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裴杞堂倒是說對了。


    祖母身體不好,她不會早早就嫁人,肯定會多陪祖母幾年。


    「你三叔也是個軟弱的,你三嬸明明是個蠢人,又心思太多,你四叔雖然好,畢竟不同支,管起家來名不正言不順,」裴杞堂從來沒有這樣哄過一個女孩子,「你嫁人了,顧家怎麽辦?你父親還沒有下落,將來就算他迴來,也需要家中有人來幫他,再說……陸瑛到底站在哪一邊,你能確定嗎?」


    「說不定陸瑛不但不會站在我這邊,反而會跟我對上呢,那你要怎麽選擇?夫家和娘家政見不同,你被夾在中間,到時候進退兩難。」


    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前世,陸瑛和裴杞堂就是政敵,兩個人水火不容。


    現在想一想,前世裴杞堂為的是自己,那陸瑛又是為了誰?陸瑛一定已經有了主意,否則絕不會下那麽大的賭注,跟裴杞堂周旋到底。


    裴杞堂接著道:「我不是聳人聽聞,陸文顕這些年結交的人都是太子那邊的……你也知道許家也是所謂的太子門生。」


    琅華想起了許氏,就算許氏用紫嫣將這醜事遮掩了過去,以裴杞堂的聰明一定早就猜出了其中的原委,他沒有跟她說起來,應該是怕她覺得心裏難過吧!


    琅華的氣稍稍消了些。


    裴杞堂道:「陸瑛如果想要起勢,難免要用陸家的力量,萬一他站到太子那邊去呢?」


    「不會,」琅華搖搖頭,「陸瑛不會的。」前世裏,陸瑛也沒有站到太子那邊,他對太子的所作所為也很排斥。


    琅華這樣肯定的迴答,讓裴杞堂心裏又不舒服起來,陸瑛和琅華就算是一起長大,琅華也才十歲,能與陸瑛有多少的交集,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卻好像有某種外人扯不斷的羈絆……


    裴杞堂皺起眉頭,所以琅華方才那些話可能是氣話,也可能就是即將要發生的事,他不能掉以輕心。


    「此一時彼一時,世間的事變化太大,就算你們之前有了婚約,卻畢竟還沒有訂婚,就算訂了婚你還可以悔婚,就算成親也可以和離,一個婚事都能有這麽多的變數,更何況人呢,你現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顧家也不是從前的顧家,你和陸瑛到底還能不能走到一起,還要看將來。」


    「來日方長,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至於什麽名聲,就隨它去吧,都是用來約束女子的,本來男子就比女子更強勢,給女子定下的規矩都是為了方便自己。」


    琅華抬起頭來,「你呢?說的這樣冠冕堂皇,將來你還不是一樣要給家中的女眷定規矩。」


    裴杞堂目光微凝,「我當然不會,喜歡就不該約束,我會讓她自由自在做她想做的事。」


    說的好聽,明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裴杞堂將來身居高位,內宅裏當然要有個規規矩矩的官家夫人。前世,裴杞堂就肆意妄為,敗壞了不少女子的名聲。


    她會相信他的鬼話才怪。


    不過一通發放之後,琅華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至於來這裏,我會小心的,」裴杞堂道,「每次我都是避開了人。」


    什麽避開了人,是因為有吳桐這個內賊幫他打點,換一個人來顧家,肯定一早就被吳桐和蕭邑兩個人捆成了粽子。


    她早晚要將吳桐這個吃裏扒外的攆出顧家。


    一陣風吹過,琅華不禁覺得有些冷,手指蜷縮了迴去。


    裴杞堂輕聲道:「我們進屋裏說話吧,不顯眼,而且……風吹的我後背疼,胡先生不是吩咐過,這兩個月不能著涼。」


    琅華沉默著不應聲。


    裴杞堂道:「我是真的有話要跟你說。」


    琅華這才抿了抿嘴向前走去,裴杞堂跟在後麵沒有再說話,仿佛生怕琅華會改變主意似的。


    兩個人進了屋,琅華坐在錦杌上,看著裴杞堂,「到底有什麽事?」


    裴杞堂想了想,「我想要隨軍出征。」


    這一點琅華知道,否則裴杞堂為什麽要造幾艘大船,看起來是運送土儀來京城販賣,其實這些商船關鍵時刻都能變成戰船,大齊的軍隊可以從海州上船,直接開到遼國的邊疆,天降雄兵,迅速拿下西京。這樣就可以從這場大戰中脫身,全力對付西夏人。


    裴杞堂接著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去西北邊境,去銀州。」


    琅華睜大了眼睛,一臉詫異地看著裴杞堂,「你要去銀州?那將是主戰場,西夏人的鐵鷂子和弓弩軍一定會去攻打銀州。」


    「我知道,」裴杞堂道,「但是如果不能守住銀州,就算我在西京打了勝仗又能怎麽樣,金國看到西夏人得手,認為此次有利可圖,很有可能增兵過來,到時候我們就會腹背受敵。」


    琅華知道裴杞堂說的有道理,如果他是鎮江時的趙翎,她可能還更容易接受這個結果,可是現在他的腰傷沒好,卻要去對付西夏最精銳的軍隊。


    隻有傻子才會這樣做。


    官宦子弟隻會去撿最容易的軍功,他怎麽就跟別人想的不一樣呢。


    裴杞堂道:「鎮守西北的是淮南王的兵馬,韓璋從嶺北帶兵來打西夏,不但需要長途跋涉的遠行,還要與淮南王的兵馬匯聚在一起共同抗敵,看起來好像二合為一增加了一倍的兵力,其實每個武將世家都有自己的練兵統兵方式,兩家的兵馬貿然聚在一起,很有可能會出問題。」


    「我不一樣,裴家和淮南王素來有交情,如果我去西北,關鍵時刻就會給淮南王些建議,就像上次的揚州之戰,牽製住西夏的騎兵,再尋找突破口,一舉獲勝。」


    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琅華卻隱約覺得不妥當。


    裴杞堂笑道:「你總說我整日裏滿腹算計,靠的都是陰謀詭計,現在總算要在明麵上較量,我怎麽能避重就輕,就算贏了也不光彩,萬一輸了,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這次的邊關,他還真的非去不可。


    裴杞堂道:「這件事我是跟你商量,你覺得可以……我就著手去準備。」


    這是生死存亡,性命攸關的事。


    她怎麽能給他拿主意。


    琅華抬起頭來,看到了裴杞堂那雙滿是壯誌豪情的眼睛。


    ………………


    第三更。


    雖然一定到了淩晨,但是教主還是努力寫完了。


    看在教主這樣辛苦的份上,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吧!~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是說三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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