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開始】


    韞玉是大魏朝的公主,至尊至貴,自出生被冊封福玉公主,受萬千寵愛,錦衣玉食,柔弱嬌貴。她自學玄學,天賦異稟,精通玄學五術,得大魏朝所有百姓愛戴。活到二十年華這年,福玉算出大魏朝大限將至,發現龍脈被斷,以一身修為心血肉身補在龍脈斷裂之地,保大魏朝百年安康。


    她亦香消玉損。


    韞玉做了匪夷所思的夢,夢見死後身處怪異地府,被陰差扶著跌跌撞撞扔進奇怪房間裏,裏麵有個身材高大穿著古怪的男子,他壓著她,有著寬闊的胸膛和結實漂亮線條的腹肌,顛鸞倒鳳的春夢。


    韞玉再次醒來時,全身上下猶豫馬車碾過一般,酸疼難忍,她撐著身子慢慢坐起,環視四周,茫然無措。四周雪白的牆壁,巨大華麗的壁畫,身下柔軟絲滑淩亂的床鋪,床上猶如梅花的血跡,頭頂上方璀璨奪目的水晶燈,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切,她明明不該認識這些東西,腦中卻清晰的呈現出它們的名稱。


    這裏不是地府,是唐頓會所的房間。


    她不再是大魏朝的福玉公主,她沒有去陰曹地府,沒有去投胎,她成了兩千年後華國一位與她同名同姓的姑娘。


    韞玉裸著身子,臉色慘白坐在寬大柔軟的床上,這一切實在太難以消化。


    這具身體與她同名同姓,都叫韞玉,今年二十一歲,是華國帝都傳媒大學的一名大四學生,再有一個月要畢業。原身家中有些窮,供她讀完大學便要努力找工作。最近同學都忙著畢業論文和工作的事情,班長是富二代,提議畢業在即舉辦個畢業班會,他掏錢,不需要同學們湊班費,大家都去,原身迫不得已也跟著去了。


    去的地方叫唐頓會所,是個很高級的私人會所。


    同學們很拘謹,在裏麵吃過飯開了間大包廂唱歌,原身喝了一杯果酒沒多久便昏死過去。現在想來,那果酒怕是被人下了藥,原身對這種藥物過敏,心髒停止跳動,她就成了現代的韞玉。那會兒她混混沌沌身體發軟,以為是到了陰曹地府,她誤以為的陰差也隻是她的同學,她被送到樓上的房間,那顛鸞倒鳳的春夢也是真的。


    不知過去多久,房間角落傳來奇怪的歌聲,韞玉僵硬的轉動脖子,朝著聲音來源望過去,那是她這具身體的外套裏傳來的,應該是個叫做手機的東西,她沒打算接聽,她現在六神無主。


    手機響了好一陣才停歇。


    韞玉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卻知曉這裏不能久留,她忍著身下痛疼不適的感覺走到沙發前,沙發上放著她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衣服上麵有張紙條,「對不起,我會負責。」下麵留著一串手機號碼,字跡骨氣勁峭。


    韞玉麻木的把衣服穿好,紙條順勢塞進口袋中。


    對於重新活著和失去的清白,她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走出唐頓會所,韞玉眼都不眨的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川流熙攘,快速移動的鐵皮車,寬闊四通八達的大路,心裏震撼的說不出話來。這就是兩千年後的繁華都市嗎?


    她依照記憶中的印象去到地鐵口,擠進人頭攢動的大鐵皮車裏,她小心翼翼的挪到裏麵,心情真是複雜極了。


    迴到傳媒大學天都黑了,她站在大學校區門口好一會兒,慢慢朝著宿舍走去,帝都傳媒大學的宿舍環境極好,四人一間,走到宿舍門口正想推門而入,裏麵傳來壓的極低的女聲,「真的送到房間裏去了,我沒騙你,1206房間?肯定是的送到1206房裏去了,我騙你做什麽呀,你也知道的,我最看不慣她那一副高傲的模樣,什麽?那人說沒碰到她嗎?可我真的把人送進房間裏去了。」


    韞玉聽不下去了,抬腳把宿舍門踹開,裏麵的人迴頭看見是她,臉都白了,急忙掛斷電話,「韞玉,你迴來了,昨天你跑哪去了?宋靜靜找了你一天,你沒事吧。」


    「我去哪裏你豈會不知道?」韞玉直勾勾盯著她,這人就是她以為的陰差,給她下藥把她送到房間的同學,葛晴。


    葛晴捏著手機,眼神閃閃躲躲,「我怎麽知道你去哪裏,昨天同學會,大家都忙著喝酒唱歌,離開時才發現你不見了,大家以為你困了先迴寢室睡覺,早上醒來才知道你沒迴,宋靜靜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還出門找你去了,你快點給她迴個電話吧。」


    宋靜靜是原身的好友。


    「方才你在與何人通話?」那通電話裏提到把她送進1206房間,顯然電話裏的那人也有參與這件事情,這個葛晴把她送錯了房間,送到了1260房間,正好跟1206對門,她離開房間時看過一眼。


    到底多大的仇恨,讓她們心腸歹毒成這樣,如此慘白自己同學。


    葛晴覺得韞玉說話奇奇怪怪,又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哪兒敢讓人知道,惱羞成怒道:「你再說什麽?我哪有打電話,剛才忙著寫畢業論文。」說著把手機塞進口袋裏,轉身就想離開。


    韞玉頭疼欲裂,這具身子沒有任何修為,她甚至不能開天眼看看事情經過,但是她占了韞玉的身子重新活過來,也該幫她了結這一樁因果,「葛晴……」


    葛晴聽到聲音迴頭,有些不耐煩,正想問一句喊她幹什麽,卻發現韞玉衝著她比劃了個奇怪的手勢,慢慢垂下手臂,臉色就白的跟紙一樣,她心裏不安,忍不住罵道:「神經病啊你,你比劃我幹什麽?」


    「你自會知曉的。」韞玉說完這句倒在她的床鋪就睡下了。


    這身子沒半點修為,她強行施法的後果就是精疲力盡,徹底昏睡過去。


    葛晴站在旁邊氣的臉都綠了,咬牙切齒的暗罵道:‘也不知高傲個什麽勁兒,昨天晚上還不是被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壓在身上折騰了一晚上,我看你以後還有什麽資本傲氣,神神叨叨的,有毛病!’


    罵完,葛晴不知為什麽覺得宿舍裏冷颼颼的,宿舍也沒開空調,怎麽迴事?她四周看了看,心裏發慌,扯過外套出了宿舍。


    韞玉是被人叫醒的,「小玉兒,小玉兒快醒醒……」


    「放肆……」韞玉皺眉,這人好大的膽子,她睜開眼睛,對上一臉驚恐圓圓臉的姑娘,圓圓臉姑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玉兒,你沒事吧?你你,說什麽?」


    這是宋靜靜。


    韞玉腦中立刻冒出這圓圓臉姑娘的信息,她揉了揉額頭,「靜靜啊,我無……我沒事,剛才做了個噩夢。」她文縐縐的說話習慣要改改,她不想被人當做異類,她想融入這個新時代,她惜命,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她會珍惜。


    宋靜靜把手中提的東西遞到她麵前,「我給你帶了晚飯,昨天晚上你跑哪兒去了?我今天早上才發現你沒迴宿舍,打了你十幾個電話,你都沒接,給我擔心的,還是隔壁的珊珊給我打電話說看見你迴來,我就給你帶了晚飯迴來,你先吃吧。」她見韞玉臉色蒼白,擔心道:「小玉兒,你真沒事吧?」


    韞玉搖頭,也不吭聲,打開飯盒,裏麵是份炒粉,她吃了一半胃裏不太舒服,這個時代空氣土地汙染嚴重,靈氣匱乏,食物不好吃她也能理解,可實在吃不下,身上還黏糊糊的,她放下炒粉取了睡衣默不作聲的進了洗手間。


    宋靜靜一臉擔憂的看著好友去洗澡。


    韞玉站在洗手間的盥洗鏡前,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眉眼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的麵孔,她沒料到韞玉和她長的如此像,身高也差不多,隻是韞玉的皮膚要差些,人也太瘦了些,就連頭發都有些枯黃。她上輩子貴為福玉公主,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細的,被養的細潤如脂,容貌嬌豔。


    何況她還有個靈氣充裕的靈泉,想起靈泉,韞玉閉眼歎息,腦中卻浮現出一口墨綠色古井,井中色如濃墨,泉水翻湧,噴流不息。韞玉睜開眼,有些呆滯,這靈泉竟跟著她一起來到了這個時代?


    這靈泉是她還是福玉時,那會兒才三四歲的模樣,父皇送了她一顆墨珠,那墨玉珠子色澤濃鬱,細膩溫潤,濃鬱的仿佛要滴下油脂一般,她極喜這顆墨珠,整日戴在胸前,有天頑皮,摔破額頭,流了不少血,血滴落在墨珠上,墨珠不見了,她不知道怎麽就多了這樣一口滿是靈泉的墨井。


    這件事情嚇的她病了一個月,誰也不敢告訴,慢慢的她卻發現自己能夠看到天地之間的氣,靈氣,元氣,紫氣,金氣,煞氣……開始學習玄學五術,有這口靈泉,她學的非常快,她幫助過許多百姓,得百姓愛戴,最後為大魏朝甘願以身為陣,放掉滿身鮮血活埋在龍脈斷裂之處,那時候她真的好痛好痛,蜷縮在棺材中,漸漸流幹的血跡,無邊的黑暗……


    韞玉深吸口氣,甩開腦中深入骨髓的恐懼,她脫掉身上的衣服,發現身上布滿吻痕,她變了臉色,拿著睡衣進浴室裏洗澡,把身上仔仔細細的搓了遍,洗到身上發紅才住手,最後用墨井裏的靈泉兌了盆溫水,把身上擦拭一遍,這靈泉蘊含滿滿靈氣,僅僅是兌水擦拭身上的酸疼和吻痕都消散不少。


    洗好後,韞玉沒出去,坐在馬桶蓋子上,抱著雙腿蜷縮身子,悄悄的哭了,「父皇,母後,玉兒好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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