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書中所述,玄通道長本名玄辰子,是玄陰教的一名長老,玄陰教乃西北大教,傳承已有四百多年,行事亦正亦邪,教內門徒眾多,高手也不少,為了資源功法,眾高層彼此之間也互相爭鬥。


    玄辰子原本也是陽神境修為,十年前在衝擊元神境界時,被教中對頭偷襲,弄得修為盡失,差點丟了性命。


    逃脫出來的玄辰子跑出了西北,化作普通人,隱姓埋名雲遊四方,慢慢地恢複修為,等著日後好報仇。幾年前走到山東嶗山地界時,從一位醉酒的嶗山長老身上偷到了這本《上清通玄寶錄》,頓時如獲至寶,忙又跑到南方躲了起來。


    玄辰子擅長養鬼,他的修煉方法就是操縱鬼物去吸食凡人的精氣神魂,過後他再從鬼物身上吸取陰氣以增強法力。原本他煉製得有五隻鬼,養了幾十年,都是快到鬼將級別的厲鬼,平時藏在用天蠶絲煉製的玄陰神幡裏,再用鎮魂鈴鎮壓,不過在那次被同門偷襲的大戰過後隻剩下了一隻,以後的日子裏他就靠用這一隻鬼來增長修為,又參詳著《上清通玄寶錄》,幾年下來傷勢也漸漸有了起色,恢複到了陰神境界。


    一年前,玄辰子雲遊到了青旗鎮上,正碰上齊家的三少奶奶上山進香。玄辰子看出三少奶奶是純陰之體,當時腦子裏就想出了個惡毒的主意,要利用三少奶奶的身子培養出一尊魔嬰來。


    魔嬰乃是天地邪魔之氣稟呈氣運而生,一出世便有匹敵的能力,仙佛難擋,不過這玩意幾百年都難得出現一個。


    玄辰子當然弄不出這種東西出來,不過他另有算計,在摸清了三少奶媽的行蹤後,先是趁著她出門上香之際,用秘法把自己養的那隻鬼物送進了她的肚子裏,讓那厲鬼奪了胎兒肉身,吸著她的玄**氣。等著把三少奶奶吸得差不多快沒命時,玄辰子又化名玄通道長,登上齊府去降妖除魔,在取得齊家信任後,演了場戲,把鬼嬰收了迴來。


    但由於那鬼物在孕婦肚子裏養了幾個月,相當於重生了一次,有些脫離控製,玄辰子一時沒hold住吃了個小虧,幸得他先前從那厲鬼身體裏分出的一絲殘魂給煉在了鎮魂鈴上,對那鬼嬰還有幾分牽製,接著又頗費了一番力氣才把它重新收服。


    在把鬼嬰收到手後他本來就想離開了,出來時又發現齊府的西院所在正是一處陰氣旺盛之地,正適合他煉法,所以在離開幾天後又悄悄潛迴了齊府,做法把齊家人嚇跑路後便藏在了西院,每日潛心運功,用玄陰教的秘術加強鬼嬰的魔性,準備先用點時間把鬼嬰徹底的控製住,再去找個深山老林裏練他個幾十年,以徹底把這鬼嬰轉成魔嬰,到時候那魔嬰擁有著仙佛般的實力,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別說報仇,就算是坐上玄陰教掌教的寶座那也無不可呀!


    此後他就在齊府裏住了下來,除了每隔幾晚上去鎮上偷些飯菜,其餘時間都在用功煉化這個鬼嬰。


    隔了個把來月,齊府上來了一夥挖黃金的賊人,玄辰子指使著鬼嬰把其中五人都給吃了,隻有一個跑了出去,地上落下了兩千兩金元寶,他使喚著鬼嬰在院子裏又挖出來了一千兩,總共三千兩黃金。


    得了這筆橫財,玄辰子就準備走了,本想在大年三十的時候好出去,哪知在二十八這天就遇上了程元,本打算不驚動旁人悄悄將其弄死就算了,不成想一時大意竟丟了性命,鬼嬰沒了禁製也跑了,不過西院裏的陰氣有助於其修煉,所以它還是又轉了迴來,藏在裏麵吸食陰氣,暗自壯大實力。


    當然這些事情書裏是沒有的,書裏除了記載著玄辰子自己修煉的心得外還記載了不少鬼道法術,多是些殺人煉魂,做法引鬼的邪術,還有好幾種符咒的製法。程元一時也沒有精力來研究,當下緊要之事還是把《上清通玄寶錄》上的築基一篇給弄個通透後再說。


    花了三天時間仔細的研究了這一篇文字,程元就開始按照上麵的方法打坐引氣。每天兩個時辰,日日不斷,直到過了二月應該起身往揚州上學的日子了,才感覺到體內有一絲氣感,離書中所記“千日內氣滿任督自開”還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日已是二月初九,離三月初三的開學日子還有二十幾天。程元前日就停了修煉,忙著為出行做著準備。


    先是去縣上拿了官府開出的舉薦信,又和本縣要同去的同年聯係,約好大家一起走,再去定船。忙了兩天,終於定下二月十四和兩位同年一起上揚州府。


    由於是考上的,所以學院對於這類生員都是不收費的,隻是收取住宿費和飯錢,所以一年下來花費不是很多,最多七八兩銀子就夠了,當然,這說的是最低標準,你若是想吃好喝好玩好,還要每個月參加幾次詩會詞會同學會和青樓聚會這些活動的話,就算給你一百兩銀子也不夠花呀!


    到了二月十三這天,父母早早地關了店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最後一頓團圓飯,就為程元明天出門需要準備的東西忙碌起來。其實也沒什麽可收拾的,衣服鞋襪什麽的早在之前就準備好了,兩套衣衫都是母親親手縫製的,青色布袍各接縫處都走上了好幾層紮實的針線,雖不是什麽好料子,可穿起來也十分的合身暖和。


    撫摸著青袍,程元心中被一重濃濃的母愛包圍著,感覺到十分的溫暖。看著母親在燈下拉著自己的手,諄諄告誡著自己:在路上要注意安全,必要時舍財不舍命,到了學院要注意身體,別著涼,飲食要吃得好些,和同學要好好相處……


    父親程潮生在一旁也沒插話,隻等著母親停下了口,才拿出一個錢袋,裏麵裝著三錠銀元寶,整整三十兩,遞給了程元,說道:“出門在外,總會遇到各種難處,多帶些錢財,遇到事情也能多些手段。這銀子你放好,關鍵時可以派上用場。”


    說完又拿出了幾兩碎銀子:“這些錢就放在身上,沿途好花用。”


    拿著銀兩,程元眼中不由得有些淚光。程父平日話語不多,性格也老實本份,可對於兒子的關愛卻是在這種沉默中體現了出來。


    這幾年天下不算太平,百姓手裏也不寬裕,程家布莊的生意不算太好,這三十幾兩銀子當算得上是程家一兩年的收入了,可為了兒子,程父還是毫不猶豫的拿了出來。在那一瞬間,程元有些衝動的就要開口把後院黃金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不過轉念一想,這事怎麽解釋?老老實實說是自己在齊府殺了個妖道後撿的?父母能接受得了嗎?


    想到這裏,程元按下了心中的衝動,站起身來說道:“孩兒是學院錄取的生員,不需要學費,隻是住宿和飲食上有些開銷,一年怎麽也用不到十兩,不需要這麽多錢。”


    說完把兩錠銀子拿出來放到桌上,又說道:“二老不用擔心孩兒,倒是爹娘平日要多注意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勞累。我看順哥兒為人忠厚,手腳又勤快,父親不如把他請為長工,讓家裏也少些操勞,不要舍不得這些小錢。請爹娘放心,孩兒此去必將得個出身才迴來,到時有了功名,還要讓爹娘享享清福,所以還請爹娘萬萬保重身體才是呀!”


    兒子真的是長大了!


    二老聽到這些話語,不由得滿臉欣慰。


    “就聽元兒的,我看那順哥兒也不錯,又是本地人,就把他聘為長工,咱們也好有時間過來看你。”


    母親楚氏拍板說到。


    一家人慢慢談到亥時,父母就讓程元迴屋休息,明天好早起趕船。


    程元迴到屋裏也忙著收拾東西,三百兩黃金被他弄成了三十張薄薄的金葉子放在身上,方便攜帶,也好花用。那兩本道書抄了一份用油紙包好,放進個小鐵箱裏,藏在書房的牆內,把原件帶走。鎮魂鈴掛在父母的房裏,提防著那鬼嬰,隻把那黑幡和幾張符紙丹藥帶走,其餘的筆墨硯台、書籍紙張、換洗衣物,幹糧水袋等,統統都裝進讀書人的專屬裝備:“書筪”裏。


    整個書筪用普通的黃梨木打造,長二盡,寬約一盡,上麵有兩排格子,可裝書紙筆墨,下麵可裝雜物衣服等。這是程父在程元中了秀才後就買迴來的,雖然隻值個一兩百文,可也算得上是父親的一番心意。背起來試了試,還真有些寧采臣的風采。


    程元把這些都收拾好了,出外洗漱過後,就倒在床上,腦子裏慢慢地思考著以後的路。


    在考上秀才之後,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就要按著當官發財討老婆的套路走了,哪知一趟齊府之行,讓自己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麵,這個世界也是有著妖魔鬼怪,神仙佛陀的。


    那自己的路又在哪裏呢?放下一切去尋真了道?這對於父母來說,太殘忍了些,程家就自己一根獨苗,要是自己就這麽走了,那父母還不知有多傷心呢。


    考取功名當官?程元心裏也沒報太大的希望。自己雖然是重生來的,可對於這些古文經義的理解研究也比別人沒什麽多大的優勢,做八股文文章的時候也是絞盡腦子的思慮才能做好,能考上舉人恐怕就是最高極限了,要想從數萬學子中殺到進士裏,估計很難。不過還有幾千兩金子,自己家裏要想過得好那還是挺容易的,就是這些金子怎麽能光明正大的拿給家裏,倒還是要好好籌劃一下……


    想到半夜,程元才理個出方案:先到學院去把書讀著,至少得把舉人身份給弄到手,至於能不能中個進士那就到時再說,以後再找個理由把黃金拿出來,父母就可以舒舒服服地享享清福了,另外自己的修行那是萬萬不能耽擱,大不了自己娶妻生子服侍到二老仙去後再去尋仙修真,或許……


    想到這裏,程元也睡意上湧,快要睡著之前迷迷糊糊地想著:“也許還可以讓爹娘再給自己添上幾個兄弟也行,反正父母年紀又不是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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