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鬆元走到院子裏吩咐管事:「誰也不準給他送飯。」


    徐正元正要低聲與徐士元說話。


    徐鬆元的聲音又傳來:「老二,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今天他真是邪了門,你踩了他的尾巴不成?」徐正元皺起眉頭,「老太太那邊一時半刻恐怕不能消氣,你放心我找到機會就替你說清。」


    徐士元臉上看不出喜怒,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一網裏本來有三個人,寧王妃,皇後,顧琅華,皇親國戚,一國之母都栽在了裏麵,唯獨跑了顧琅華,有太後的支持,榮國公的維護,顧家上下一心,不要說荷香臨陣退縮,就算是眾口一詞,也難傷及顧琅華幾分。


    顧家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顧家嗎?


    當年許氏與顧世衡夫妻結了怨氣,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若不是他當時走投無路,怎麽可能會要許氏那麽愚蠢的女人,事過之後,許氏竟然生出要與他遠走高飛的心思,他不肯答應,許氏就以懷了身孕為藉口,他當時根本沒有理睬許氏。


    他考中科舉之後,在朝廷裏任職,許氏寫了一封書信告訴他:她會將孩子送去徐家,因為那本來就是徐家的骨肉。


    他以為許氏說的都是瘋話。


    後來聽說大嫂路過鎮江時生了謹蓧,同時出生的還有顧琅華。


    他就懷疑許氏從中動了手腳,世上哪有那般巧合的事,兩個孕婦碰在一起,在農戶中生下孩子,接生孩子的穩婆在迴家的路上慘死。


    他沒有問許氏到底有沒有動手腳,許氏也沒有再提,隻是會給他寫幾封奇怪的信,信上總會提起即將要發生的事。


    他表麵上依舊對許氏不理不睬,卻讓人注意許氏的舉動。


    許氏也有說錯的事,那就是關於顧家。


    顧琅華自從鎮江之戰後,一鳴驚人,帶著顧家走出了鎮江,來到了京城,又和郎中們一起去西夏,在西夏與東平長公主結交,光明正大地做起了榷場的生意。


    許氏預言了那麽多話,沒有言中顧家的結果。


    顧世衡沒有死,顧家沒有從此一蹶不振,顧琅華也不曾過上四處求助的拮據生活,甚至連久病纏身的顧老太太還好端端的活著。


    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顧琅華想要做什麽?他不相信顧世衡一心為皇上辦事,顧琅華隻是在太後麵前講講經那麽簡單。


    多大本事的人做多大的事。


    隻要有了合適時機,他不信顧琅華這樣的人不會伸手。


    顧琅華會站在哪一邊呢。


    讓許氏和他有染的傳言鬧起來,顧家一定會想辦法將傳言壓住,這樣他的名聲多少會受損,但是沒有確切證據,就不能影響官途,最重要的是,可以借顧家這東風扳倒寧王妃和皇後。


    等到顧琅華來找他求證,他就會引導顧琅華,讓顧琅華以為他才是生父,這樣就能將顧琅華籠絡到他身邊。


    徐士元想到這裏,身邊的管事來稟告:「老爺,刑部衙門來人傳您過去……」


    徐正元臉上一喜:「三弟你快去吧,總不能因為家事誤了公事。」


    徐士元裝作心事重重地站起身。


    屋子裏傳來徐老夫人的聲音:「讓他去,將他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家門,我早就說過不準他再登徐家門,如今還是這話,立即就去辦。」


    徐家下人自然不敢動手,徐老夫人卻厲聲道:「怎麽?我說不動你們了?要我老太婆親自動手不成?」


    屋子裏傳來碎瓷的聲響。


    徐士元看行旁邊的徐正元:「母親氣成這樣,我還是先搬出去。」


    徐正元目光閃爍,徐鬆元不肯幫忙說情,徐老夫人又心意已決,這樣看來也隻能是這樣。


    徐謹蓧從屋子裏出來,徐正元立即迎上去:「裏麵怎麽樣?」


    徐謹蓧搖搖頭:「祖母已經發了脾氣。」


    一切沒有挽迴的餘地。


    徐士元叫來身邊的丫鬟,讓丫鬟幫著徐三太太收拾箱籠,一家人就這樣突然到來,又被徐老夫人不留情麵地趕出去。


    眼看著幾隻箱籠被搬上車,徐謹蓧長長地嘆了口氣,正要轉身迴徐老夫人房裏,就聽到耳邊傳來徐士元的聲音:「隻要你在家中就好。」


    「不必跟著我們奔波受苦。」


    徐謹蓧冷汗簌簌而下。


    徐士元道:「你要記住,無論到什麽時候,你都是徐大小姐,將來……要幫著老夫人管家,再以長房嫡長女的身份嫁出去。」


    「你要想辦法保護自己,即便是將來顧琅華將一切查個清楚,你也要想方設法立於不敗之地。」


    徐謹蓧緊緊地捏住了手。


    徐士元接著道:「否則,顧琅華就會奪走你的一切。」


    顧琅華是個什麽東西。


    徐謹蓧剛想要冷笑。


    徐士元仿佛已經看透徐謹蓧所想:「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是你不能小看顧琅華,顧家過不了多久,就會是大齊屈指一數的商賈,顧世衡也會牢牢地將皇城司握在手中,金錢和權利,加起來足以撼動朝堂。」


    「你要學顧琅華,一個女子照樣可以管家。」


    徐鬆元不得徐老夫人喜歡,杭氏性子柔軟懦弱,她想要掌家就一定能做到,難不成她還會被顧琅華差嗎?


    徐謹蓧道:「你說的話,我不會相信。」


    徐士元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有誰能跟你說這些?誰又跟你說過這些?真是個傻孩子。」


    徐謹蓧張大嘴驚詫地站在那裏,半晌才迴過頭去,卻已經不見了徐士元的蹤跡。徐謹蓧靠在了月亮門上。


    不管徐士元說的是真是假,她都要想方設法將徐家握在她手裏。


    她一定能做到。


    ……


    琅華伸出手讓青青用手心裏叼走了一顆麻籽兒。


    「大小姐,福安公主來了。」


    琅華笑著在垂花門接了齊玉雙,就要行禮。


    齊玉雙先上前捂住了琅華的嘴:「你千萬別再說什麽福安公主,自從皇上的封賞下來之後,認識不認識的人都來拜見公主,那些話我都要聽噁心了,你還喊我玉雙。」


    琅華拉下齊玉雙的手:「我本來也沒有要喊你公主,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是不是要讓家裏人都出來拜見……」


    琅華話還沒說完,齊玉雙上前去撓癢,逗得琅華笑個不停,兩個人進了屋,齊玉雙目光閃爍:「寧王妃進了大牢之後,皇城司順著寧王府將案子查下去……有些人已經開始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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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學吧,學也學不會~


    弄不好還會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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