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迴到玉虛道長等人所在的分隊之後,便將這邊的情況告知了玉虛道長等人,隻聽玉虛道長道:“我們適才還在擔心我們所抓捕的那人是在扯謊呢,現在看來,還是我們多慮了。依貧道看來,現在最需要解決的頭等大事,就是想辦法弄清楚龍吟穀的所在,以及龍吟穀周邊的情況,包括地形地勢,敵軍遠近等等。”


    鄢雲道:“要知道龍吟穀的所在,最簡單方便的就是從運糧隊的官兵口中得知,因為他們既然必然知道這個地方。隻是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就要泄露了。所以又不能采取這一辦法,看來隻有到盱眙境內之後,向盱眙城附近的百姓詢問了,反正我們現在已經在楚州境內了,不遠處就是盱眙,若是到盱眙城中去找守軍要盱眙的地形輿圖,自然再好不過。


    隻是盱眙城在盱眙之北,離此處太遠了,我們不知龍吟穀的方位的情況下,遠行盱眙縣城,恐怕是會誤事,還是就近找盱眙的百姓詢問吧。至於地形地勢,我們若是詢問出龍吟穀的方位,去實地勘察一番,便能知曉,然後擇地埋伏。


    敵軍情況,則有些麻煩,因為據我們擒迴來的專使聲稱他們尚未到達楚州境內,離龍吟穀究竟有多遠,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不是有人已經去楚州方向,打探敵軍軍情了麽?到時候看是否能夠與他們聯絡上,若是能夠聯係上,我們便可以不需再差人去打探,若是不能聯係上,在時間上,也不允許我們這麽做,畢竟他們還未到達楚州境內,我們若能提前在龍吟穀設伏,一舉搗毀他們的糧草,他們就算趕到,又能怎樣呢?”


    玉虛道長道:“在我們從潤州出發之前,貧道是派出褚玉麟、宗宏道等人率領弟子前去楚州探查情況,他們晝夜兼程,定然早就到達了楚州境內,隻是之前是讓他們打探到李孝逸大軍的進程之後,直接用飛鴿傳書與潤州的魏思溫軍師聯係,而我們因為分處各地,雖然同在楚州境內,若他們沒有以我武當派在沿途留下的獨有記號,主動來找我們,我們要尋找到他們的所在,隻怕也是難上加難。所以,想從這方麵得到消息,隻怕是不可能了。我們還是盡快弄清楚龍吟穀的所在,然後直接通知其他分隊,無需在跟蹤運糧隊,直接去龍吟穀設伏吧。”


    韓英女道:“我看龍吟穀這個地方,想必相當隱秘,就算到了盱眙境內,一般人隻怕也不會知道這個地方。因為盱眙城已經在我義軍的手中,李孝逸的軍隊若想避開義軍的眼目,與運糧隊接洽,勢必要選擇一個極為偏僻,而且鮮為人知的地方。”


    鄢雲道:“盱眙城的守軍也不多,李孝逸的大軍若是到了盱眙附近,這些守軍避之唯恐不及,怎會隨意出城呢?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李孝逸自然會選擇一個隱秘的地點接收軍糧,但是是否鮮為人知,就很難說了,因為龍吟穀聽起來像是個山穀的名稱,而盱眙附近的山穀不多,要容得下這麽多運糧隊的山穀更是少見,而一般較為年長的人,所知道的地方應該比較多些,我們隻要問這些人,或者是樵夫,獵人之類的人,就勢必能打聽出來。”


    韓英女嗔道:“我可不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逼迫船夫渡江,擒捕專使逼問運糧隊的目的地,都是我去做,這種打聽地方的事情,我可不願再跑腿了,要去你去,可別在要我前去了。”


    鄢雲笑道:“以韓女俠的武功與身份,去為我們跑腿打聽事情,自然是大材小用了,放心吧,隻要到了盱眙境內,我這個武功不入流,光靠耍嘴皮子的人親自去打聽,總行了吧。若是讓你韓女俠去,隻怕沒說幾句,就要與人吵架動手了。”


    韓英女慍道:“好啊你,你實在變了法的說我不會與人好好說話,說我脾氣不好是不是?”本來她還想說,現在你就嫌棄我了,將來在一起了,豈不是更加討厭我了麽?


    但終究是女孩子,麵皮較嫩,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終究不好意思在眾人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她與鄢雲雖然在眾人看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但終究沒有正式結為夫妻。平日裏與鄢雲胡鬧,旁人說笑,她還可以好朋友之間鬧著玩來遮掩,若是說出出格的話來,則麵子上定然掛不住,因為鄢雲從未在眾人麵前說過一句與英女二人之間的話來。


    隻聽鄢雲笑道:“韓女俠向來都是這個性子,也沒有什麽好不好的?或許江湖中的女俠們都有這個共性吧,也談不上什麽好不好的。”其實鄢雲所遇到的女俠,包括梅傲霜、慕青蓮、殘月、曉風等人都是這樣風風火火,特立獨行的性格,隻是每個人略有不同罷了。考慮到梅傲霜此時在場,雖然言語上將她包括在內,卻也沒有指名道姓,也算不得有什麽不敬之處。


    梅傲霜聽了,自是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與鄢雲計較。


    韓英女笑道:“你說話倒是有些分寸,既然說江湖女俠都有這個共性,卻又不置可否,不發表任何意見。年紀輕輕,便學得如此滑頭,像個泥鰍是的。要是讓你當個官,定然和我之前遇到的那個蘇模棱差不多了。”


    鄢雲隨口問道:“蘇模棱是哪位朝廷大員呢?怎麽他的名字這麽奇怪,我倒是聞所未聞。”


    韓英女笑道:“不知道了吧,蘇模棱不是他的本名,要是本名叫這個,豈不是讓人笑死麽?這個蘇模棱,就是當朝宰相,武則天的禦用文人蘇味道,為人處世,模棱兩可,圓滑至極,為官多年,倒是誰也不得罪,所以人送綽號‘蘇模棱’,我與師父在洛陽皇城欲搭救李賢太子,而苦於沒有天牢的地圖,就是通過他才獲得的。”


    鄢雲聞言道:“原來如此,不過我要是當官的話,定然不會像他那樣,如果什麽事都模棱兩可,怎樣都行,就是沒有主見,庸碌無為了。什麽人都不得罪,人人都稱讚他的好,這就是一種鄉願,是萬萬不可以的。”


    韓英女撓撓腦袋,問道:“什麽是鄉願呀?你這人怎麽總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呢?”


    鄢雲笑道:“所謂鄉願,簡單的說就是那些無論什麽人都稱他好,但是你要去讚譽他,又發現他並沒有做一件好事,要去指責他吧,又無可厚非,沒什麽可以毀謗的地方,這種人四處逢源,八麵玲瓏,諂媚世俗,孔子就叫這種人‘鄉願’,並且說鄉願,乃德之賊也,不如好人稱其善,惡人謗其非,如此毀譽參半,方是君子。”


    韓英女笑道:“說了半天,你不如直接說這是一種小人作風的偽君子,偽善者較為直白些。偏偏說什麽鄉願,還解釋半天,如此囉嗦。”


    鄢雲笑道:“沒辦法,習慣這麽說了,若是你多讀幾本書的話,豈不是可以省卻這一問,我也不用解釋得這麽費勁了?”


    韓英女道:“像你一樣,讀這麽多書有什麽好的,把自己讀成個書呆子,整天掉書袋。說話都不正常了。我乃江湖中人,隻需粗通文墨,認識幾個字就行了,根本用不著讀那麽多擺著迂腐麵孔講大道理的書。”


    鄢雲笑道:“話不是這麽說的,你應該像你祖師婆婆燕如嫦燕女俠那樣,兼修文武,這樣不僅能在武林中人人敬仰,就是文人見了,也不敢小覷啊。”


    梅傲霜聽鄢雲讚譽自己的先師,於是連忙問道:“你年紀輕輕,既未見過我先師,又怎知先師兼修文武呢?”


    鄢雲道:“在下雖未能有幸與燕前輩謀麵,但她既能將所創輕功與劍法命名為驚鴻遊龍,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麽雅致,足見燕前輩身為一代宗師,除了武功造詣登峰造極之外,平日也勢必口咀英華,筆操翰墨,是以猜想其生前定是位文武全才的女俠。”


    梅傲霜笑道:“沒想到你從未見過先師,所言倒是像先師的忘年之交一樣。你說得不錯,先師出身極為富貴,因此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文章,隨口而吐,一般的文人墨客也比不了。加之天資極高,入華山修道之後,勤練武功,後來便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越曆代華山祖師,獨創驚鴻步法與遊龍劍法,讓華山聲名日盛。”


    韓英女聞言,對鄢雲說道:“你也聽我師父說了,我師祖婆婆的學問是自小練就的,那都是因為她生在大戶人家,我自幼就是師父撿上山的孤兒,從小便隻隨師父學習輕功劍法,根本沒有那個機會學成文武全才。”


    梅傲霜笑道:“你這孩子就會胡亂找借口為自己開脫,人的本事都是靠自己去學的,天底下有多少人是學武之後,再兼修文藝的,別的不說,就說你師伯。和你的身世也差不多,也是自小便在華山長大,但現在不僅武功高人一等,而且儒釋道三家的經典,也是無所不讀。你要是肯上進的話,雖不一定能及得上你祖師婆婆,但多向你師伯學習學習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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