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譜若有所思,“沒有試過。而且大白很不喜歡籠子。”


    雷麗微微蹙眉,她知道黎譜的情況,親人不在身邊,找人上門喂養又怕被出賣信息或者被偷東西——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兩次了,行不通;至於信得過的朋友……


    “你那個發小呢?”


    “他也很忙。”


    四個字,斷送了最後一絲希望。


    這也無可厚非,大家都很忙。雷麗在心底暗自點頭,先不說她最近連著熬了好幾個夜,多少麵膜都補不迴來;黎譜之後的通告更是多到離譜,恐怕要忙到腳不沾地;公司裏最熟的新來的助理小姑娘畢業了,剛好被分到了一個新人那;剩下的可信的人裏好像也沒有——


    不對,有一個。


    “大樹,我記得你好像不用去參加宣傳?”


    枚有樹愣了愣,點頭:“對,我得先在這邊處理一點事……”


    “ok。”雷麗打了個響指,“你去給黎譜喂鳥。”


    聽見“鳥”這個字,枚有樹就一哆嗦,“麗姐,我不——”


    “去一次工資加一百。”雷麗看他一眼,“頂了天去兩次,添添飯而已,又不讓你住那。”


    “我……”


    “二百?”


    “這……”


    “一口價五百,不要算了。”


    “我去!”


    枚有樹拜倒在資本的賄賂之下,抱緊文件,目光熠熠生輝,“黎哥的鳥就是我的鳥,放心吧黎哥!我會把它當成祖宗一樣供著!”


    雷麗:“……”


    黎譜:“……”


    總之上門喂鳥服務就這麽預訂了。


    離開公司後,黎譜又以擦著超速拍照線的速度迴到了家,他下意識加快了速度,就是擔心大白又在家搞出什麽事來——雖然這些天大白都表現得很乖巧,但他潛意識覺得按照大白的聰明程度,似乎能做出更出格的事。


    手機,希望它被大白發現之前已經息屏了。


    但事實總是不盡人意。


    黎譜走出電梯,一眼就看見了遠處自家門把手上掛的塑料袋。


    不會看錯的,那是外賣。


    黎譜眼底的糾結和懷疑在這一瞬達到了頂峰。工作上,除了經紀人和助理,沒有人知道他的這個住址;左鄰右舍更不用想,他還沒跟他們熟到那個程度,隻有樓下那位老人……


    想來也不是會訂這種快餐的類型。


    黎譜走到門口,注視著袋子上的三個字母,停頓一會兒後將它摘下來,然後深吸了口氣,打開房門。


    屋內一片祥和,燦爛的陽光照進客廳,將沙發上的那隻正在打瞌睡的鸚鵡照得反光。


    黎譜鬆了口氣。


    他將手裏的外賣掛到門口的架子上,然後去籠子上拿自己的手機。專心目的的黎譜完全沒注意到,沙發上理應正在睡覺的鸚鵡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


    很不幸,手機屏幕亮著;但很幸運,沒有撥到110。


    黎譜開始檢查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有許多明晃晃的爪子印,推測是大白去陽台的花盆裏玩時沾上的塵土;屏幕上的app有兩三個移位了,後台還運行著幾個軟件……這些問題都不大,黎譜的視線一一掃過,將多餘的軟件關閉,最後停留在一個外賣軟件上。


    顯示“外賣已送達,記得給個好評哦親~”


    黎譜平靜地把目光轉向沙發上的白色大鸚鵡。


    白高興把腦袋塞進翅膀裏,裝作睡得很香。


    居然都會點外賣了。


    黎譜有些好笑地想,如果再送大白上個學,說不定都能去電視台工作。


    想歸想,黎譜把這些都歸結成意外,如果不是他把手機不小心丟在家裏,大白也沒法造成這種巧合。


    白高興看著黎譜把手機收迴口袋,什麽也沒說地進了臥室,就知道自己用混亂轉移視線成功了。


    他一下子放鬆下來,裝睡時弄得僵硬的身體舒展,在沙發上美美地趴了一會兒,卻發現黎譜半天都沒從臥室出來,於是好奇地走了進去。


    等下,你在幹什麽!?


    視線裏,男人上半身埋在衣櫃裏,一個中號行李箱在地上敞著,裏麵還有幾件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白高興心中湧現出一絲不安,雖然之前說過不會把他送走了……但這一副要搬家的架勢是要去哪?帶著他嗎?還是把他留在家裏?反正不想去別人家。


    黎譜發現了門口走來走去的一團白,也看出了它焦躁的樣子,放下了手中正在折的衣服,半蹲下來撓了撓它的臉側,“怎麽了?”


    白高興想了想,憋出一句:“出去玩?我也去。”


    黎譜輕笑,“過幾天我要出去,不能帶你一起。”


    隻是出門?


    白高興放下心來,身上的毛也不那麽炸了,啄了一下黎譜的手指,不怎麽用力。


    很快到了晚上。


    鑒於要準備宣傳的事,黎譜一邊看宣傳方的消息一邊和助理溝通各種事宜,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至於那份外賣,在看到大白偷偷努力拆開袋子之後,就被他放進了冰箱。


    等他吃完,才發現大白今天居然沒過來搶菜吃,而是乖乖在籠子裏啃糧食。一盒穀子被它啃了個見底,掛著的穀物零食也啃了半個。


    是該吃點水果了。


    黎譜去廚房切了一塊蘋果,捏在手裏往籠子門口勾了勾,鸚鵡就把腦袋轉了過來,很快跳到他的手臂上。


    那靈活的鳥爪抓住了他手裏的蘋果,自己一點一點地啃著吃,一點蘋果糜都沒掉出來。


    很好,很乖。


    黎譜想起自己在經紀人那對大白的評價,非常符合。


    他拿出之前買的鸚鵡玩具,一個籃球架和一個小籃球,試著教大白怎麽玩。很驚喜,沒幾次就學會了,結果好像因為太簡單,大白就這麽叼著球自己到一邊玩去了,玩累了就飛去臥室睡覺,簡直是當代養寵人的楷模寵物。


    很奇怪。黎譜在客廳裏對著月光沉思了一會兒,懷疑自己養的鸚鵡是不是吃多了不舒服,但還是決定先觀察一天,如果明天還是這麽沒精神,就去寵物醫院看看。


    這麽想著,黎譜走進臥室,脫下外衣坐到床上,剛想掀開被子,就愕然看到自己枕頭邊趴著一隻雪白的大團子。


    第20章


    黎譜坐在床沿,先是沉默了數十秒,才抬起指尖,推了推那雪白的一團。


    隻見那團聳動了幾下,不滿地吱嚀幾聲,連腦袋都懶得從翅膀裏拔出來。


    不僅如此,它還就著床單一滾,直接換了個半躺的姿勢。


    黎譜:“……”


    聽說鸚鵡躺下是信任主人的表現,但要真讓他跟寵物睡在一張床上……


    他垂眸,麵前的白色大鸚鵡仿佛睡得很香,柔順的羽毛隨著唿吸一起一伏,讓人覺得吵醒它實在是一種罪過。


    黎譜坐在床邊無奈地看了一會兒,做出了很不符合他習慣的決定。


    第二天清晨,黎譜是被臉上的一陣輕微鈍痛喚醒的。


    他睜開雙眼,轉頭,看見昨夜睡在床頭的鸚鵡剛收迴那張帶鉤的嘴,用無論怎麽看都很乖巧的模樣看著他。


    異樣感又一次傳來,黎譜抬手按了按臉。


    可能留下印子了,不過沒破。


    昨晚他沒有驅趕大白,而是任由它在自己床上睡了,隻是沒想到往常都會睡懶覺的大白今天會比他醒得還早……


    黎譜輕歎一聲坐起身來,按了按因違反生物鍾而有些發脹的眉心,接著第一時間去檢查周圍邊角的床單。


    白高興將黎譜的動作看在眼裏,先是納悶地歪了歪頭,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男人在看什麽,臉色驟然一黑。


    他跳到自己睡覺的那個位置,用爪子刨來刨去,證明自己絕對沒有將床單弄出一點汙漬。


    黎譜低頭,看著被刨出大片褶皺的床單,又看向那一個一個被鸚鵡彎鉤般的指甲勾出來的短短線頭,頭痛地扶額,將鸚鵡放到旁邊的站架上。


    每天清晨都要例行掃殼,然後是擦拭架子,更換清水。這對黎譜來說很是簡單,網上所說的“穀子殼濺一地、走到哪拉到哪”的情況完全沒發生——沒有飄出來的殼,也沒有亂飛的排泄物,非常幹淨,讓他產生了一種並沒有在養寵物的錯覺。


    之後再去籠子裏添點鳥糧,就沒別的事了……


    白高興一路目送黎譜走出臥室,靜默半晌後跳到窗台,惆悵地看著外麵才剛剛露頭的淡色太陽。


    他真是個傻蛋,真的,昨天他怎麽會以為對方要丟下自己而心情低落呢。


    但是他討厭分別,這也是真的。


    白高興梳了一會兒羽毛,然後重新振奮心情滑翔到外麵,立誌啃到今天的第一口飯!


    ……


    他隻知道助理是用來在工作生活上協助藝人的,但沒想到居然還包括上門喂鳥這項服務。


    是不是給的太多了?


    白高興狐疑地看著臉熟的青年,依舊是一臉正直,就連戴著墨鏡也一臉正氣,卻一直不敢往他這邊看。


    是的,枚有樹帶了墨鏡登門,進門的一瞬讓他還以為黎譜惹了什麽傳聞中的總裁,派保鏢來揍人了。


    “你好?誰啊?來幹嘛?”


    白高興歪了歪腦袋發出三連問,往前蹦了幾下,成功看見對方後退不止一大截。


    短發青年擠出一抹微笑,很勉強的感覺,“黎哥,麗姐讓我提前來熟悉熟悉,怕大白不適應。”


    黎譜點頭,聰明的鸚鵡會認人,如果不提前認識,有可能不會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不過……


    他無奈地感歎:“你完全可以讓別人替你來。”


    枚有樹笑了笑,“這是我的職責嘛,交給別人不放心。”


    很棒的理由!但白高興聽見了他的嘀咕:“沒辦法,麗姐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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