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琰仔細地看過去,畫上的人是商賈的打扮,三十多歲的年紀,表情十分的和藹,有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王成琰點了點頭,「因為他提起了神臂弓,所以我有些印象,應該就是他沒錯。」


    裴杞堂臉上露出笑容。


    王成琰道:「下一步你準備要怎麽做?」


    裴杞堂抬起眼睛,「放老鼠。」


    「什麽?」王成琰一臉凝重,這個裴杞堂越說越離譜了。


    裴杞堂熱情高熾,眼睛亮起來,「世伯沒有聽錯,侄兒說那些死老鼠該派上用場了。」


    ……


    聽說大齊的郎中來治療瘟疫,城門口聚集了不少百姓。


    跟隨東平長公主一起前來的官員不禁心驚。


    真的就像胡仲骨說的那樣,瘟疫會突然傳過來,然後就無法壓製地蔓延下去。這樣看來陛下的決策是對的,必須先要解決安慶的燃眉之急。


    城裏有瘟疫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軍糧,官員安置好了東平和胡仲骨,立即奔向存放軍糧的糧倉。


    剛剛到了庾司,官員就睜大了眼睛,庾司外一堆堆的東西放在那裏,皂吏正拿著火把準備放火。


    官員急忙趕過去,「你們這是在說什麽?」


    皂吏臉色大變,臉色鐵青地趕過來,「大人,不好了,糧倉裏發現老鼠了。」


    發現老鼠有什麽奇怪的。


    哪個糧倉裏沒有老鼠。


    「是死老鼠……」皂吏仿佛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大人,您……還是離這裏遠些的好,免得被傳上疫病。」


    皂吏說完這話,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仿佛自己已經必死無疑。


    看著這些人的模樣,官員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到底是怎麽迴事?跟我說清楚。」


    「大人您還記得平昭一年的那場瘟疫嗎?也是死了很多的老鼠,接著一城的百姓都發了瘋,國師來念經也沒有任何的用處,所有人都死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官員當然記得那次的情形,那次瘟疫被詳細地寫在了地方誌上。


    就是先有了死老鼠,然後百姓紛紛染病,用國師的話說,那些死老鼠是惡鬼,隻要被惡鬼沾上就必死無疑。


    「夏州……夏州先有了死老鼠……然後是銀州,現在到了安慶。」


    「煙,夏州飄來的煙,夏州那邊已經在焚燒死人的屍身了……」


    煙有多大,證明疫病有多嚴重。


    官員隻覺得「嗡」地一聲,所有頭髮根根豎立起來。


    「大人,大齊那邊打開城門要將銀州那些百姓放進我們大夏來,」安慶縣丞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您,快下令關閉城門吧,絕不能讓他們進入……」


    官員吞咽一口,拉住了馬韁繩,他見過那些患了瘟疫的人死狀到底有多麽的可怕,隻要想到這個,他就腿腳發軟,恨不得立即騎馬離開。


    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我要將這裏的情況稟告給陛下,」官員吩咐著,「你們……你們……都聽平昭皇後的吩咐,一切都聽平昭皇後的,平昭皇後帶來的大齊郎中可以治好瘟疫。」


    但願大齊郎中能夠將瘟疫治好。


    「本官離開之後,城門立即緊閉,不要放百姓進城。」


    至於那些軍糧,恐怕已經不能吃了,被死老鼠啃噬過的糧食,人吃了就會喪命,上一次瘟疫,多數人就是這樣死的,他不能冒這個險。


    官員正思量著,一具屍體被人抬著走了過來,裹屍的草墊上仿佛還有殷紅的血跡。官員不敢再逗留,揚起了手中的馬鞭。


    他一路跑出了城,轉頭看向安慶的方向,滾滾濃煙飄蕩在空中。


    安慶城的城門被關起來。


    縣丞看著沉重的門栓放下,眼睛中立即蓄滿了激動的淚水,他整理好身上的官服,立即前往東平的住處。


    進了屋子,安慶縣丞立即跪在地上,「微臣叩見平昭皇後。」


    東平點了點頭,摟住了身邊的李默,「大人還記得先帝是如何殯天的嗎?」


    安慶縣丞立即道:「微臣不敢忘記,李常顯弒君篡位,天地不容。」


    東平道:「佛祖保佑,先帝還有血脈留在人世,我們要將大夏的正統扶上皇位……我們就守著安慶城,與李常顯那個亂臣賊子好好鬥一鬥。」


    東平眼睛愈發明亮,一字一字地道:「除非我死,不能屈從!」


    ……


    大齊慈寧宮裏,徐謹蓧在仔細地繡著百「福」鑲邊衣袖,這是她準備在太後做壽時呈給太後的禮物。


    何嬤嬤在一旁皺起眉頭,「太後娘娘最近見您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徐謹蓧停下了手,「那也沒什麽,太後心緒不寧想要多聽聽顧琅華講經罷了,」說著頓了頓,「我不在乎這些,我隻是想知道顧琅華都講了什麽故事給太後聽。」


    「為什麽太後會那麽高興。」


    一樣的故事,怎麽到了顧琅華嘴裏就變得有意思起來。


    何嬤嬤不明白,「您知道那些有什麽用?」


    「怎麽沒用,」徐謹蓧微微笑著,「我還可以多學學,說不得哪一日就能派上用場。」


    「大小姐,」丫鬟快步走進屋,「太後娘娘要帶著顧大小姐去皇上的永德殿,那邊已經在更衣了。」


    自從慶王死後,太後就沒有主動去見過皇上。


    這一次為什麽會去永德殿,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徐謹蓧記得太後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走進前朝大殿。永德殿雖說是皇上耍玩意兒的地方,也是前朝議事的場所。


    何嬤嬤道:「有沒有讓小姐過去侍奉?」


    丫鬟搖搖頭,「沒有,那邊……連伺候的女官都很少,太後娘娘一直跟顧大小姐說話呢。」


    徐謹蓧有種落入冰水中的感覺,寒氣入心,讓她打了個冷戰,整顆心仿佛也被水裹住,很累很難過。


    自從顧琅華來了之後,她周圍就冷清起來,往常這個時候她應該坐在太後身邊做針線,陽光落在她的肩頭,她就會覺得像是站在了樹稍上。


    她本來不喜歡侍奉太後,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是何嬤嬤開解她,幫助她,才讓她漸漸嚐到了陪伴太後的好處。


    現在……這一切都漸漸離她遠去。


    …………………………


    今天沒趕上12點前更新唉~


    不過過年期間我已經盡力了,迴到家裏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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