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王成,程元在鎮上搭了輛馬車迴到家裏,找到香兒姑娘,把這事情跟她講述了一遍。


    聽聞少爺沒什麽事,香兒也放下了心,她隻是一個丫環,自家少爺要幹什麽她可管不了,好在少夫人就要來了,這事還是讓他們兩口子自個兒去解決吧。


    眼下她的病也好了,便準備先迴去守著,不然的話等家裏人過來瞧見了可不太好。


    到了晚上,張福又過來報到,程元吩咐他繼續盯著王成那邊,沒什麽情況就不用天天過來了,讓其自由活動便是。


    聽得主人如此說,張福也很高興,本以為找到王成後就又會被收進玄陰神幡裏頭去,還在心痛自己才收的幾個小弟就要飛了,哪知程元直接就放了他的鴨子,看來這帶頭大哥的位置應該能保得住了。


    八月十五這天晚上,程元將朱思文請到家裏共渡佳節,在酒桌上把王成的事情稍稍講了一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他也不應該為了追求美人連妻兒家小都不要了吧?”


    朱思文很是心痛:“這等罔顧禮法之事,複台兄怎能做得出來?子昭,你把他的住址告訴我,我明天要上門去好好勸一勸,希望他能迷途知返,早日悔改過來。”


    程元心頭苦笑,能勸的話他早就勸迴來了。


    見朱思文還有點忿忿不平,程元也隻能好言安慰,說王成的妻子就要來了,這等家事還是讓他們自個兒來解決吧。


    吃罷晚飯,天也漸漸黑了下來,二人出門賞月。街道上熱鬧無比,遊人如織,各家店鋪門前也都掛滿了燈籠,照得城裏亮如白晝。


    不知哪戶人家種了桂花樹,夜風中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令人聞之欲醉。


    “每逢佳節倍思親哪!”


    看著迎麵走過的一家四口,個個臉上都充滿了幸福快樂的笑容,程元也不禁在心裏思念起遠方的親人來。


    少了王成這個歡場一哥,二人也沒了去喝花酒的想法,在這附近的幾條街上逛了一圈後就準備返身往迴走了。


    “玉璋!玉璋!”


    邊上有人喊著朱思文的名字。


    “原來是有康兄!”


    朱思文招扭頭看過去,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人二十來歲,一身士子服飾,估計也是廣華學院裏的學生。


    果然,等他走到近前,雙方一番介紹,得知這位李輝李有康還是朱思文的同班同學。


    “玉璋,子昭…”


    這李輝也是個自來熟,才和程元相識就稱唿起他的字來,“你倆在這兒閑逛也沒什麽意思,不如跟我去一處熱鬧的地方耍耍?”


    “去哪兒?”


    “春頤樓!”


    李輝興致勃勃,“三大學院的士子今晚要在那裏比賽詩文,不但各家的院長在場,聽聞本州府的學正大人也要過來,咱們就去那裏看看熱鬧如何?”


    “這樣呀…”


    朱思文在詩詞方麵也有所涉及,聽聞有這等盛事一下勾起了他的興趣,轉頭對著程元問道:“子昭,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你們二位去吧,小弟就不去了!”


    程元不喜湊熱鬧,聞言便自個兒想迴家了。


    “子昭莫非是佳人有約?”


    在得知程元隻是想迴家睡覺後,李輝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


    “外邊這般熱鬧,子昭你竟然想著迴家睡覺,豈不是辜負了大好的年華?走走走,還是跟著咱們一塊去那春頤樓品詩賞月吧!”


    碰上個這麽熱情的主,程元也有些招架不住,隻得答應跟著他們一塊走。


    “哈哈哈哈…這就對了嘛!”


    見得程元屈服了,李輝大為滿意,鬆開手後就招唿二人趕路。


    路上朱思文告訴程元,這李輝住在城東的小裏堂街,他性格直爽坦誠,是學院裏少有的幾個和他談得來的朋友之一。


    三人邊走邊聊,沒多久就到了地頭。


    春頤樓由四座院落組成,灰瓦青磚,雕梁畫棟,裏頭的陳設富麗堂皇,是揚州城內數一數二的酒樓。


    三人走了進去,自有青衣小帽的小廝上前接待,聽聞是來觀摩詩會的,忙殷勤的往裏麵引。


    “詩會的舉辦地點在東院,那裏已被幾大學院包了下來,三位公子直接過去便是了!”


    來到東院,隻見得大堂裏已有百來十人,他們分成三個團體各占一方,估計就是長風、梅花和廣華學院的士子了。


    大堂正中搭了個高台,一位歌女正在演唱詩詞。二樓有數個雅間,坐滿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此時那歌女正唱到最後一句“天上若無修月戶,桂枝撐損向西輪。”


    “好!”


    一時間滿堂喝彩。


    “咱們學院的人在那邊!”


    李輝估計是看到了熟人,對著二人指了指方位就當先朝著右邊那撥人群走了過去。


    程元對著場中百多個人頭數了一遍後有些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一個人都不認識。


    見得角落邊有一張空桌子,他忙招唿朱思文便坐了過去,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就無所事事的到處打望,心想著再坐一會就閃人了。


    “你倆怎麽坐在這裏?”


    李輝剛才指了方向就走到隊伍裏去了,等他和幾個好友聊了半天後才發覺二人沒有跟上來,害得他又鑽出來四處尋找。


    “走走走,到那邊去坐。”


    他拉起朱思文,招唿著程元來到一張大桌子前麵,這裏已坐了七八個人,見又來了新同伴,大夥都了站起來拱手見禮。


    “思文兄,你來啦。”


    “這位同學是…”


    朱思文看來還有些名氣,這七八個人裏麵有將近一半人的都認識他,而對程元則是毫無印象,不過在得知是朱思文的同鄉好友後又再加上他那張會說話的嘴,不大會功夫就同大家打得火熱。


    雖然朝廷取士都以八股文為主,可詩詞一道也是文人們必不可缺的一門文化修養,這年頭,你若是不做不出來幾首詩詞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個文化人,所以揚州城裏的三大學院每年都會舉辦一次比賽,而這種以詩會友的傳統已延續了近百年。


    比賽的時間隻有兩個時辰,在這時間段內,參賽方的人員需每隔一盞茶的時間就得作出五首詩詞出來交給裁判審定,選出最好的前三首拿到台上讓歌女填上詞唱出來,待時間到了後看誰家被選上的數量最多誰家就獲勝,而除了團體獎外還要評出最好的一首詩做為魁首。


    團體獎的獎勵是參賽選手每人二十兩銀子,而魁首的花紅則是十兩黃金,值百兩銀子,算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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