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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低頭道:“公子受傷了!”


    秦暖聽到這句話,心髒跳得越發急了,又似被無形的手給揪緊了,嘴唇都有些顫抖,“他怎麽受傷的?重不重,上到哪裏了?”


    夏安道:“受的箭傷,傷到了背上,原本並不算很重,可是因為一直藏著,缺醫少藥,傷口就潰爛了,這些天一直都發熱,昨日叛軍棄城而逃,我們才能迴來,才請了大夫來醫治!”


    聽到說羊昀已經受傷了許多天,秦暖心疼得眼淚頓時抑製不住湧了出來,“他怎麽受傷的?”


    一直跟在後麵的楊大叔歎了口氣:“在高家被我們用火藥連燒帶炸,死傷了許多賊逆重臣之後,康賊就全城搜捕我們,他也是曾下了大力培養細作的人物,所以不過五六天,就被他的手下的朱衣衛尋到了蛛絲馬跡,找到了我們這裏,我們逃了兩三處處落腳點都被被他們找到,那幾日我們疲於奔命,又折損了好幾個兄弟,羊郎君也是那時候受的箭傷。【鳳\/凰\/更新快請搜索//ia/u///】”


    “後來羊郎君想到可以躲到盧家被燒壞的宅院的廢墟裏麵去,那裏又大又沒人,我們幾個人原本是想在燒壞的屋子裏暫避兩天,後來倒是發現了一處地室,那裏原本就是前朝的權貴舊宅,地室也不小,雖然出口處被火燒壞了,但是我們拿亂磚斷木一掩飾,倒是極為隱蔽。於是我們便在那裏藏了**天,白天躲在地室裏,夜裏出來找點吃的,羊郎君受的傷,我們勉強找到了點藥,藥材卻都不夠,時間又拖長了些,便潰爛了!人,人也一直有些發熱……”


    楊利搓了搓臉,甚是愧疚,又歎了口氣,語氣低沉:“後來這十來天,康慶緒殺了康祿山,賊逆內部也是一片混亂,外麵攻城又攻的猛,他們才沒有精力再來搜查高家的案子,我們才悄悄出來了,配了藥給羊郎君醫治,卻也不敢找有名的大夫來看診,隻能自己尋方子配藥,也隻能控製著傷情不惡化,直到今天,才正正經經尋了金陵城的名醫何大夫來看診!”


    秦暖聽說羊昀竟然受了二十來天的傷病折磨。心中又酸又痛,如同無數的細針在紮,捂著嘴泣不成聲。


    茉莉兒也跟著一起抹著眼淚,抽泣得一噎一噎的,天呐,那得多疼啊,繡花針紮進手指頭都會痛會出血,那麽粗的鐵箭頭插進肉裏,還治不了,潰爛了這麽多天……


    秦暖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收拾了情緒,輕輕走進院子裏,輕輕踏進了房門。


    走進內室,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羊昀,睡得沉沉的。


    夏安說,這是因為何大夫的藥方裏有安神的藥物。


    秦暖在床邊的小凳上坐了下來,默默地注視著羊昀的臉,淚珠兒又忍不住一串串地滾落。


    原本白皙英俊的臉,如今幹枯蠟黃,似乎那皮膚直接貼在了骨頭上,下巴上胡子拉渣的,似乎憑白蒼老了好些歲……


    大概他這二三十天一直處在危險中,都沒有好好睡過覺,此時睡得極是深沉,眉眼安詳。


    秦暖伸出手去,極輕地觸了一下羊昀的額頭,果然有些發燙。


    楊大叔站在一旁,看見秦暖淚珠兒滾個不停,輕聲道:“大娘子不要難過,何大夫說羊郎君的傷病雖然延誤了,不過如今隻要診療得當,可以完全恢複好的,就是費些時日,身體損耗太大,需要慢慢養迴來。”


    想著羊昀如此受罪,如此拚命,秦暖又悲從心來,她忽地想起一件事:羊昀是帶了花夜給的藥的!


    她立刻問道:“他帶的藥呢?那藥效極好,怎麽會弄成這樣?”


    楊大叔的臉頓時滿是愧疚之色:“那兩天逃命,頭一天有兄弟也是受了箭傷,羊郎君便把那藥拿出來用了,故而後來羊郎君受傷時,那藥便不夠了,隻勉強敷了一點……”


    原來是這樣,秦暖捂著臉哭得全身直顫,那花夜給的療傷的外敷內服的藥,當初臨出城的時候,羊昀還分了一部分給她,以防不測!


    若不然,羊昀受傷也不至於沒有藥了……


    秦暖心中滿滿地都是後悔和難過!


    楊大叔勸道:“大娘子,羊郎君還會睡上一陣子才會醒,要不你先去歇一歇,吃點東西?”


    秦暖捂著臉,一麵無聲地哭,一麵搖頭……


    楊大叔又慢慢道:“大娘子總歸是願意親自照顧羊郎君的,可是你若是不好好歇息和吃東西,怎麽有精力照顧人,或者,若是羊郎君好了,你卻病了,那他豈非更加難受?”


    他這話倒是很戳中了秦暖的痛處,她結果茉莉兒遞過來的帕子,抹了臉,又看了看沉睡中的羊昀,出了房門。


    羊昀睡了一整下午,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候才醒過來。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秦暖那張他天天思念的小臉,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阿暖?”他的聲音充滿了驚喜。


    雖然他直到城一攻下,秦暖就會迴來,可是這人一出現在眼前,心中還陡然充滿了快樂。


    “你怎麽這麽傻……”秦暖一句話沒說完,眼淚又刷刷直淌。


    “沒事!受傷總是難免的!”羊昀的嗓子嘶啞,說話頗有些費勁。


    秦暖忙端過一旁備好的水,拿了小勺,舀來喂他,因為之前這些天,羊昀一直都低燒不斷,身體自然是很缺水的。


    羊昀張嘴將小勺中是水抿了下去,忽地笑了起來,道:“好渴!”


    秦暖急忙又舀了一小勺送到他嘴邊,羊昀又抿了,費力一笑,“這樣半天都喝不夠一口呢!”


    秦暖急了,看看水碗,又看看羊昀,那則麽辦?


    難道用嘴喂麽?


    秦暖想到這裏,頓時臉上有些發燙,看了一眼旁邊的茉莉兒,不僅僅是茉莉兒在旁邊,夏安還在門口呢……


    於是她的目光頓時又糾結又四處遊移。


    茉莉兒看見秦暖瞧她,並沒有體會她的糾結,也沒很有眼色地自個兒出去,而是建議道:“大娘,要不把羊郎君扶起來試試?”


    在門口的夏安甚是耳尖,聽到這話,立刻告知秦暖:“公子可以坐起來的!”


    秦暖一愣,她竟然沒有想到這一茬,怎麽就直接想到非得用嘴喂呢?


    她輕輕地扶著羊昀坐了起來,小心地不碰到他肩胛下的傷口,然後將水碗捧到了他嘴邊。


    誰知道,口渴的人,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喝水,而是用極輕的聲音問了一句:“阿暖,剛才可是在想怎麽喂我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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