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又問道:“葉護太子帶了多少迴紇健兒來助天可汗?”


    阿依慕得意地用手一比:“足足有四千呐!”


    嗯,跟曆史上差不多,四千迴紇騎兵。


    迴紇騎兵雖然看起來人數不多,可戰鬥力卻很強大,他們騎兵的配備也極其強悍,將草原騎兵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達到了前蒙古時代的巔峰,以至於在曾經的“安史之亂”的雙都收複戰中,成了一股能扭轉戰局的力量。


    秦暖與阿依慕倆人正聊的“開心”,卻看見李猗、張昭蘭和江飛等人站起身來,走到雕欄邊。


    秦暖和阿依慕也忙站起來,跟著去看,發生了什麽事。


    畫舫西側,另外一條畫舫緩緩靠過來。


    那畫舫上,一個豐腴嬌妍的年輕貴婦斜斜坐在美人靠上,身披淺杏色提花羅大袖衫,膚白美膩,胳膊枕在雕欄上,拖著腮,笑的嫵.媚:“阿猗~江表弟~蘭侯~”


    這聲音,又軟又甜,尾音綿綿。


    “襄陽姐姐!”李猗一手扶著欄杆,一手伸出去,調tiao笑道:“過來一起?來,我接著你!”


    兩個畫舫靠攏,兩邊欄杆的距離不過兩尺,那邊襄陽公主伸出小胖手來,拈著的帕子一揮,絲帕從李猗指間掃過,笑罵道:“我又不會飛!”


    襄陽公主身側還有兩人,左邊是個白皙俊秀的青年男子,一身鮮亮的寶藍直裰,右邊是個鵝蛋臉的年輕貴婦,披著金橘色織花大袖羅衫,顯得溫柔甜美。


    對麵那個青年男子拱手笑道:“公主,多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


    李猗笑道:“不傷,你也一樣,看你這氣宇軒昂的模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說罷,又對那個橘衫美女問候道:“永清妹妹,身體可大安了?”


    那橘衫美女屈膝向李猗行了個禮,柔柔一笑:“多謝廣陵姐姐關懷!阿瓔甚好!”


    襄陽公主笑道:“可不正是永清現在整個人都好了,我們帶她出來散散心,沒想到這麽巧遇上阿猗你啦!嘖嘖,你可好難得出門呀!”


    秦暖眨巴著眼,看著對麵船上的三人,正琢磨著他們的身份,身畔張昭蘭微微一笑,低聲介紹道:“這位是襄陽公主,旁邊的是駙馬都尉高不傷,說起來你應該知道他父親,他父親是原揚州節度使高騰,高不傷年少時隨父在揚州居住。另外一位是永清郡主,岐王之女,同襄陽公主私交甚好,如同親姐妹!”


    秦暖感謝道:“謝張侯爺指點!”


    兩條畫舫都靠到了岸邊。


    襄陽公主三人從他們的船上下來,來李猗的船上一起玩。


    李猗等人站在船頭,笑盈盈地迎他們上船。


    河岸上,遠遠的,一騎緩緩行來,駐足望向這邊。


    李猗抬頭望見,笑著招招手。


    秦暖眯起眼睛一看,是個她認識的人——薛良弼。


    薛良弼跳下馬,微笑著牽馬走到近前,拱手向兩位公主行禮,又同張昭蘭江飛高不傷等人打招唿見禮。


    眾人打完招唿,李猗便笑吟吟地邀請他也上船來坐坐,喝幾杯。


    薛良弼此時應該是已下值,剛從宮中出來,自是欣然接受了邀請。


    秦暖身旁傳來一聲冷哼。


    她扭頭一看,是江飛,這廝嘴角滿滿是嘲諷的意味。


    嗯,應該是妒忌吧。


    秦暖聽說,薛良弼迴京後,陛下就調他入了千牛衛,如今已經是左千牛衛中郎將,很受陛下信任。


    左右千牛衛相當於是皇帝陛下的警衛團,薛良弼就是陛下的警衛團團長,作為陛下心腹,比江飛還光鮮。


    倆人都是年少有為的榜樣,同樣年紀輕輕就執掌一衛,可薛良弼的名聲比起江飛,就好很多很多了——


    人家薛將軍是靠自己軍功拚上去的,而江飛呢,雖然他也算能幹,不過這點被大家選擇性忽視了,大家都覺得他是靠臉的;


    人家薛將軍勇敢,正直,清白,自律,忠心耿耿,深受陛下信任;而江飛呢,心胸狹窄,不學無術,私.生活更是不可言說……嗯,妥妥的小人得誌!


    秦暖瞅了瞅一臉不虞的江表舅,心中暗戳戳地笑:活該!


    一下子增加了了這麽些人,畫舫中頓時熱鬧起來。


    襄陽公主和高不傷都是精通吃喝玩樂的人,性子開朗愛說話,說起笑話來,有葷有素,風趣十足,把畫舫中的氣氛帶得十分熱烈,眾人談笑間,時不時哄起一陣大笑,幾欲蓋住絲竹聲。


    不像之前李猗江飛張昭蘭幾人,想說話時就聊兩句,不想說話就閑著喝酒,有一搭沒一搭的。


    深秋時陽光雖然暖,不過去的也快,才半下午時間,有雲層飄來,遮住了太陽,河麵上很快就變得冷風颼颼的,四麵通透的畫舫顯然就讓人感覺不太美好了。


    李猗便提議大家一起去王府繼續喝酒。


    眾人也感覺才玩了沒多大會兒,還沒喝幾杯酒呢,都沒盡興,於是紛紛讚成。


    畫舫於是立刻向南岸道德坊方向駛去。


    靠了岸,原本侯在這小碼頭的王府仆眾,早已準備好車馬。


    一群人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一路迤邐往王府而去。


    王府裏,青綾等人早一步打馬迴府了,指揮王府仆眾做好了接待工作。


    宴飲場地自然還是景物怡人的蘊玉園裏,因為聚會的人太少,並沒有設在湖中央的樓亭中,就設在湖邊抱月閣內。


    閣內東西兩列幾案坐榻已擺好,隨著眾人入坐,侍女們流水般地送上了各色酒水美食。


    堂下笙簫琵琶齊齊奏響,樂聲悠揚飄蕩。


    李猗坐在當中主位上,托腮嘻嘻一笑,吩咐道:“把酒令拿上來!”


    秦暖想呲牙,最討厭行酒令了,要作詩,念詩,最不濟也要會背幾句,酸的腮幫子疼……


    侍女很快就端著紅色描金大漆盤子上來了,盤子中間是三顆大骰子。


    原來是“骰盤令”,客人按照各自投出的點數,大家該怎麽喝就怎麽喝,簡單,粗暴,直奔主題——喝酒、喝酒!。


    秦暖一笑,這風格,同她從前在揚州時候參加的一些宴樂活動,看起來似乎挺不一樣的。


    不過,這種私人小聚,也沒什麽講究,吃喝玩樂,開心就好,隻求一個盡興。


    李猗掃了一眼眾人,對阿依慕笑道:“先從年紀最小的開始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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