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怕什麽就會來什麽。


    這種情況本該避免的,四位賊人功夫畢竟不高,勞德諾拿下他們五指捏螺易如反掌。


    誰知還是出了意外,意外發生在英白羅身上!但就算不發生在他的身上,也會發生在別人的身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夜路走的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雙方在關中廝殺的這麽激烈,華山派核心弟子到現在還是零死亡,已經是很大的奇跡了。


    但奇跡就是用來打破的!


    英白羅死了!被十幾個人圍殺而死。他死的很壯烈,也很不值得。也許他再小心一點,就不會死了。但他大意了,驕傲了,驕兵必敗。


    勞德諾殺完四個賊人後,英白羅已經被誘到了一處陷阱。


    他趕來時英白羅已經受了重傷,等到他殺入重圍,救出英白羅時他早沒了唿吸。


    勞德諾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大虧!哪怕是臥底十年也沒有人讓他吃過這麽大的虧。


    他瘋狂催動真氣,招式大開大合,追著埋伏的賊子一個又一個刺死。


    華山,藥堂!


    勞德諾一身血衣背著英白羅迴來時整個華山都震動了。


    盡管早有心裏準備,知道遲早會出現傷亡,但老嶽還是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這樣直接。


    這是他損失的第二個真傳弟子了!


    這一代他門下的總計才二十個弟子,損失任何一個都會讓他心疼。


    林平之的崛起令華山弟子有一種奇怪的自視甚高。這一次英白羅犧牲狠狠的扇了他們一耳光,讓他們清醒過來。


    關中的魔教賊人還都是外圍邪道人物,真正從黑木崖下來的精英弟子根本沒有來到關中。若是黑木崖的精英來,大家該怎麽麵對?


    山上的弟子情緒很不穩定,連日來的廝殺讓他們變得敏感又脆弱。老嶽感覺自己就像坐在萬噸火藥之上,一個火星點燃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晚間他憂心忡忡迴了臥房,長籲短歎。


    寧中則道:“師哥,你在擔心什麽?”


    老嶽道:“沒事。有平兒的消息了嗎?”


    寧中則道:“沒有。風師叔說平之的資質天下少有,江湖上能直接拿下他的人屈指可數。莫要太過擔心了。”


    老嶽道:“情況變了,現在武林各大門派對本門和魔教的爭鬥樂見其成,存了要削弱華山的心思。”


    老嶽沒想到還有被全武林針對的那一天!


    他知道這是華山派重新立於六大門派,甚至與少林、武當齊名必須要經曆的考驗。這一次魔教來襲如果堅持住了,那麽天下最高的位子必有華山一個。拳出少練,劍歸華山的口號也必將再次唱響。


    因此他不得不小心,不得不盡心盡力。師父臨死前隻有這一個願望,他不想讓師父失望,讓他含恨九泉。


    “林師弟迴來了!”


    “在哪兒?怎麽還不進來,難道要我出去迎接嗎?”


    “師父,林師弟是躺著迴來的!”


    看來真得出去迎接了。


    ……


    林平之當然不樂意躺著迴華山了。


    但是,誰也沒想到係統會出問題啊!它吸收了那麽多的屍蟲,結果有一天突然開始沉睡,一下子把他的精神抽幹了。


    它是要升級了!


    作為一個被重裝過的係統,它自己也不知道升級會需要精神力,結果出現這種把宿主抽幹差點成為植物人的騷操作。


    任盈盈嚇壞了!


    老任死後,兩人鷹堡一同守孝,進出都在一起,關係反而親密了不少。他們有時也會談談音樂,聊聊文學,甚至林平之還會為他點評江山。


    她甚至想著等孝期過了和林平之圓房,結果話剛剛出口,他就暈了過去。


    難道林郎有隱疾?任盈盈不禁胡思亂想。


    她用了各種辦法都沒讓他醒來後,隻好帶著他去華山。百藥門的高手坐鎮的事情,林平之可是告訴過她的。


    “嶽師父?”任盈盈見到老嶽隻顧著愣神,於是再次提醒了一下。


    ……


    老嶽叫她起來了。


    他的神色有些複雜,眼前形容枯槁的小弟子和魔教聖姑一塊迴山了,整個天下都知道華山派的小弟子娶了魔教的聖姑了。


    他心中真是感覺日了狗了。鬥爭了一輩子,廝殺了一輩子,最後卻要跟任我行作親家了。


    他還不至於為難一個小姑娘,但是誰能告訴他,作為師父該如何去處理弟子在有未婚妻的情況娶了死對頭的女兒的情況?


    正想著呢!


    丫丫出來了,見到林平之的樣子立刻就撲了上去。


    任盈盈等她哭完默不作聲的遞上了一塊手帕。丫丫接了過去,和她對視後什麽也沒說,指揮者人把林平之抬去了藥堂。


    等到瓊霄和東方軒小心翼翼的把人接走後,兩人都留在了外間,氣氛尷尬。


    任盈盈問:“他愛你嗎?”


    丫丫道:“我和他可以互相為對方去死。”她的語氣很平靜,越是這樣平靜越讓任盈盈感覺有力量。


    她道:“我逼迫他和我成親的。”她的語氣也很平靜,但平靜下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丫丫道:“我希望他活著。”


    任盈盈道:“我也是!”


    兩人不再說話,各有各的心思。


    外間的華山弟子卻已經沸反盈天,此前沒有見到真人時,他們對林師弟把魔教的聖姑拐走的傳言半信半疑。


    現在人家聖姑親自送小師弟上門了,那還有假?


    而且令狐衝為了護送小師弟二人迴山,一路上和魔教的人鬥了九場,可以說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聽說現在酒劍仙千裏飛劍取人頭的話本又添了新段子,關中的大小飯館個個版本都不一樣。


    有的說酒劍仙和辟邪神劍兄弟情深,這個還靠點譜。


    有的說酒劍仙和辟邪神劍因為魔教聖姑爭風吃醋,不小心把辟邪神劍弄死了。這個一聽就是胡說八道。


    還有的說辟邪神劍移情別戀,拋棄酒劍仙和魔教的聖姑好上了,因此酒劍仙才要捉拿他們迴山。這文風有點uc震驚部的意思了。


    現在華山弟子還沒下山聽說書的講,否則絕對會發揮出最大的想象力,在腦海中演繹一處大師兄和小師弟的愛恨情仇來。


    也許還得加上小師妹來!聽說從福州迴來時,小師妹和小師弟關係頗為親密。


    他們說的小師妹嶽靈珊此刻就在藥堂,因為她正式拜師東方軒跟著他學醫術了。


    外麵兩個大美女關於小師弟的爭奪早就引起了她的不滿,因此在給林平之下針的時候就會故意用的猛點,疼點,狠狠的出一口惡氣。但是看到小師弟昏迷中疼的皺眉,她又有點舍不得了。


    “靈珊,不要分心,專注一些。”


    “是,師父!”


    ……


    東方軒出來了,後麵跟著嶽靈珊這個小尾巴。


    丫丫急忙問:“師叔,林郎怎麽樣了?”


    “不太妙,他的精神一直處於非常脆弱的狀態,好像是憂思過度導致的。”


    丫丫斬釘截鐵道:“不會這樣的,以我對平之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憂思過度的。他就是那樣一種人,在問題麵前不會低頭,永遠的有辦法,不會讓自己陷入一種憂傷過度的情緒。”


    “你這樣說我更有把握了。他可能中毒或者中了什麽邪門功法,他的神思一直在流逝。若非他修煉的功法奇特,恐怕現在早就神思枯竭而死了。”


    他說完,丫丫立刻懷疑上了任盈盈。但她是不會問的,真正的實情是什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她要等林平之醒來後親口告訴她。


    嶽靈珊卻不管這些,她氣氛的問任盈盈:“是不是你對小師弟做了什麽?”


    任盈盈反問道:“林郎是我的夫君,你認為我會對他做什麽?”


    “不要臉,丫丫姐才是小師弟的妻子。”


    “都別吵了!”丫丫喊道,她沉這一樣臉分開了兩人,然後向東方軒問,“師叔可有救治的辦法?”


    “自古精氣神三位一體,不可分割。所謂精足不思淫,神足不思睡,氣足不思食。”


    “師叔,您的意思是讓他多睡覺?”


    “這自然是不成的。若是他醒著時,其實可以通過觀想,返觀內照的靜功來修煉。現在他昏迷中,也隻能通過一些外道的手段了。隻是……”東方軒有些猶豫。


    “隻是什麽,請師叔說明。”


    “需要有人聚精會神,專心一意的為他誦讀心經或者道經。誦讀時必須抱元守一,專心致誌。二是誦讀早中晚三次各五百遍不得停歇。”


    “讀的次數越多越有效嗎?”


    “前提必須是誠,若是心不誠不但無效,反而會為他招來心魔。”


    丫丫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一身殺業,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她後悔了,後悔當初為何會做下惡事。佛祖會聽從自己這樣一個惡業滿身的女人的誦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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