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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瑩看著自己的丫鬟跪在地上哭兮兮的,還被茉莉兒指著鼻子罵,很是不虞,開口道:“書雪不過是沒輕沒重,開了個玩笑罷了,她也不想惹出這樣的事端來!再說,她怎麽知道你們那東西這樣危險!”


    秦暖冷冷道:“盧姑娘以為怎樣才不算開玩笑?若是我們反應慢一點被燒死燒傷了,她才不算是開玩笑麽?”


    盧瑩一噎,目光閃了閃,避開了秦暖的質問,答道:“這不是大家都沒事麽?再說,你們在院子裏弄這麽危險的東西做什麽!”


    這時候,楊大叔冷冷道:“我們弄這東西做什麽盧姑娘不必操心!你這丫頭昨天一來就弄了一出,今天又弄一出,沒個片刻消停,我們這裏禁不起這樣耗!雖然我們受盧老先生所托,要保證你們姐弟的安全,卻不代表你們可以在這裏任意妄為……”


    楊大叔話還沒說完,一個夥計匆匆跑到小院門口稟報道:“掌櫃的,坊裏的武侯來了,查問是否起火了!”


    秦暖頓時心中一緊,武侯就相當於後世的片兒警,負責監督這一坊區的安全,這裏剛才雖然火焰隻冒了片刻,可是騰起的煙卻不小,頗有些氣勢。這秋幹物燥的天氣,一家著火,很容易就殃及一片街區,那坊區的武侯自然要來查問。


    不僅是秦暖緊張,盧瑩和盧泓的小臉也白了,驚惶地看向楊大叔。


    楊大叔眉頭皺緊了,對阿栗道:“你快點帶他們去房裏隔間!”


    說罷,他便同那報信的夥計朝前院而去。


    阿栗忙推著盧泓,指著盧瑩的房間催促道:“快進去!”


    盧泓此時也不敢計較,同盧瑩匆匆奔進屋裏,阿栗進了裏間,一把拉開後窗腳下的小木榻,揭開了地上的一塊地板,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地窖的入口,“快進去!”


    盧瑩頓時呆住了,那個入口看起來黑乎乎髒乎乎的都是灰,怎麽進去?還不知道裏麵是怎樣的呢?


    盧泓咬咬牙,低頭跳了進去,然後在裏麵催促道:“阿姐快點下來!我扶著你!”


    阿栗看見盧瑩還在猶豫,催促道:“你不要命了麽!過一會那坊裏武侯必定要來看院子裏的火是否盡滅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四處打量,會不會發現你們!”


    “不要命”這個威脅還是很大的,盧瑩一咬牙,也跳進了坑裏,幸好這坑並不深,且還有盧泓扶著她,倒也沒出問題,隨後兩人貓腰鑽到了後麵寬敞處,不知道哪裏的縫隙,隱隱有些光透下來,也不氣悶。


    書雪和盧泓的小廝鬆風也隨著跳了下來,然後上麵的阿栗就將地窖的口子給蓋上了,又拖過小木榻依舊放迴窗下。


    秦暖和茉莉兒因為早前就是光明正大來投親戚,且入了戶籍的,並不怕查,自然就不用躲藏。


    等楊大叔陪著那武侯進來看“火勢”的時候,就看到茉莉兒一身灰坐在台階上“嗚嗚嗚”地哭,阿栗也站在一邊抹眼淚,兩人身上都濕噠噠地沾著水,衣擺上還有濺起的泥漿黑灰,大概是滅火時候弄的一身狼狽。


    秦暖則氣唿唿地手中拿著藤條,對著兩人比比劃劃地威脅,卻又沒真打下去,秦暖的藤條每揮舞一下,那兩人便縮頭縮腦地一閃,甚是滑稽。


    楊大叔對著那武侯賠笑道:“看見麽,就是這倆不省心的小奴,打鬧起來沒個輕重,惹了點火苗子,不過幸好是在院子中空地上,也沒燃著什麽!唉~說起來也怪我這侄女,從前家裏窮,也沒用過奴仆,不會管下人,到叫這倆小奴鬧得不成樣子!”


    那武侯看著茉莉兒和阿栗兩人臉上因為用髒手去抹眼淚,那臉花得十分地可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中接住了楊大叔悄悄塞過來的銀子,便裝模作樣地訓斥了兩句,又警告道:“家裏的人還是要管緊些,不然這天幹物燥的,萬一起火了,可要連累這一片街坊鄰居!”


    “那是!那是!”楊大叔一疊聲地點頭彎腰,謙恭地應了,然後賠笑道:“今天有鄉下獵戶送來的幾隻野物,這天熱,我家那小酒樓也用不了許多,要不您幫忙瞅瞅,可有用得著的,帶一兩隻迴去下酒也好!”


    那武侯立刻笑眯眯地應了,跟著楊大叔去拿野味。


    看著人走了,阿栗過了片刻後悄悄跟過去看了一看,很快跑迴來匯報道:都出門去了,去酒樓了!


    秦暖大鬆一口氣,扔了手中的藤條,對兩人道:“好了,你們也去洗洗臉,然後再把這院子收拾了!”


    至於躲在地窖裏的盧氏姐弟,哼!那就叫他們多躲一會兒,叫他們也知道知道什麽叫“擔心害怕”!


    過了好一會兒,楊大叔迴來後,再來到這後院的時候,阿栗才跑去將小木榻拉開,將盧氏姐弟從地窖中拉出來。


    在黑乎乎的地窖裏擔驚受怕地藏了半天,兩人身上的驕傲被打掉了不少。


    書雪也知道自己的禍闖大了,跟在盧瑩的身後,哆哆嗦嗦,不敢抬眼看人。


    此時的楊大叔同平日裏笑眯眯彌勒佛一般的酒樓老板相比,就如同換了個人,雖然臉上的笑紋依舊在,可是那雙眯縫的細眼,透出的目光冷森森的,叫人不敢與之對視。


    “盧姑娘這丫鬟,送走吧!”楊大叔緩緩道。


    書雪“撲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哭道:“婢子再也不敢了!婢子以後一定老老實實一心一意隻服侍姑娘,求姑娘不要把婢子送走!”


    書雪知道,雖然跟著姑娘住在這裏條件差些,卻是跟著姑娘一起同甘共苦,以後迴到盧府中,在丫鬟中就是獨一份兒。若是就這樣送迴盧府了,必定會被貶為粗使丫頭,這輩子都別想出頭了。


    盧瑩被書雪這樣一哭,心軟了,畢竟這丫頭是一直跟著她的,頗有些小機靈,又善於揣摩她的心思,這些年下來,雖說是主仆,也是有感情的。


    於是盧瑩開口道:“楊翁可否饒她這一次,我必定好好管教她,不叫她再犯錯!”


    楊大叔冷漠地搖搖頭,對身後的夥計吩咐道:“送她走!”


    盧瑩不由愕然,昨天這位楊掌櫃分明看起來極好說話的,總是笑眯眯的,笑容中帶著商人慣有的謙卑與討好,怎麽今天像變了個人似得,處置她的丫鬟,都不聽她這個主人的意見!


    然,接下來她更是意想不到——


    那夥計聽了楊大叔的話之後,從袖子裏拿出一條繩索,一步踏到書雪身邊,抬手就將繩索套上了書雪的脖子……


    他們說的“送走”居然是“殺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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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還有更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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