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幫”是王亞樵受楊猛提點,建立的一個以斧頭、手槍甚至炸彈,來對付其他幫派和欺壓工人的不良商人的幫派。


    當然,王亞樵並不知道,即便沒有楊猛的提點,他也會在幾年後建立這個在上海聲名大噪的“斧頭黨”或者說是“鐵血暗殺團”。


    或許是因為時空上的錯亂,王亞樵雖然同樣由斧頭幫聲名鵲起,與陳其美一樣成為上海灘上的風雲人物,但距離他在原本曆史上所控製的10萬“福州勞工總會”會員的規模,還相距很遠。


    幸運的是,盡管規模不是十分驚人,但因為他遠赴日本前的暗中運作,再配以上院培訓出來的武科班精英,這個剛剛崛起於大上海的新生幫派,同樣令黃金榮、季雲卿乃至青幫裏幾位大佬對他畏懼三分。


    陳真剛剛闖進陳公館,隱藏在安徽會館中的王亞樵便得知了這個消息,盡管斧頭幫的建立是以安徽人為主的碼頭工人,但自從他為的碼頭苦力和腳夫的苦哈哈們很是出了一口惡氣後,整個上海灘的黃包車夫,便十分踴躍地成了斧頭幫的外圍成員……


    所以,斧頭幫如今不僅人多勢眾,就連消息也比那些成名多年的江湖大佬還要靈通。


    “師母,王振男有時候沒輕沒重,您看要不要派人過去……”


    青衣搖了搖頭,“你師傅還沒迴來,租界裏的勢力是虎視眈眈,咱們行事就得加一百個小心,既然之前你已經告訴過他該怎麽做。想來他也會利用好這次的機會,如果你過多參與在裏麵,怕日後陳其美對你會有所戒備……”


    與此同時,陳公館內王振男已經與陳真戰成了一團,隻是在場麵上,卻沒有像陳其美想象中的那麽順當。


    王振男臉上表情有些不悅,但心中畢竟忌憚著霍元甲。盡管這兩年在龍爺的提點下,他的拳術也已步入了通神化勁的境界,可對於王亞樵定名點姓要捧的人,他也不願過於得罪,“有意思。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就把暗勁練通了全身,難怪霍元甲想盡辦法,也要招你做開門弟子……小子,再不束手就擒,我可真要不客氣了……”


    話還沒說完。陳真已經欺身而上,右腿在空中虛晃了一腳,隨後左腿由下向上好似剃刀一般的踢出。劇烈的風聲爆響,甚至還要超過陳其美的驚唿,隻是眼見那霹靂般的腿腳就要踢在王振男的膝蓋前,一隻有些發黑的手爪猛然出現在那一腳的前方。一抓一扣的同時,而另一手則順勢在陳真的胸前閃電般地一劈而落。


    撕拉一聲輕響,陳真胸前的衣服頓時如蝴蝶般紛紛飛出,而隨著王振男踏步前衝再次出爪之前,陳真已經踉蹌地向後跌落!


    “陳真!”


    眼見陳真身形微微一震,隨後踉蹌地捂著胸口急退,在一旁焦急萬分的女孩不禁是雙目含淚。眼見著王振男又要順勢而進再下毒手,也顧不得陳真在來之前的叮囑,連忙搶在陳真的前麵,猛然跳出揮手劈掌。


    嗖嗖嗖嗖……


    先不提女孩手上的功夫如今多快,便衝著漫天激射的柳葉刀片,便不由王振男不惱怒地向後翻滾而退,“臭丫頭瞎叫什麽喪,先看清楚再說!”


    陳真先是胸部一涼一痛,隨後便感覺到從脖頸到腹部有些麻木不仁,情急之下,認為自己可能被這人的鷹爪拳開了膛,這才踉蹌著捂著胸口向後跌去,可等到王振男怒喝躲開女孩的飛刀時,又連忙低頭一看。


    無論平時陳真再怎麽偽裝,畢竟也隻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尤其當他以為自己可能被人開膛而死的瞬間,手上和腳上不覺都不由自主的鬆軟了下來,隻是當他仔細一看時,這才發現原來隻是在胸腹間留下了三道長長的血痕。


    陳其美在一旁看得精彩,嘴上不覺嘿嘿一笑,“看你平時冷麵朝天,原來在生死關頭也知道怕死,別說,你雖然是個多情種,可這手迷蹤拳卻也不怎麽樣……”


    “陳先生!”


    聽到陳其美若無其事的調侃,王振男心說一句不好,眼見女孩仍倔強地擋在麵前,急忙一個進步衝拳將其打退,隨後才跳到陳其美的麵前大喝了一聲,隻是等到陳其美錯愕的閉上嘴巴時,卻看到剛剛跌在地上的陳真已經臉色血紅的站了起來,“我輸拳,我認,你辱我,你死!”


    說著話,陳真已經脫掉了上身殘破的衣服,露出了一身精鋼般的筋肉,隨後搖了搖膝蓋與踝骨,發出了陣陣輕微的聲響。


    “小兄弟,陳先生與你師傅一般,都是同盟會裏的同誌,看在不懂江湖上的忌諱一時說錯了話,我願放了這女孩的哥哥與你們一同離去,算是了了這份恩仇和誤會,你看如何?”


    “振男兄,那人還有大用,放不得……”


    陳真看著一臉恨其不爭的王振男,眼睛不覺微微一紅,隨後搖了搖頭,在臉上露出了一股森然地冷漠,對著王振男抱了抱拳說:“今天我丟了迷蹤拳的名聲,日後自然會有我師傅找迴來這個場子,你若把我當場打死,我自無話可說,但隻要留我一口氣在,日後我必摘他人頭!


    這句話一說完,兩家算是徹底地結下了怨恨,隻是因為陳其美是王亞樵千叮萬囑的貴人,所以王振男的臉色不覺也有些沉了下來,“陳先生雖然一時口誤,但也罪不至死,我看你年紀輕輕,又是霍元甲的開門弟子,這才一直忍讓你三分,無非是想給你們迷蹤拳留人留麵,既然你這話已經說出了口,那今天便不用走了……”


    “嗬嗬,小爺今天壓根就沒想挪窩……”


    “陳真!”


    說到這裏,即便是女孩再遲鈍,恐怕也知道事情已經鬧得有些無法收場了,想想生死未卜的哥哥,再看看麵生死誌的陳真,女孩忽然尖叫地衝了上來,一把抓住陳真的手胡亂拍打起來,隻是打了沒有兩下便又害怕地嗚嗚地哭泣起來,“我不要你死,你不許死,你還沒教我……”


    陳真拍了拍女孩的腦袋,彎腰在地上揀起了一枚刀片,輕輕地擦了擦上麵的塵土,將它放在了女孩的手裏,“那天,我不是故意的,還有……我以後不能再教你拳術了,你去找我師傅讓他收你為徒吧,就說我欠他的還不了了,下輩子要是還能記得他,我先還清了你欠下的賬,再去找他報仇……”


    陳其美臉色陰沉,卻又不知錯在哪裏,看著王振男一臉的糾結,不覺有些尷尬地在他背後小聲說了一句,“我是不是哪裏說錯話了?”


    王振男愕然地迴過頭,看著臉上十分無辜的陳其美,搖頭苦笑道:“你說他功夫不行倒沒什麽,可你不該說他怕死,又扯上了迷蹤拳啊,這可都是武林中的大忌,等霍元甲知道了,即便因為同盟會不好明著出手,恐怕也要傾門而出暗中摘你的人頭……”


    “啊?那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想辦法把陳真先生擒,等霍元甲來了,你再好好的解釋,事後還要請出青幫的三座五老,廣邀江湖朋友斟茶認錯,這事兒或許還能揭過去……”


    “那武術學校的事不辦了?”


    “還辦個屁,你辱了人家的拳派,除非霍元甲果真有幾分宗師氣度,日後再多多結交或許還有些希望,暫時就息了這個念頭吧……”


    與此同時,陳真已經狠著心推開了女孩,向前走出了幾步,“來吧,今天便讓我這燕青翻子,好好地領教下你的鷹爪翻子……”


    “陳真,我這就去找你師傅,你要是死了,那我也不想活了,還有,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王秀芝!”


    哭得好似淚人的女孩咬牙爬了起來,看著陳真又要與王振男動手,這才一邊尖叫,一邊向門外跑去,等到陳真聽見她的名字渾身一震的時候,王秀芝卻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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