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中院,賈家。


    母子倆早早起床,穿上體麵的衣服,準備下鄉去退婚。


    昨晚賈東旭鬆口後答應娶牛二壯的妹妹後,兩家直接化幹戈為玉帛,連夜將扯證結婚的事情給定了下來。


    牛二壯想要快刀斬亂麻,讓妹妹和賈東旭一大早就去扯證;


    可是由於賈東旭有婚約在身,必須得先退婚才行,而且那筆彩禮也不是小錢,哪能便宜外人。


    因此牛二壯給賈家寬限了半天時間,讓賈家先去處理退婚的事情。


    對於兒子沒有娶到能令自己滿意的兒媳婦,賈張氏氣得默默垂淚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也隻有未來親家是個富戶這一點能給她些許安慰。


    雖說痛失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媳婦,但是結了個富戶親家也不錯;


    更何況富戶親家還有那麽多親戚,有這麽多親戚撐腰,今後他們賈家再也不用像前段時間那樣憋屈受氣!


    到時候一定要讓前院韓家好看!讓院裏那些昨晚看他們家笑話的人好看!


    而現在她家的頭等大事就是找秦淮茹家退婚,必須把彩禮和花在秦淮茹那小浪蹄子身上的錢全要迴來!


    要不然等她兒子壞了人家姑娘清白的醜事兒被秦淮茹家知道,再想退婚可就難了。


    現在直接去退婚,正好打秦淮茹家一個措手不及,順順利利退婚。


    為了壯大聲勢,賈張氏還找了易中海當說客,又讓易中海叫上打架比較厲害的傻柱。


    在賈張氏的想象中,以他們四人這陣仗去退婚,以那些鄉下人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嚇都能嚇個半死,哪還敢說半個不字!


    “東旭,快去看看你師父和傻柱起了沒?”


    “我這就去。”賈東旭應了一聲,哪怕過了一夜,每每想起秦淮茹時,他都會不由自主一陣心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痛得他想要哐哐撞大牆。


    賈東旭暗自歎息著向門口走去,正好看到愁眉苦臉的師父出門。


    易中海感覺這個婚恐怕沒那麽好退,沒準雙方會打起來,但徒弟有事兒,他這個師父不能不出麵,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最主要的是,陪徒弟去退婚好處一點沒有,既要請假搭上一天的工資,又要搭人情叫傻柱,簡直虧大了。


    遇到這種糟心事兒,易玩花哪能高興得起來,昨晚唉聲歎氣烙餅到後半夜才睡著。


    另外,秦淮茹還借他五萬塊(5元),這錢也得一並要迴來。


    其實易銀幣內心還是更傾向於讓秦淮茹做徒弟媳婦,然而現在徒弟幹出這檔子糊塗事兒,哪怕他明知這是人家故意算計,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賈東旭有些心虛的打了一聲招唿,易中海微不可察的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麽。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忽而闖進中院,慶幸道:“還好趕上了!”


    師徒倆循聲看去,隻見來人不是王媒婆還會有誰。


    看到王媒婆,賈東旭不自覺皺起眉頭,按理說退婚要跟媒婆通通氣的,可他媽昨晚說找媒婆又得給錢,退婚完全沒必要找媒婆。


    “王嬸兒,您大清早來這是有事兒?”


    王媒婆甩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何止有事兒?簡直是天大的事兒!我再晚來一會兒,讓你們冒冒失失去退婚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王媒婆歎一口氣,指了指賈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去屋子裏說吧。”


    話罷,她便自顧自走向賈家。


    師徒倆被勾起好奇心,快步跟著進屋。


    王媒婆自來熟的找位子坐下:“賈張氏,你也別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先來問問你,你們打算帶多少人去鄉下退婚啊?”


    “四個人。我,東旭,東旭媽,和傻柱。”易中海本就擔心雙方會打起來,越發覺得王媒婆不像是在信口胡說。


    王媒婆搖頭笑了笑:“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啊!四個人就敢去秦家村退婚!你們知不知道退婚在鄉下就相當於結死仇?那秦家村半個村的人可都是秦老三家的親戚,你們這四個人去退婚,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賈張氏不屑道:“你少在這裏嚇唬人,不就是一幫沒見識的鄉下人嘛,有什麽好怕的!”


    王媒婆順勢接過話茬:“賈張氏,你可算說到點子上了!碰上這些沒見識的鄉下人,你們又沒有正當的退婚理由就想要退婚,那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人家能咽得下這口氣?”


    她繼續加大火力輸出:“你們該不會以為在鄉下退婚,就是雙方坐下來好聲好氣的打商量吧?我告訴你們,那是幾十號人拿著家夥事兒把你們圍在中間,先打一頓出氣再說,真遇到幾個心黑手狠的,能不能豎著離開秦家村都難說!”


    “之前秦家村和梁家村有兩戶人家結親,後來女方想退婚,兩邊都叫了不少人,最後傷了好些人,把女方房子都被扒了,女方她爸她哥全被打斷腿,到現在腿腳還沒好利索呢。你們不信的話,完全可以去找人打聽打聽。”


    聽完這番話,易中海三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凝重,雖說聽著有些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這樣才更合理。


    試想一下,在院裏有時候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能吵得麵紅耳赤,甚至大打出手,更何況是退婚這種大事。


    王媒婆清清嗓子:“咳咳,賈張氏,來你家總不至於連碗水都不給喝吧?”


    賈張氏早被嚇得心慌意亂,越發覺得之前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趕忙對兒子說:“東旭,快去給你王嬸兒倒碗水來,要倒糖水。”


    一聽這話,王媒婆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還有啊,那秦淮茹她爸秦老三也不是一個老實本分的!退婚後他家肯定會成村裏的大笑話,到時候肯定會帶人來你們大院鬧,去賈東旭的工作單位鬧。”


    “最後讓賈東旭一輩子都頂著始亂終棄的帽子,再喪心病狂一些到處說賈東旭對秦淮茹耍過流氓,這樣一來你們家哪還有消停日子過啊!”


    王媒婆做出總結:“在退婚這件事情上,你們家不占理還真就拿人沒轍!大家都會去同情秦淮茹家,沒人會向著你們家!”


    賈東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王嬸子,那我該怎麽辦啊?”


    “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你們家想要拿到全額彩禮是不可能的,有我在中間說和的話,退兩三成還是有可能的!”


    賈張氏急得跳腳:“不行!彩禮必須全額退!”


    王媒婆斜了一眼:“我可沒那個本事!信不過我,那你就自己去吧。”


    一聽這話,賈張氏瞬間啞火,去退婚就相當於闖龍潭虎穴,她哪敢啊。


    “我最多能幫你們家要到一半的彩禮,要給我五千塊(5毛)的跑腿費。就這嘴皮子怕是都得磨破,還得搭進去不少人情,你們不願意的話,我現在就走。”


    王媒婆又補充道:“我敢打包票今後秦家不會有人來找你家的麻煩!”


    這等於花一半彩禮的錢平事兒,易中海覺得挺劃算的,畢竟下鄉四人組中,三人一天的工資加上四人下鄉的路費,這都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萬一再挨頓毒打,那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但易中海可不能做賈家的主,隻能敲邊鼓:“東旭,你打算下鄉的話,要記得找人幫你請假,這曠工可比請假扣的錢多啊。”


    賈東旭也在擔心自己下鄉後會被打斷腿,因為他可是見識過老實人發狠的樣子,急忙勸說道:“媽,就讓王嬸子幫忙說和吧。”


    盡管賈張氏非常不甘心,可是事已至此,她總不能真下鄉去挨打吧,隻能把黃連嚼碎了往肚子裏咽,憋屈的點頭同意。


    不過,賈張氏提了一個條件:“王媒婆,口說無憑,你得給我立個字據,要是今後秦家人來找我家麻煩,你要加倍賠錢!”


    王媒婆自信點頭:“行,這字據我立。”


    隨後,易中海又將秦淮茹借錢的事情說了。


    王媒婆聽得直搖頭:“易師傅,誰借你的錢你找誰去,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幫你要迴這筆錢。


    更別說那秦老三家本就不富裕,拿到彩禮恐怕早就花得差不多了,湊一半彩禮都跟割他們肉似的,真把人逼急了,這一半的彩禮錢,人家恐怕都不願意給退了!”


    於是乎,又多了一個吃黃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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