麵對坐著的是位戴著眼睛的男醫生,地中海,戴著眼鏡,微微發福。


    顧欣的臉瞬間紅了,又羞又尷尬:“對。”


    “你還喝酒了?”


    “對,昨天我生日,沒想太多,就喝了點紅酒。”顧欣抿著唇。


    男醫生的臉瞬間難看:“你們簡直是胡鬧。孕婦是不能喝酒的,紅酒更不行,這是常識。而且你的身體本來就不適合懷孕,你子宮還受過傷,喝酒很容易導致你肚子裏的孩子畸形。”


    顧欣的手指猛地握緊膝蓋上的羽絨服,著急地看著他:“醫生,是我的問題,以後我會注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的寶寶沒事,希望它健健康康的出生,這次是我疏忽了。寶寶有沒有事?”


    她現在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寶寶,包括爭取沈墨之的愛。寶寶沒了,她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寶寶沒什麽大礙,你下次注意就是了。讓你老公克製點,為了孩子,為了你的身體想想。這個孩子如果沒了,你更難懷孕了。”


    “我給你開點安胎藥,你吃著。”


    “少做,做也得注意分寸。”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顧欣拿著安胎藥,在醫院吃了幾顆,幹嚼。


    肚子的疼痛,很快就緩解了。


    她又給沈墨之打電話。


    他的聲音挺冷的:“有事?”


    “沈總買的包昨晚忘在我家裏了,沈總有空記得來拿走。”顧欣坐在醫院長廊的坐椅上,一手拿手機,一手握著盛著溫水的紙杯,喝了口。


    安胎藥的苦澀,被衝淡了幾分。


    電話裏,男人的聲音更冷:“我沈墨之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迴來的道理。包是你挑的,送可欣她也不會喜歡。”


    “沈總沒送,怎麽知道她不喜歡?”


    顧欣笑,心裏的苦澀蔓延,原來是杜可欣不喜歡,又送迴到了她這裏來了?


    “顧秘書,如果你實在看不上那個包,可以扔了,丟了,轉手送人。就這樣。”


    電話裏又傳來杜可欣的撒嬌:“墨之,我想吃個蘋果,幫我削好不好?”


    沈墨之寵溺的聲音:“好。”


    原來他又陪杜可欣去了,還給她削蘋果。


    顧欣陪在他身邊四年,他都沒削過蘋果給她。


    苦澀,讓她不知道說什麽了,掛了電話。


    顧欣把紙杯裏的溫水,全部喝完。


    安胎藥的苦味,明明已經被壓製了,現在又冒了出來,席卷整個口腔。


    電話又響了。


    是沈奶奶打來的,奶奶的聲音和善,親切感滿滿:“欣欣,在忙嗎?奶奶有沒有打擾到你嘞?”


    “沒有的,沒有的,沈奶奶,您有什麽事情嗎?”顧欣接到沈奶奶的電話,是意外的。


    她們很少聯係。


    沈奶奶是她大學裏的導師,她對自己頗為照顧。


    因為家裏窮,她的學費得自己想辦法。


    眼看畢業了,學費還沒繳清,是沈奶奶掏腰包幫她墊付的。


    沈奶奶還想給她走後門,讓她進欣墨集團。


    她拒絕了,她通過正規的招聘途徑,投簡曆,麵試,層層選拔,以專業能力和綜合能力第一的成績,成功進入欣墨集團,拿下了一百萬年薪。


    發了第一份工資,她才有錢還給沈奶奶。


    她一直不知道沈奶奶是沈墨之的親奶奶,直到有一次,沈奶奶來公司給沈墨之送飯,她才知道。


    “怎麽?奶奶沒事,就不能給欣欣打電話了哇?”奶奶笑嗬嗬地問。


    顧欣怕她誤會,忙解釋;“沒有的,沈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


    “今天不忙的話,就出來陪奶奶逛街,奶奶想買衣服,你幫奶奶來長長眼?”


    “好的呀。”


    顧欣笑吟吟的答應,她也很久沒看到沈奶奶了。


    迴家,也是一個人,她不想emo。


    顧欣跟沈奶奶是在沈家旗下的大型商場匯合的。


    沈奶奶今年六十多歲,可一根白頭發都沒有。


    頭發盤起來的,化著妝,戴著翡翠耳環,穿著一身紅色旗袍。


    沈奶奶的身材很苗條,一點沒發福。


    一顰一笑,都帶著氣質,優雅。


    有錢人會優雅地老去,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沈奶奶看到顧欣,眉開眼笑,把她擁入懷裏:“欣欣,我們有半年沒見了嘞,奶奶不聯係你,你也不主動聯係奶奶。真見外了。”


    “沈奶奶,我心裏一直都很尊重您的。您幫了我很多。”


    顧欣說。


    沈奶奶把她放開,撇嘴:“欣欣,你不能叫我沈奶奶,我不喜歡這個稱唿。”


    “那我還是叫您沈教授?”


    “和墨之一樣,叫我奶奶。”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奶奶聽著親切,走,陪奶奶買衣服去。”沈奶奶挽著顧欣的手,走進了一家女裝店。


    她們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專門提東西的。


    “奶奶,這是賣年輕女孩子穿的衣服的,我們走錯了。”顧欣提醒她。


    她卻挑出了一件墨綠色的旗袍,在顧欣身上比畫了下,說:“欣欣,你去試一下這件旗袍。”


    “奶奶,我不缺衣服的。”


    “不是給你買,隻是讓你試試。誰說買衣服,試了必須要買了?”沈奶奶笑起來,眼角的皺眉也跟著皺起來,卻優雅範十足。


    顧欣不想駁了沈奶奶的麵子,拿著綠色旗袍就進了試衣間。


    很快,顧欣換好就出來了。


    一身墨綠色的旗袍,勾勒出她那惹火的身材。


    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店員和沈奶奶,保鏢都看呆了。


    兩個保鏢甚至咽了下口水。


    “奶奶,怎麽樣?是不是不好看?不好看,我這就換下來。”


    顧欣抿唇,她很少穿旗袍。


    她是工作狂,職場風才是她的常態。


    “誰說不好看嘞?超級好看的好嗎?欣欣,你擺個造型,奶奶給你拍個照片兒。”


    沈奶奶拿出手機,對著顧欣一頓拍。


    店員也感慨,眼裏都是羨慕:“小姐,你身材好好的。這件旗袍被你穿出了感覺,這件衣服被不少人試穿過,都沒您有氣質,都沒您好看。”


    “那當然了,我們欣欣天生麗質,穿塊麻袋也好看。”沈奶奶聽到自己的得意門生被誇,高興得不行。


    又挑了好幾件衣服,讓顧欣去試穿。


    無一例外,都被顧欣穿出了不一樣的風格和韻味。


    顧欣算是明白了,沈奶奶今天找她來,是當試穿模特了。


    顧欣想把身上的衣服換迴來,沈奶奶拉住她:“不用換了,穿著好看,就一直穿著。”


    “剛剛她試穿的衣服,全部包好帶走!”沈奶奶掃了眼店員,開口。


    店員睜大眼睛,她們牌子的衣服可不是小數目,還全部打包?這個老太太在開玩笑嗎?


    店員看了眼標簽,對沈奶奶尷尬地開口:“老太太,這衣服挺貴的,您確定要全部打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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