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直到腳步聲遠去後,於有懷這才敢把頭抬起來,見鄭彌已走到孔量身邊,頓時顧不得在心裏咒罵那個害他丟醜的混蛋,忙趕上幾步走了過去,和鄭彌一左一右的將自家主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公子,您沒事吧?”


    鄭有懷一臉關心的問道。


    “我操他祖…”


    孔量剛罵了幾個字,忽然想到了什麽,聲音猛的一收,麵帶驚恐的小聲問道:“那人走了沒有?”


    剛才他確實是被程元眼中的那股殺意給嚇到了,那人眼神一掃,他就感到渾身上下汗毛倒豎,心髒都差點停止了跳動,腦袋裏漿液翻滾,就快要爆出來一般。


    這是程元運用了幾分神識營造出來的威勢,若是心堅膽壯之輩自然不懼,而孔量隻是一個仗著父親的虎威才能橫行霸道的執侉子弟而已,他自身並沒有半分本事,加上他身體被酒色掏空了大半,所以根本就不能夠抵擋住神識的入侵,也是程元沒真想著要殺他,不然的話,再盯上幾眼就能把孔量給嚇得心膽俱裂而死。


    不過就是這樣也把孔量給嚇得不輕,不但尿給嚇了出來,現在連罵人都要先觀望下四周的動靜才敢開口。


    這也太不符合他嶽州小霸王的風格了。


    “公子不必擔心,那家人已經下去了。”


    於有懷雖讓孔量不要擔心,不過他自己的聲音倒是小得很:“公子,要不要小的去跟蹤那家人,看他們是在哪處落腳,然後公子再讓知府大人派兵把他們統統抓起來,那家夥雖然有些厲害,但也不可能敵得過一隊官兵,到時候公子不但能一雪今日之恥,還可以得償所願把那美婦給收入囊中,以後能天天蹂躪這個仇人之妻,豈不快哉?”


    “對!就這麽辦!”


    孔量一臉的猙獰:“本公子從小到大何時吃過這種虧?那家夥竟然還想殺我,他也不看看這嶽陽城裏到底是誰在當家?於有懷,你現在就去跟著那家人,我馬上迴去找我父親,請他點一隊兵馬出來,等晚上就動手把那一家人給抓起來,那家夥我倒不會忙著殺了,我要當著他的麵玩弄他的妻子,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要讓他知道得罪了我孔量的下場是多麽的淒慘……”


    發了幾句狠,孔量對著於有懷一揮手:“去吧,給我牢牢的盯著那家人,千萬不要把人給跟丟了,若是這事辦好了,我就賞你十…五百兩銀子,還讓我父親在吏房裏給你安排個位置。”


    於有懷一聽心頭大喜,孔公子不但賞下五百兩銀子的花紅,並且還要把他安排進知府衙門裏辦差,這樣的好事他就是做夢都不曾夢到過。


    看來孔公子這次是真的下了殺心了。


    “公子請放心,在下保證完成任務,如出差錯,願提頭來見!”


    於有懷行了一禮,起身後又望了一眼旁邊的鄭彌,然後才興衝衝的跑了出去。


    於有懷那道挑釁和得意的眼神,鄭彌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隻是恭敬的守在孔量身邊。


    “走吧,咱們也迴去了。”


    孔量褲子裏頭濕噠噠的,寒風一吹,更是讓他覺得難受,所以等於有懷一走,他也準備迴去告狀,順便招唿人馬準備報仇了。


    “公子,那家人還沒走遠的,我們這時候下去恐怕很快就要撞上了。”


    鄭彌輕聲說道。


    “這…這樣呀!那我還是先等等吧。”


    孔量權衡了一下,如果自己這樣急衝衝的跑下去,估計是個傻子都會知道他這是要迴家搬救兵去了,若是給那人撞上了豈有好的?說不定那人幹脆就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給殺了滅口,那自己豈不是死得冤枉?


    想到這裏,他也就不急著走了,吩咐鄭彌去欄杆邊盯著情況,自己選了個擋風的地段坐著,等著那家人走出嶽陽樓後他再離開。


    鄭彌站在欄杆邊向下望去,沒過多久便見到程元幾人從樓裏走了出來,他忙蹲下身子,從欄杆的縫隙處觀察起來。


    “於有懷,你的五百兩銀子和戶科的職位應該是得不到了吧!”


    孔量手下的這兩個斯文敗類,於有懷隻是有點小聰明,而鄭彌則是多有智慧之人。


    鄭彌家祖上也曾富貴過,隻是到了他爺爺那輩才衰敗了下來,到他這輩時,家裏錢財沒剩幾個,不過富貴時收藏的一些書本經義倒有那麽二三十來本保留了下來,使得他從小就博覽群書,雖然學問不足以讓他考上秀才,不過倒也讓他漲了不少的見識,能知進退,看得出水深水淺。


    他巴結上孔量當然也是為了名利,不過他懂得審時度勢,先前在廣場時他為了博得孔公子的賞識便攛唆著大夥跟到了三樓,後來在見識了程元的厲害後又馬上選擇了退讓低頭,於有懷自做聰明的跑去跟蹤那家人,這特麽純粹就是想死。


    那個男人看起來氣度不凡,要麽是哪門高官顯貴家的公子少爺,要麽就是身懷絕技的江湖高手,這兩者隨便哪一種可能他都惹不起,那人能放過孔公子是因為他背後有知府大人撐腰,而對上自己這種雜魚角色,恐怕就沒這麽客氣了。


    那一家人眼見得就要走出廣場,卻忽然停了下來,那個丫鬟走到一邊,把抱著的孩子放下來,幫著扒下褲頭。原來這孩子要撒尿呀。


    鄭彌眼神一凝,臉上也露出了幾絲疑惑的神情。


    等那家人坐上馬車走遠了之後,鄭彌才陪著孔量起身往下走,剛下到一樓,就見得於有懷躺倒在大廳裏,上半身光溜溜的,裏衣和棉襖被扔在一邊,這會功夫他身上已被凍得有些發青,不過因為處於昏迷狀態,所以他也沒法起來穿衣服。


    “哼!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凍死了也活該!”


    孔量在於有懷身上踢了兩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走了出去。


    鄭彌走在後麵,聽麵這話後便打消了救人的念頭,隻把那件破棉襖搭在於有懷身上後便跟著走了出去。


    “於兄,你就自求多福吧……”


    孔量把打聽那家人行蹤的任務交給了鄭彌後就迴到家裏,先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後問過下人,才得知老爺還沒有迴府,也隻得憋著一肚子火氣慢慢等,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卻有父親的長隨迴來報信,說是老爺有重要的公務需要辦理,今晚不會迴府,讓家裏不必等了。


    沒等到父親,孔量也沒辦法,隻得迴到屋裏把自家的妻妾給折騰了半宿才倒頭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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