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通正準備說話,馮師叔一個躲閃不及被沈昌吉打中,然後腳下一滑,就像一顆石子「噗通」一下落入水中。


    裴杞堂仿佛被眼前發生的一連串變故嚇倒了,忙招手讓人攙扶著迴到軟榻上,然後吩咐下人,「馮師父不會水性,快,讓人下去找一找。」


    皇城司的人和裴家人都紛紛跳入江中尋找,找了半晌卻都沒有發現馮師叔的影子,裴杞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沈昌吉也是麵色不虞。


    一個不會水性的人,這麽久沒有得救,八成是兇多吉少。


    到底還是鬧出了人命。


    裴思通上了大船,眼看著十幾個人在水中撲騰,卻沒有帶迴馮師叔的消息,沉下臉,「將杭州衙門的人叫來,出了人命就是重案,誰也不能離開這裏,等到衙門的人盤查清楚,再放那些人迴去。」


    好好的一場宴席,卻鬧成了這樣。


    「父親,這些賓客與此事無關……想必方才沈大人也不是故意的,」裴杞堂還在狡賴,「讓江邊的漁佬兒都叫起來,隻要他們能找到馮師叔,我賞金五百兩。」


    裴杞堂這樣大言不慚地一擲千金,將裴思通氣得暴跳如雷,「要不是你,怎麽會出這種事。」


    「我做了什麽啊?」裴杞堂撐起身子,「父親就算想要大義滅親,也要找到證據,我雖然跟顧家有恩怨,顧家人也是安然無恙啊,馮師叔是與沈大人有了爭執才落入錢塘江的。」


    「我與沈大人之前也沒見過麵,皇城司那些事都是馮師叔告訴我的,我想既然我與沈大人是同門,也許沈大人能賣我一個麵子來宴席,這樣也能給我壯壯聲勢……」


    裴杞堂笑著看裴思通,「如果朝廷有什麽事要找我詢問,我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跟我無關的事,不要問到我頭上。」


    說那些話的是馮師叔的確跟裴杞堂沒有關係。


    沈昌吉本來想要殺死馮師叔,如今卻期盼那老東西沒有死,隻要那老東西死了,今晚的事他就再也說不清楚。


    裴思通疑惑地看著沈昌吉,「那個人……真的是沈大人的師叔?」


    沈昌吉板著臉,「那人作惡多端,早已經被我師父逐出師門了。」


    「真的逐出師門了?」裴杞堂忽然道,「那為什麽馮師父身上還有你們心意門的信物,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請他來做我的武功師父。」


    被逐出師門的人,信物當然要收迴來。


    沈昌吉淡淡地道:「逐出師門需要本人到場,師父一直沒有找到馮師叔,所以還沒有正式執行。」


    這話說出來不足以服眾。


    果然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裴思通道:「方才沈大人應該活捉你師叔。」這話已經說得很婉轉。


    誰都能看出來沈昌吉方才一心想要將馮師叔置於死地,因為人死了就再也開不了口,那些事賴在他身上,他也無法辯駁。


    沈昌吉顯然是仗著皇城司的身份,拿了馮師叔做替罪羊。


    周圍安靜下來,船上的人低聲議論著,這樣的氣氛讓沈昌吉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裴思通本來與他一樣都是皇上的心腹,來到江浙之後最應該同仇敵愾,他還準備提醒一下裴大人,不要將通敵賣國之事鬧大,逼迫皇上處置太子。


    誰知道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與裴思通見麵。


    皇城司如今成了眾矢之的,裴思通很有可能為了撇清幹係公事公辦,如果他真的要詢問趙翎和顧家的事,他手中沒有確切的證據,一定會陷入被動。


    是有人故意設局?


    還是他不巧遇到了馮師叔這個損人不利己的老東西。


    他堂堂一個皇城司提舉,竟然要被地方衙門的人盤查不成?如果是這樣,等他迴到京中一定會被人笑話。


    裴思通顯然已經做了決定,吩咐下人,「將公子給我關起來,誰也不準去見他,也不準他再踏出門。」


    老爺這樣說,裴家下人不敢怠慢,立即要動手將裴杞堂抬走,裴杞堂當然不肯就範,「你憑什麽關我?我不是已經被你逐出家門了?」掙紮著要起身,好不容易從軟榻上起來站在地上,卻被下人輕輕一攔就又倒下來。


    細細的汗珠出現在裴杞堂的額頭上。


    琅華正好被裴思通讓人客客氣氣地請上了大船,她聽到裴杞堂悶哼了一聲,好似被人傷到了痛楚。


    琅華不由地想到那陡峭的山崖,或許裴杞堂從上麵躍下來的時候真的傷到了筋骨,他請胡先生上門診治不僅僅是在演戲,琅華想要轉頭看過去,抬起頭看到了沈昌吉的目光。


    沈昌吉也在打量裴杞堂。


    這是裴杞堂第一次出現在人前,那些對他感興趣的人,都會從各個角度去觀察他,以佐證之前關於裴杞堂的傳言。


    能不能真正的變成裴杞堂,就看今晚的了。


    所以趙翎,不,應該說裴杞堂八成是故意裝得體弱多病。


    琅華上了船之後,沒有向這邊看一眼,裴杞堂心裏不由地苦笑,看來他不辭而別,又裝模作樣的演戲,真的惹惱了琅華。


    裴杞堂被關在小船艙裏,裴思通吩咐裴家管事,「將客人都請進船艙休息,」說著頓了頓,「那些請來助興的花娘和女先生另行安排。」


    「船行到橋邊,等著府衙的人登船。」


    ……


    杭州知府謝長安聽到了消息,他邊穿官服邊詢問,「是真的嗎?又鬧出了人命?」


    鎮江死了一個人,就引來大和尚天天念經,如果再死人,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麽風波。


    現在這個年景兒,是越少出事越好,太子殿下特意寫信給他,讓他伺候好了皇城司和裴大人,隻要兩個人順順利利離開江浙,後麵的事也就好辦了。


    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衙門裝聾作啞對所有的事不聞不問,隻等著將皇城司這尊瘟神送走。


    裴四公子在錢塘江上設宴他不是不知道,裴家還請了皇城司的沈大人,所以他愈發肯定裴家和沈家是穿一條褲子的,隻要他順著皇城司的意思,裴大人這個欽差也不會找他的麻煩。


    可誰知道,皇城司殺了人,裴大人命府衙派兵前去問責。


    這兩個人該不會鬧起來了吧!那他要站在哪一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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