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一聽此人就是玄通道長,一激動又差點摔了下去,忙掙紮著爬了上來,跨坐在牆頭上對道人拱手說道:“原來是您就玄通道長,小子在鎮上多聽得人說起道長威名,聽說齊家也在到處尋找道長,沒想到在此相遇,道長此行是來捉鬼的嗎?”


    玄通道長微微一笑:“貧道雲遊四海,生性喜動,那日給齊家消了災禍後就去了別處,哪知一別幾月,前日路過此地聽聞齊府又有鬼物作祟,就連齊府全家都給嚇跑了,所以今晚特地前來看看,如有可能,也將它降伏了去,還齊家一個太平。”


    說到這兒他抬頭望向上方:“小兄弟,可有興趣跟著貧道一起去看看?”


    程元在牆上說道:“小子可沒什麽本事,如跟著道長一起,豈不拖累道長?我看還是算了吧。要不讓小子去鎮上多喊些人來,一來能給道長打個幫手,二來也能給道長助威?”


    玄通道長笑了笑,說道:“常人哪能幫什麽忙?我隻是看小兄弟和我有緣,所以特地讓小兄弟一起,不是貧道誇口,小小鬼物還奈何不了貧道,更能護得小兄弟周全,你若不來,豈不負了貧道一番心意,小兄弟也可能會少了一份機緣。”


    程元聽到此處也隻好起身行禮道:“既然不會拖累道長,小子也願意跟隨道長一起,也能長長見識。道長稍等,小子這就下來。”


    說完將包袱放下,把繩子在牆柱上係了個結實,順著繩子滑了下來,走到了玄通道長身前。


    玄通道長見狀便提起黑幡向內走去,程元也跟在身後,道長邊走邊說到:“小兄弟放心,跟在貧道身邊就行。嗬嗬,不是貧道誇口,今晚的經曆定會讓你畢生難忘!”


    說話間已快走進陰影處,玄通道長伸手正要推開院門。這時道長左手黑幡上的銅鈴“叮鐺”一響,程元下意識的向後一看,就著月色頓時看到牆邊的繩子正被一個渾身漆黑的怪嬰給取下,扔到了牆外。


    程元大驚失色,想都沒想就就矮身倒著滾了一圈,剛好避過道人的轉身一掌。


    程元矮身單腿蹲下,雙手握住小腿上的兩柄虎刺,將虎口柄把向內一扭,瞬間將一對虎刺抽出,合身向玄通道長撲去,撞進道人懷裏,雙手如閃電般連揮了兩下,抽出虎刺就朝一邊滾去,一連滾了七八圈才止了下來。


    這一連串動作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時玄通道長反身擊向程元頭頂的一掌卻被打空,十拿九穩的事竟然出了意外,正愣神時就被程元衝上來撞倒在地,感覺胸口一麻,懷中人兒又滾了開去。這時那鬼嬰才把繩子扔掉,正要向這邊撲來。


    玄通道長站起身來,一摸胸前已有血跡,不由得淡然一笑,卻是毫不在意,伸手點了幾處穴道就向程元走去,哪知才走了幾步,就覺得胸口巨痛,渾身無力,軟到在地上。就著月光向胸口看去,哪是什麽刀口子,分明是四個對穿的窟窿眼,把心髒都給捅爛了,正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著血漿子。


    玄通道長看著胸口的一排血洞,不由得臉色大變,對著程元慘聲叫道:“好歹毒的兵器!好歹毒的小子!”


    程元眨眼間在鬼門關上打了個來迴,此時也是心跳如鼓,雖然捅傷了玄通道人,可牆那邊還有個鬼嬰沒解決,遠沒到安全境地。


    不過那鬼嬰就立在牆頭上,向著這邊張望,這會兒了也沒見有什麽動靜,不知道是何緣故?


    程元定了定神,站在三丈外,持著虎刺向著玄通道長問到:“小子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平日裏也沒和人結怨,自問更是沒有得罪過道長,不知道長為何要治小子於死地?


    “你小子屁個清白!”


    玄通道長正在往懷裏摸著傷藥,哪知摸了半天都沒找到,這才想起是把藥放在屋子裏了,正在懊惱間,忽聽到程元這一通話兒,頓時悲憤莫名,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道:“你小子三更半夜不睡覺,穿著這身衣服跑到這兒來,還不是聽說這齊府裏麵有幾千兩黃金,想跑來挖金子的。跟我說清白,你配嗎?你分明就是個小賊!”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玄通道長有些喘不過氣來,加上一發怒,氣血上湧,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隨著血水流出,半躺在地上,氣息也弱了不少,不過還是瞪著一雙小眼睛,怒視著程元。


    程元緊了緊虎刺:“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不是為了黃金來的,隻是聽說這是有鬼,才跑來見識一下,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道長搞出來的事。”


    說完一指牆上的鬼嬰:“小子聽得大家都說道長已把鬼嬰消滅掉了,可現在看來,正是道長製造出了這個鬼物,弄出了這場禍事。”


    玄通道長聽聞此言,不由目露兇光,默念了幾句法決,向那鬼嬰一指,耳聞一聲嬰兒的啼叫,如同喪鴉,緊接著一道烏光就向著程元射來。


    程元往前一滾,躲過這一撲,正好到了玄通道長麵前,他一縱身越了過去,躲在道長背後。那鬼嬰一撲沒中,再往程元撲來,還未近得身來,突聽得叮鐺鈴響,鬼嬰哇的一聲,倒跳迴去,趴在院子裏,衝著這邊嗚嗚鬼叫,四肢撐地,做勢再起。


    程元抬頭望去,隻見倒在地上的黑幡無風自立,頂上的鈴鐺不時發出一聲脆響,每當鬼嬰撲過來時,銅鈴便發出一聲“叮鈴”響聲,那鬼嬰聽了便退出兩丈以外,黑臉上露出懼怕的表情。


    程元見狀二話不說,抱起黑幡就跑了開去,玄通道長急得大叫:“小賊,放下我家寶貝!”


    程元抱著黑幡向鬼嬰衝去,那鬼嬰果然不敢阻擋,退在一旁。見此情境他倒也就不忙著離開,站在一旁向那鬼嬰打量起來。


    隻見這鬼嬰看上去已快有三歲大小,渾身烏黑,不著一縷,小臉上全是惡毒兇相,嘴裏長了一口白森森的鋼牙,突到嘴皮外麵,皮膚長滿了厚厚的肉鱗,頗為惡心,手指十根指甲尖如匕首,刮在青石板地上茲茲做響,不過眼下卻隻瞪著一雙白眼望著程元手上的黑幡,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不敢往這邊過來。


    一時間三方就這樣對峙起來,院子裏也暫時恢複了平靜。


    不一會,還是那鬼嬰按奈不住,哇的一聲嬰啼,程元忙暗自提防,哪知鬼嬰腦袋一偏,竟向牆外撲去,轉瞬間跳出牆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相互愕然。


    過了一會,玄通道長開口說道:“小兄弟,明人不做暗事,貧道今日是認栽了,不過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傷我之事就此不提,貧道也不再追究,我看小兄弟骨骼清奇,資質不錯,貧道至今還沒有弟子,願將小兄弟收入門下做個衣缽傳人,小兄弟習得仙法,日後成仙得道,豈不快哉!不知你意下如何?”


    程元隔著有十幾米遠,聽聞後一臉興奮:“蒙道長垂青,小子感激萬分,不知道長仙鄉何處?有何等仙術可以教我?”


    玄通道長傲然一笑,說道:“貧道乃玄陰教修士,我玄陰教傳承數百年,內有各種法門,能讓人成仙成佛成神成聖。就算成不了仙佛神聖,也能飛天遁地,長生不老,足以逍遙世間。”


    說到這兒,喘了兩口大氣,玄通道長臉上笑容愈發真誠,口中更是誘惑道:“想想看,如果你得了我的傳承,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什麽美女得不到?金銀財寶更是不在話下,不說遠了,現下西院裏就有幾千兩金子,來,扶貧道起來,咱們這就去取來分了……”


    說著撐起身子,把手伸了出來,望向程元。此時道人身上已不再流血,想是用秘法止住了傷勢。


    程元滿臉笑容,連聲答應,把黑幡立在地上,便走過去扶玄通道長起來。


    兩人相距五步,同時大喝一聲,瞬間撞在一起,交起手來……


    玄通道長的確名不虛傳,隻憑一雙肉掌便擋下所有攻擊,曲指一彈,叮的一聲響,便把虎刺彈偏,一掌拍出,更是勁氣四溢,在石板上留下一個薄薄的掌印,看起來勢不可擋。


    程元則是按著《葵花寶典》的套路,進退如風,圍著玄通道長轉起了圈子,兩把虎刺連劃帶刺,專往要害上招唿,一擊不中,立馬抽身後退,長期的鍛煉,使得他爆發力極強,耐力也足,雖不時需要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有些不雅,可勝在實在,這也算得上是他第一次和人動手,幸得前世電影電視劇看得多了,適應能力極快,沒多久就找到了感覺,轉來轉去的纏著他不放,期望那道人撐不住傷勢早點嗝屁。


    雙方交手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停下身來,唿唿喘著粗氣,相互警備著。


    “好個狡猾的小賊子!”


    玄通道長喘息著罵到。


    隻見道長胸口又流出了鮮血,想來是剛才的運動使得傷口又被崩開了。道袍上被劃開了幾個口子,手臂上也給捅了個窟窿,看來還是沒完全擋住程元的進攻。


    程元也不好過,渾身都被汗濕了,玄通道長的雙掌勢大力沉,挨上一下恐怕也要摧筋斷骨,自己仗著身子靈活,才勉強躲了過去,不過還是被一道掌風刮中胸口,現在還有些發悶,這中間精神高度集中,一下子停了下來,也是渾身有些脫力,大口的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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