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麵,張標收獲極大,普渡慈航先是告訴了他為什麽皇上在張弘被廢後遲遲未另立太子的原因。


    原來是明肅帝在聽聞了太子一家身故後心裏居然泛起了濃濃的悔意,他認為張弘這是用全家人的性命來向他這個父皇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這當兒子的是被冤枉的,他張弘根本就沒有謀反之意!


    明肅帝迴想起太子以往的言行舉止,越覺得有這可能,不由得心頭的懊悔之意也越來越重,可惜大錯已成,人死也不能再複生,他也隻好把這股邪火發散到底下人頭上,先是負責偵辦太子一案的那批錦衣衛人馬被弄死了一大半,然後刑部和大理寺的一批官員也讓他撤的撤查的查搞得淒淒慘慘的如同那驚弓之鳥。


    後來就連他最寵信的普渡慈航大法師也吃了掛落,雖然明肅帝還要靠著他修行那養生大道沒有重罰,不過也讓其搬離了皇宮,並收了他的入宮令牌,命其在還未完工的擴國寺裏閉門思過,以後無詔不得踏出寺門一步。


    當普渡慈航講到這裏時,張標還好心的勸慰了幾句,說不要對他的父皇有怨言,又說什麽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大法師一片忠心可鑒日月,相信過不了多久父皇就會明白過來,再詔大法師入宮麵聖的。


    普渡慈航並未有何得失之意,又接著講了一段話,倒是把張標給弄得神色變幻不定。


    原來他說太子張弘的第三子張慶恆並沒有葬生在那場火災中,而是被人給救走了。


    張標聽後隻是哈哈一笑,並沒有顯得太在意,言道這其實隻是個市井傳言罷了,因為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他那侄兒應該早就出現在皇宮裏了,哪還像現在這般,隻是在少數人口中傳來傳去的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照他想來這應該是那批東宮屬官造出來的謠,為的就是想靠著這個謠言重新再進入到朝堂裏麵去。


    可惜普渡慈航並沒有笑,而是再一次神色莊重的向他說了一遍張慶恆被人給救走了。


    張標這下也笑不出來了,過了半晌後才強裝著無所謂表情,說道就算他那個侄兒活了下來但也沒有什麽用處了,因為他大哥一家已被父皇給貶為了庶人,張慶恆也再不是大夏的小郡王,他現在隻是一個可憐的平民孤兒罷了。


    普渡慈航卻說那倒未必,因為照眼下看來,如果皇上知曉了自己的大兒子還有骨血在世,他必定會把對太子一家的愧疚補償給這個皇太孫,說不定會恢複張弘的名分,把張慶恆扶上太子之位,因為皇上自認他千秋鼎盛,起碼還要在那個位置上坐個幾十年,而張慶恆歲數又小,把他扶持到太子的位置上並不會對皇上產生任何影響,不像那些成年的皇子,每天都嘴巴巴的盯著那張龍椅,巴不得立刻就坐到那上麵去。


    張標聽完這話心頭也是七上八下的,沒想到這看似板上釘釘的事情居然隻剩下了四五分勝算,一時間竟然對他那個親侄兒產生出了濃濃的殺意。


    無論是誰擋在了他走向那張龍椅的路上,誰都要死!


    張標向普渡慈航問起是否知道他那侄兒在哪裏,後者告訴他張慶恆是被道門中人給救走了,應該是在山西境內的汾州沁州這一帶,並且身邊應該有道門中的高手護衛,他還說雖然護國寺這一脈雖然不能出手,但他可以另外派些人手去暗中幫他的忙。


    而當張標問起為何要這般幫他時,普渡慈航隻是說害怕張慶恆日後找他報那滅門之仇。


    對於這個理由,張標根本就不信,以普渡慈航現在的聲望和實力,要想殺到自家侄兒還真不用費什麽事,可他卻非得讓自己去當那把屠刀,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


    不過他也不想去探究這裏麵的彎彎道道,反正自己的目標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當皇帝。


    普渡慈航還好心的告訴張標,說是皇上還暫時不知道張慶恆還在世的消息,因為那些謠言傳聞都讓他暫時給擋在了皇宮之外,不過這也瞞不了多久,所以下手得快一些,不然的話,若是讓道門那夥人把張慶恆給送進了皇宮,那可就萬事皆休了。


    張標迴到封地後,立馬派出湘王府裏的精幹人手去到山西境內搜尋張慶恆的下落,而普渡慈航那邊也派了些奇人異士過來支援,他們在山西境內折騰了好幾個月,倒真還讓他們給找到了目標,不過張慶恆身邊有一群東宮死士,並且還有道門中的高手保護,幾場拚殺下來都沒能啃掉這塊硬骨頭,相反自家人手還折損了不少,好在他們還是死死咬住了目標,沒讓這夥人脫離視線之外。


    湘王這邊不斷加派人馬過來增援,張慶恆那方則邊打邊撤,一路往東南而去,最後跑到了淮安,眼看就要出海了,幸好最後還是被他們給截了下來。


    那場戰鬥聽說很是激烈,雙方都死傷慘重,不過最後他們卻忽然發現要找的目標張慶恆其實早就被掉包了,這也讓他們沒了再繼續拚殺下去的想法,隻抓了幾個俘虜迴去用秘術拷問了一番,估計出張慶恆應當是在一個多月前在南直隸這片地方就被人秘密的調換出來往蜀中方向去了。


    湘王府接到飛鴿傳信後,立馬派出兩艘戰船從湘江經洞庭湖趕到長江上麵攔截,同時又派出手下幾大心腹謀士去到兩岸的郡縣裏頭讓當地官府幫忙排查,這些官員為了巴結湘王一個個的都盡心盡力的在辦事,希望給這未來的太子殿下留個好印象,日後也能在升遷之路上走得更順暢些。


    宋先生就是這樣被派到了嶽陽城裏的,雖然他也知道這基本上做的是無用功,隻是這畢竟是湘王殿下的頭等大事,沒他的命令大夥是誰都不敢往迴撤的。


    今天他到孔知府這裏來也是例行下公事,問過情況後兩人就坐下來慢慢品起茶來。


    這時孔豫安想起昨晚他兒子說的那件事,覺得可以拿出來當個樂子講一下,誰知宋先生聽了後卻極為重視,先是讓孔知府把他兒子叫來問了一番,待得知那個鄭彌才是最終目擊者後又派人把他也找了過來,讓其把那天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最後沉思了半晌,覺得這事大有可疑,當下便迴到了江邊的戰船上,通過飛鴿傳書把此事通知給了湘王府。


    第二天一早,宋先生就收到了湘王府的迴信,命他挑選一隊精銳,帶著那個什麽孔量和鄭彌馬上去追那條船,務必找到那個孩童。


    於是孔量就這麽糊裏糊塗的被帶著離開了嶽陽城,由於那艘客船已早走了半個來月,如果想要追上的話走水路肯定不行,得靠著快馬日夜加急的趕路才行,他這樣的公子哥怎麽能吃得了這種苦,騎著馬還沒有跑到半天渾身的骨頭就被顛得快散了架,大腿兩側也被磨破了皮,痛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可惜湘王府的人根本就不在意他這位知府公子的感覺,任他哭得唿天搶地的都沒人理會,孔量是不敢怒也不敢言,除了在肚子裏把程元一家給罵了個遍外,連帶著把鄭彌也給恨上了,若不是他唆掇著讓自己把這事給說出來,老子犯得著受這樣的苦嗎?


    狗日的鄭彌,等迴去後本公子才來慢慢的收拾你,定要讓你生不如死,家破人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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