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上了院門口一趟公交,坐到終點站後,轉了去往鄉下的中巴車,下車後又步行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河邊一片廢棄的場房。


    從頭至尾,那人都十分謹慎,一直和廖青梅保持著距離,在外人看來,兩人不過是恰好同了一路而憶。


    不過下了中巴車,步行到人煙罕至的地方後,那人才落到廖青梅的身後跟著,不時為她指明方向。


    廖青梅心急如焚,非常擔心劉愛國的情況,腦子裏飛快地轉著,想著到時要怎麽脫身。


    “人在哪裏?”站在廢廠大門前,廖青梅有些遲疑。


    那人晃了晃劉愛國常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咻地一下收迴掌心,玩味地笑道,“廖醫生,想知道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廖青梅默了默,抬腳往裏走去。


    廠房高大卻又略顯陰暗,陽光從靠近屋簷的窄窗投射進來,也不過照亮那一塊地方而已,暗的地方反正更加看不清,地上散落著磚頭和鋼筋,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絆倒。


    從她進來起,那個給她領路的男人就不見了,整個空蕩蕩的廠房似乎隻有她一個人在……直到她聽到細微的抽氣聲,才屏息往屋子的東北角走去。


    “愛國!你怎麽樣?”眼晴適應了暗處後,廖青梅才看到角落裏人事不知的劉愛國,立馬衝過去,想把她搖醒。


    劉愛國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廖青梅一臉的驚喜,連脖子後傳來的鈍痛都被她忽略了,“青梅?你沒事兒吧,你……我們這是在哪裏?”


    她的話剛問完,身後就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廖青梅顧不得迴話,趕緊迴身擋往劉愛國,凝神看向為首的男人。


    雖然形象氣質大變,但個子依舊略矮,五官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廖青梅沒有用太久的時間,就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誰,“是你。”


    正是在火上到與她擦肩而過的那個猥瑣男人!


    當時在火車上這個人就給廖青梅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廖青梅雖然還沒把事情串起來,但也知道眼前男人應該就是這裏能做得了主的人,“你們的目標是我,現在我在這裏,能不能把我同學放了?”


    這話廖青梅是直視著宋詞的眼晴說的,宋詞勾唇笑了笑,薄唇輕啟,“把她關到村尾的房子裏,三天後放她走。”


    話音剛落,他身後就有兩個男人走了出來,顯然是要執行他的命令。


    廖青梅眉頭一皺,擋在劉愛國身前沒有動,“我信不過你們。”


    宋詞抬手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信不過我,你又能如何?”


    “……”廖青梅緊了緊拳頭,雙拳難敵四手,對方人多勢眾,她肯定是打不過這些人的,也不知道雷斌他們反應過來她留下的話沒有,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及時找過來。


    “人與人之間,最要緊的就是信任,廖……醫生,或許可以嚐試著相信我們。”宋詞微微一笑,原本停住的那兩人直接往廖青梅這裏而來。


    廖青梅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劉愛國也緊張地盯著來人,她不傻,剛醒的時候是有些蒙,但這會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她拉了拉廖青梅的衣袖,自己撐著牆壁站了起來。


    “你沒事兒吧。”廖青梅顧不得防備那兩人,忙轉身半扶住劉愛國,見她捂著脖子倒抽氣,忙拉開她的衣領看了一眼。


    哪怕室內光線昏暗,她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劉愛國脖子上的紅腫,頓時氣得眼晴都紅了。


    “讓讓。”來拉人的混混可沒有宋詞那麽好說話,大手搭著廖青梅的肩膀就想把人給掰開,廖青梅紅著眼晴和劉愛國交換了個眼神,直接反手甩開打手的手,一腳朝那人的腹部踹去。


    雖然知道這兩個女人有點武力值,但包括宋詞在內的人,都沒有想到她們竟然說打就打,還直接把個一百六的壯漢給踹翻在地。


    宋詞身後的人齊齊向幾人包抄過去。


    感謝這不過是間廢棄的廠房,廖青梅和劉愛國站在牆角的磚堆之上,光上往下丟板磚,相互依持著踹人,就暫時讓他們無法靠近。


    但這樣下去怎麽也不是辦法,她們總有體力耗盡的時候,廖青梅有些著急地看了看四周,想著脫身的辦法。


    “咱們打出去,一起逃!”劉愛國的身手不錯,現在也顧不得問好友是怎麽惹上這幫人的,隻想著趕緊逃命才是真的。


    廖青梅點頭,唯一慶幸的是這些人多是社會小混混,唯一的優勢就是性別,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打起架來沒有半點章法,而且他們手上沒有拿武器。


    而且地上的碎磚給她們添堵的同時,也給對方設置了障礙,竟然被她們打了出去,兩人跑到門口,眼看著那夥後有人俯身從地上撿磚頭,有人廠房深處跑去,廖青梅心頭一顫,看向一直冷眼旁觀的宋詞。


    隻怕今天她們沒有那麽容易離開!


    而且……廖青梅想了想今天一天的經過,似乎他們並沒有想殘害她的打算,心裏略微有了點底後,“快跑,我等你帶人來救我。”


    廖青梅把劉愛國往門口一推,自己飛快往廠房裏頭跑去。


    “青梅!”劉愛國被嚇得肝膽俱裂,就在廖青梅往裏跑的一瞬間,原本圍攻他們的混混同時跟著廖青梅追了過去。


    劉愛國不想一個人逃跑,但是如果她也跟著衝進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兩個人同時被抓住,那才是真的求救無門。


    宋詞冷眼看著劉愛國跑遠,這才慢慢往裏走去。


    裏頭,廖青梅已經放棄了抵抗,雙手已經被他的人給拷了起來。


    “你們抓我到底是想幹什麽?”廖青梅看向站在她麵前的宋詞,心裏不斷猜測著事情的因果緣由。


    宋詞麵無表情地在手下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揉了揉隱隱生疼的雙腿,這是一些陳年舊傷,再加上那幾年牢獄留下的後遺症。


    示意手下給廖青梅也弄張椅子,他實在是不喜歡仰視著別人說話。


    被強壓著坐下的同時,廖青梅還被捆在了椅子上。


    “麻煩廖醫生同你丈夫聯係一下。”宋詞笑笑,手後往一伸,就有人把一個磚頭大的大哥大放到了他手裏。


    廖青梅冷笑一聲,扭開頭去,“對不起,我現在也聯係不上他。”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宋詞笑了笑,淡定地撥通電話,隻見她嘰裏呱啦說了一通廖青梅聽不懂的外語後,就起身把手上伸到了廖青梅耳邊。“說吧,顧銘朗現在聽得到。”


    話筒湊到廖青梅嘴邊,廖青梅厭惡地扭開臉去,宋詞笑了笑,收迴電話衝那邊說了兩句後,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到廖青梅臉上。


    “我打女人已經打成了習慣,實在不好意思了,廖醫生,想必顧首長對你的呻,呤聲也熟悉得很。”宋詞的話一出,立馬引得旁邊的混混們一陣哄笑,廖青梅憋屈地咬著唇,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電話那頭顧銘朗是不是真的在,但她現在落到了壞人手裏,以宋詞的急切程度來看,顧銘朗那邊肯定那是十分關鍵的時候。


    下了狠心,廖青梅咬死了不肯出聲,宋詞也不急,微微一笑,一巴掌一巴掌地煽過來。


    廖青梅的手被拷住,整個人又被綁到了椅子上,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宋詞的暴行,沒一會兩邊的臉頰就腫得又紅又亮,但她從始至終咬死了都沒發出半點聲音,口腔裏全是嘴唇被咬破的血腥味。


    “挺硬的!”宋詞笑笑,也不著急,把電話掛斷,扔給手下,看了廖青梅一眼,“找個人給她上點藥,咱們慢慢玩。”


    廖青梅心底微鬆,整張臉已經腫得沒有知覺了,可她鬆了那口氣還沒落地,又緊緊地提了上來,門口進來幾個男人,手裏提著的正是先一步逃跑的劉愛國。


    看著劉愛國披頭散發的樣子,顯得也是被打了,廖青梅心疼得不行,想開口才發現自己痛得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劉愛國像破布一樣被扔到她的麵前,一動也不動。


    宋詞像毒蛇一般看了廖青梅兩眼,就領著他的人出去了,聽到大門落鎖的聲音時,廖青梅眼尖地發現劉愛國的手指動了動。


    都是她的錯!廖青梅忍著淚水咬著牙,因為腿也被綁在了椅腿上,隻能一點點往前磨。


    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下了多重的手,無論她怎麽喊,劉愛國一直昏迷不醒,沒有半點迴應,廖青梅隻能一點點地去掙捆著她的繩子。


    直到半夜,劉愛國才幽幽轉醒,廖青梅這才知道,宋詞早在路上設了埋伏,劉愛國還沒跑到大路上,就被人給逮住,暴打了一頓才送進來。


    “對不起!”廖青梅挨著劉愛國,眼淚流進嘴裏,又苦又澀,劉愛國為什麽會被他們抓住她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因為擔心她,劉愛國怎麽會被這個人給抓起來。


    廖青梅現在恨死了遠在醫院的任桂雲,早知道一定會有這麽一遭,她就直接跟著任桂雲走了,也不至於連累到劉愛國。


    “說什麽傻話呢。”劉愛國笑笑,她心裏也怕也後悔過,但事情再發生一遍,她還是會擔心地衝出來,她相信如果身份互換,廖青梅也一定會這樣。“你也說了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個人都是很厲害的人,他們肯定會很快找過來的。”


    雖然心裏怕得要死,劉愛國還是強顏歡笑地道。


    “他們一定會找過來的!”廖青梅閉了閉眼,同樣堅定地道,心裏的希望卻並不大,現在已經半夜了,他們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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