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是他教的,他哪教得出來。”


    “也是……”


    “能背這麽長的詩,還能說英語,大白的語言能力在同類裏也算數一數二的了吧。”


    “差不多,大白高興了就挺能說,跟誰都能嘮兩句。”


    雷麗和枚有樹你一言我一語地探討著黎譜發布的視頻,殊不知籠子裏的白高興已經僵硬得像僵屍。


    “說起來,黎譜一走,賬號也不更新了。”雷麗道。


    “這次的戲趕得很緊,黎哥確實沒有時間。”枚有樹無奈,“而且,他就算有時間,估計也不怎麽會拍。”


    雷麗不置可否,“我倒覺得他最近越來越配合了,有進步。”


    說著,她點開一個短視頻,是白高興夾著嗓子說“這麽可愛的小鸚鵡生下來就是要被親親的!muamuamua~~”


    “嘶……”女人仿佛被刺到,齜牙咧嘴,“他拍這種也不嫌牙酸。”


    枚有樹很正經地分析:“嗯……可能是黎哥剛好刷到什麽模板,直接套用給大白學了。這種視頻很受歡迎的,畢竟萌寵本身就非常可愛。”


    白高興麻了。


    他錯了,他再也不自娛自樂了!


    然後下一個視頻:“誰懂啊,這麽一隻軟軟暖暖的小東西願意靠著你,躺在手心裏,是想可愛死誰呀~”


    雷麗:“嗯……”


    枚有樹:“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腳指頭要摳出三室一廳一衛了!


    白高興酷嗤酷嗤地摳起籠子裏的站架。


    “哢——哢——哢——”


    “什麽聲音?”雷麗抬頭。


    白高興停止摳摳。


    “可能是大白無聊了吧。”枚有樹看向籠子。


    “這麽喜歡熱鬧嗎。”雷麗挑眉,“怪不得要把它放公司來,根本離不了人啊。”


    說著,她又起身,來到籠子前麵。


    “能打開嗎?”


    枚有樹:“……能。”


    雷麗眨眨眼,“哦,差點忘了。”她擺擺手,“那算了,直接連籠子一起拿過來。”


    辦公室桌子夠大,於是白高興直接被連籠帶鳥墩在了上麵。


    白高興不明白這是想幹嘛,奇怪地轉了一圈腦袋,直到雷麗很貼心地把電腦屏幕轉過來,“來,一起看。”


    “……”


    接下來,白高興徹頭徹尾地體驗了一番什麽叫當場社死——雖然在別人眼裏社死的是黎譜,但隻有知道真相的他明白真正失去的靈魂是誰。


    不、不行了……


    白高興奄奄一息吐魂。


    緊接著,他看女人在麵前風一樣走過,跟枚有樹說了些什麽,之後就出了辦公室的門。


    “大白。”枚有樹走迴來,沒分給他視線,把屏幕朝著他掰了掰,“你多學學,過兩天有你忙的。”


    忙什麽?


    事關自身,白高興連忙抬起腦袋,看向屏幕,看見畫麵中有一網紅鸚鵡點著腦袋賣萌。


    白高興:“……”


    救命!


    ……


    在經紀人辦公室半日遊後,白高興就被送迴了0720直播室。


    但他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看著桌子上開啟的設備,白高興腦袋懟地,連員工投喂的零食都覺得不香了。


    等來投喂他的員工一走,黎譜的經紀人就走了進來,帶著枚有樹,儼然一副要談話的樣子。


    你們聊天還真不背人啊!白高興表示自己並不想聽。


    “我已經聽說最近的事了。”


    雷麗揉了揉眉心,托愛八卦聊天員工的福,她上了兩次廁所就得知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情況。


    包括但不限於:大白出現在吃播裏、大白逃跑兩個小時、大白躥到吊燈上、大白被公司眾人寵著,還拍了很多照片。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後續衍生的問題。


    “據說,很多主播想借用大白,讓它出現在直播間裏當吉祥物?”


    她笑了,“這不是明著想蹭大白的熱度?”


    幹不出名堂的小主播千千萬,還沒一隻鸚鵡出名的多了去了,雖然紮心,但也是事實。


    “差不多。”枚有樹表情很頭疼,“所以我全都推了,手下有運營賬號的一律不許發表,其他人最多隻能拍照。”


    “這就對了。”雷麗道,“太過頻繁地出現在大眾視線裏,反而不是什麽好事,顯得大白誰都能搭,和黎譜也不綁定了。”


    枚有樹歎息補充:“不然等黎哥迴來,我也交待不了。”


    白高興聽完,十分感慨。


    他也是有身份的鳥了。


    這麽一想,原來那些舉著自拍杆在門口鬼鬼祟祟又被趕走的人是這個目的!


    緊接著,他又聽見經紀人說:“輿論飛得太扯,就不能不管了,我想想……幹脆就趁這幾天有空,帶大白開個直播。”


    枚有樹一愣:“誰?”


    雷麗迴過頭:“我。”


    白高興:“嚶。”


    雷麗一怔,看著枚有樹,“……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是大白吧。”熟悉鸚鵡會沒事瞎哼哼的青年超一旁示意,“它經常哼哼唧唧的,估計是想他主人了。”


    “主人……”雷麗若有所思,忽然挑了下眉,“你說,教他喊黎譜‘主人’怎麽樣?關係顯得更好。”


    白高興渾身一震。


    什麽虎狼之詞!


    雖然他偶爾喊過,但那都是有所求的時候,作為人類,他的尊嚴絕不允許——


    咳咳咳這個草莓好大!


    抓住雷麗遞過來的草莓,白高興眼神亮晶晶。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兩個字算什麽,能吃嗎?!


    枚有樹也一震,神色複雜,“是不是有點……”太變態了。


    雷麗又挑了個飽滿豔麗的小胡蘿卜逗鸚鵡,“嗯?有點什麽?”


    枚有樹看向一臉不諳世事的鸚鵡,“……沒什麽。”


    這樣做,黎哥的風評不會變得更可怕嗎?


    白高興樂顛顛地啃完半個草莓,把兩腮羽毛都沾得粉紅,用爪子蹬了蹬鳥喙邊上的沫子。


    雷麗看得好笑,給他擦了擦臉。


    忽然,她想起什麽似的,拿出手機:“怎麽說都是借他的鸚鵡,得打個電話通知一下。”


    ……


    春城。


    這個拍戲的下午,劇組的演員們大氣都不敢出。


    負責訓鳥的工作人員低垂著頭,受著導演的批評。


    “這都多少天了,一句台詞都教不會!”孫導眉頭緊緊皺著,“很難嗎?”


    工作人員腹誹,難是不難,就是您要求太高了,哪是鳥的小腦袋瓜理解得了的。


    但他麵上還是露出誠懇的歉意:“對不起孫導,我會再抓緊訓練它們的。”


    孫導正在氣頭上,繼續道:“就這麽短短幾句話,不是說錯了就是不說了,備用的鸚鵡這麽多,三個人一隻都教不出來?”


    目前《長歌訣》的拍攝已經進展到一定程度,恰逢這周天氣微陰,樹上滿枝花苞將綻未綻,把氣氛烘托得正好,適合拍一個女主深陷算計、想盡辦法脫身的轉折劇情。


    然而,女主台詞演技是到位了,可配合她的特殊演員卻沒到位。


    特殊演員是一隻鸚鵡。


    準確的說是十幾隻,隻不過需要從中挑選出一隻台詞背得最好的,才能作為正式在鏡頭下表演的那隻。


    要拍攝的劇情看起來很簡單:女主在皇後那聽見鸚鵡學舌,抓取罪證,然後反敗為勝,柳暗花明!


    飾演女主的裴玨是連拿兩屆視後的新晉實力派,奈何無論她演的再好,情緒輸出得再妙,也抵不過鸚鵡演員的一句“嘎”。


    太串戲了。


    更難辦的是,如果這裏cut一下,隻注重鸚鵡的台詞也還好,偏偏孫導要求這一塊一鏡到底,不肯切鏡頭,更不用說使用特效或者後期配音。這就意味著,這個鏡頭裏的演員必須半點錯不出。


    人是可以,但鳥不可控。


    已經兩天了,拍攝就此陷入僵局。


    時間太緊,錯過這周就可能采不到更好的光線鏡頭,但要就這麽湊合過去,他又不甘心。


    孫導沉沉地歎了口氣,去旁邊點了根煙放風,訓鳥的工作人員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工作人員1:“怎麽辦?園裏最聰明的大腦袋都拿來了,剩下的更不可能滿足孫導的要求了。”


    工作人員2:“不知道,頭痛,我現在做夢都是那兩句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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