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有你在，不怕
快穿之暴嬌男友已上線 作者：空空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秦蘇渾身血液瞬間倒流，緊緊咬著後槽牙，來不及思考，轉身便要衝向十樓的應急逃生通道門口。
可身後那人好似看穿了她的意圖，猛然上前，緊緊抱住她的腰，又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秦蘇反手便用手肘頂了過去，卻被身後那人敏捷躲開。她隻覺手腳發涼，沒再過多思考，張嘴便朝著捂住她的手咬去。
隱約聽到身後人悶哼了聲，隨即又更靠近了她一些。
“是我。”
很熟悉的聲音。
兩人靠得很近，他說話時胸腔微微起伏，緊緊貼在她的後背處。
口腔裏滿溢著血腥的味道，秦蘇微怔住，這才連忙鬆開。迴過頭來，隻見顧方城垂眸睨著她，很是無奈的模樣。
他此刻的模樣，與剛剛慌亂時她腦海裏浮現的身影漸漸重合，清晰地映在她眼底。而她劇烈跳動的心底，像是有什麽刻意被她忽視的、隱藏的東西，終於破開迷霧，聲聲迴蕩。
還不等秦蘇說話，顧方城攬著她，毫不費力地將她帶進了十樓的應急通道出口。
腳步聲觸動了聲控燈，樓道裏亮起了燈光，照亮了秦蘇毫無血色的小臉。
顧方城心底一陣抽動，沒詢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抬手將她牢牢壓進了懷裏，盡量溫暖著她透著徹骨冷意的身體。
沒了聲響，聲控燈又暗了下去。
樓道的盡頭，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柩，灑在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腳邊。
好半天，秦蘇才從那巨大的慌亂和恐懼中冷靜下來，她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聊似於無，正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興許是察覺到她已冷靜下來，顧方城微鬆開了她的腰，與她拉開了些距離，沉聲問：“受傷了嗎？”
話音落下，聲控燈又亮起。
略顯昏暗的燈光下，秦蘇抬眸看他，心底從未有過的踏實。她先是搖了搖頭，感受到嘴裏的血腥氣，又晃了晃自己的手：“你呢？”
顧方城失笑，依舊將雙手都環在她的腰後：“才發現，你還真是喜歡咬人。”
“哪有......”秦蘇撇撇嘴，心底的慌亂徹底散得一幹二淨，很是氣短地反駁道。
顧方城微低了頭，遷就她的高度，盡力與她平視：“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秦蘇本也沒想瞞他，斂了斂心神，道：“我懷疑我家有人進去過。”
見顧方城擰緊了眉，她又緊接著補充：“防盜門鎖，薑茶，也就是我的助理，她一向有習慣鎖兩道，可今天，隻鎖了一道。”
顧方城沉吟著點頭，又垂眸看她：“那你剛剛這麽緊張的原因，是怕有人埋伏嗎？”
秦蘇有些赧然，此刻迴想起來，她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但還是實誠地點了點頭：“嗯，我害怕又被抓迴海上去......’
顧方城微怔，隨即心底便是一陣隱隱作痛。到底得多害怕那個地方，才能讓她這樣的人草木皆兵......
不等他再說話，秦蘇便深吸了口氣，掙開腰間的手，後退了步：“路總，有沒有興趣上去看看？”
顧方城垂眸盯著她，挑眉調侃：“不怕了？”
秦蘇撇撇嘴，實話實說：“還是怕的，不過，這不是有你在嗎？”
顧方城勾唇輕笑，顯然是被她這句無意識的話取悅了，當下便不動聲色地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裏：“好，走吧。”
兩人等在十樓的電梯門前。
電梯門打開，裏麵已然立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秦蘇見過，是顧方城之前留下來護送她的暗衛。另外一個，想來身份也差不多。
電梯又一路迴到了二十一樓。
幾人從電梯裏走出去，便見眼前的房門開著，房內是一片似是能吞噬人的黑暗。而樓道內昏暗的光線落在半掩的門邊，襯得尤為陰森恐怖。
秦蘇心底犯怵，下意識便牢牢握緊了顧方城的掌心，整個人又向他身側靠了靠。
顧方城嘴角掛著淡笑，牽著她往裏走。
推開門，秦蘇壓低了聲音提醒：“燈的開關在鞋櫃上方。”
顧方城點點頭，不偏不倚，伸手便按到了那個位置。
房間內燈光應聲亮起，秦蘇微眯著眼，打量四周，別說沒看到人影連，物品擺放連一絲異樣都沒有。她吃了一半的芒果幹還放在茶幾上，水果也原封不動呆在果盤內，就連她隨手丟在沙發上的i-pad也在原地乖乖呆著。
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秦蘇也不知道為什麽，心頭總縈繞著不對勁的異樣感。
顧方城倒是一聲沒坑，換了拖鞋，牽著她繼續往裏走。
最先排查的，自然是主臥。
門大開著，顧方城先是擋在門口，往裏掃視了大概，這才帶秦蘇走了進去。
“先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不見了。”顧方城鬆開她的手，指了指屋內。
秦蘇點點頭，朝著床頭櫃的方向走去。
拉開抽屜，裏麵除去幾份重要合同外，便隻有幾條比較精致的項鏈，以及隨意丟著的現金。
可秦蘇還是一眼便看出，有人動過。
她蹙著眉，沒抬頭，自顧自地說道：“我放現金有個習慣，麵值越大的紙鈔我越舍不得折，而小麵值的紙鈔則無所謂。可現在，這一百塊的毛爺爺明顯是被蹂躪過的模樣......”
顧方城正在檢查臥室的窗戶，聞言忍不住輕笑了聲，又壓下嘴角，正色問道：“有什麽東西少了嗎？”
秦蘇搖搖頭：“沒有。”
她自從逃離組織後，便隻帶了張師姐轉交給她的銀行卡，裏麵雖然錢不少，但她基本都沒什麽需要用錢的地方，便也很少碰。而家裏的現金、貴重物品也少得可憐，看樣子都沒有被人偷盜的痕跡。
秦蘇納了悶了，喃喃道：“你說這人進來，不偷不搶，又什麽也沒留下，他是進來幹什麽的？”
想了想，秦蘇才又道：“該不會是我前段時間小有名氣，有人見色起意，試圖進來做些什麽，卻恰好趕上了我不在家？”
她摸了摸臉，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這麽好看，也不是不可能哦......”
顧方城被她此刻認真自戀的模樣氣笑，靠在窗台上沒接話。
正值深夜，他低低壓抑的笑聲傳進耳朵裏，心底像是羽毛在撓，一陣犯癢。
秦蘇輕咳了聲，梗著脖子很是硬氣：“我有什麽地方說錯了嗎？”那模樣，大有種‘你敢反駁我就跟你絕交’的氣勢。
顧方城悶笑著，從兜裏掏出根煙咬著，含糊不清道：“你說的都對。”
這是句很敷衍的話，秦蘇知道，但卻並不妨礙取悅到了她。
秦蘇很是得逞地笑笑，又繼續去翻找起來。
顧方城咬著煙，目光劃過房間內的每一角，視線落在粉色梳妝台上。
桌角處，一把梳子放在那。
顧方城沉吟片刻，問道：“這兩天有沒有什麽異常？比如說，有人跟蹤？”
秦蘇動作微頓，仔細迴想了一下，點頭：“有。前兩天迴來得晚了，吃了宵夜以後，我往迴走，就碰上了個像是跟蹤我的人。可能是察覺到被我發現了，他沒戀戰，直接就走了。”
顧方城臉色沉了一瞬，有些不悅：“你當時為什麽不通知我？”
秦蘇微怔，才小聲嘀咕道：“我自己可以解決啊......”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秦蘇坐在床頭，耷拉著腦袋，時不時偷偷瞄一眼顧方城的反應。見他冷眼掃過來，又飛速低下頭。
那模樣，像極了做錯事情被教訓的小孩。
終於，顧方城還是暗歎了聲，咬著煙朝房間門口走去：“我去看看外麵。”
秦蘇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房間內，四處摸索著究竟是少了什麽東西。可排查完以後，就連內褲都沒少一條。
她滿臉鬱悶，走出了臥室。
兩個暗衛已經出去了，隻餘顧方城在檢查陽台的門鎖。聽她出來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問：“什麽都沒丟？”
“嗯。”秦蘇悶悶地應了句，有些泄氣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此時她的心情早已完全平靜了下來，最初的慌亂與恐懼也都已消散，但環顧房間內，卻還是隱隱有些不安。若真是賊人入室，不論是劫財還是劫色，秦蘇都有辦法好好教他做人。可萬一真是組織裏的人......
這個猜測如鯁在喉，總讓她心裏不舒坦，連呆在這房子內，都有種被人在暗中窺探的膈應感。
顧方城檢查完了門鎖，在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門鎖都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其餘地方，看樣子都算正常。”
秦蘇點點頭，擰眉思忖著。
顧方城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屈指扣了扣桌子：“時間不早了，先去收拾東西，這段時間都迴半山別墅住。”
秦蘇微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不安全，那人不排除有再來的可能。”顧方城又淡淡補充道。
秦蘇想想也是，再加上半山別墅本就是她住過的地方，多了幾分親切感，便點了點頭：“好。”
秦蘇收拾完東西，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兩人鎖了門，站在光線昏暗的樓道裏等電梯。
秦蘇的視線落在顧方城替她拎箱子的手上，骨節分明，白皙且修長。她迴想起剛剛他牽著她的時候，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熱幹燥，包裹著她的手，瞬間就驅散了原籠罩著她的寒意。
下行的電梯裏，秦蘇這才想起來，問：“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在樓下？”
顧方城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不自然：“恰好辦事路過，原想來看看你。”
秦蘇輕咬著下唇，聞言忍不住暗暗腹誹：是來算帳的才對吧......
一路出了單元樓門口，其中一個暗衛已經等在了車旁，將手裏的u盤遞給了顧方城：“主子，這是這幾天小區內的監控錄像。”
顧方城稍稍頷首，接過。
秦蘇這才想起來還有監控錄像這迴事，進了後座，又等顧方城坐了進來，她才沉吟道：“我觀察過，門鎖不是被破壞的，屋子裏也沒有腳印留下，這樣的人應該對監控早有防備。”
顧方城指尖把玩著手裏的u盤，語調有些漫不經心：“我有辦法。”
秦蘇眼睛一亮，身體不自覺朝他那側傾了傾：“那路總你打算什麽時候查？”
顧方城迴過頭，小區暖橘色的街燈晃過他沉邃的瞳孔，平添了幾分灼人的明亮。被這目光如此專注地凝視著，秦蘇心間不住微顫，往迴縮了縮。
顧方城適時收迴了目光：“今晚。”
此刻時間已經不算早了，但這事沒查出來，秦蘇總有些心裏不踏實。當即便火速舉爪：“我可以旁觀嗎？”
顧方城點頭：“可以。”
再次迴到半山別墅，見到熟悉且富有親切感的家居和裝修，秦蘇此刻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
意外的是，都這個時間了，老管家還沒有休息，見兩人進門來，立刻便迎了上來。
“秦小姐，你終於迴來了。”老管家急忙接過了顧方城手裏的箱子，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喜悅，“少爺特地吩咐了廚房，要給秦小姐準備一份宵夜，就做你先前最愛吃的餛飩。秦小姐，你稍等會，馬上就可以吃了。”
秦蘇隻覺心底洋溢著暖意，抬眸看了眼身側的顧方城，見他眼角眉梢都柔軟下來，忍不住笑了笑：“好，謝謝管家伯伯。”
兩人沒在樓下過多逗留，徑直便上樓進了書房。
秦蘇全程猶如條小尾巴，跟在顧方城身邊，見他打開電腦，又將u盤插了進去，點開文件夾播放。
意料之中的是，看完了所有監控，都沒有發現可疑人員的出現。
秦蘇蹙著眉，隱隱有些焦慮：“看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賊。”
顧方城敲擊鍵盤的動作微頓，側眸看她。
書房明亮的燈光下，她的手肘支在桌麵上，托著腮，就這麽安靜地呆在他身側。她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有幾縷不聽話的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便隨手順著額角，往後一撥，那幾縷鬆散柔順的發絲便慵懶地掛在她耳側。
顧方城喉結一滾，挪迴了視線：“他再不一般，我都能抓到他。”
有路大boss這句話，秦蘇自然是放心了不少，目光專注，盯著屏幕上方她看不懂的代碼。
書房半掩的門被輕輕叩響，霧氣騰騰間，老管家和藹的笑臉從門口探了進來。
秦蘇連忙行至門口，幫老管家舉著托盤，放到了書房一側的茶幾上。
老管家收好托盤，對著秦蘇笑：“真好啊，有秦小姐你在，家裏才好像有了生氣。”
秦蘇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
老管家見狀也識趣地沒再多說話，拎著托盤退了出去。
餛飩的香味濃鬱，秦蘇瞬間便覺有些餓了，眼巴巴地看向顧方城：“路總，要不我們還是先吃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顧方城停了手上的動作，嘴角噙著淡笑，起身走過來。
書房的茶幾有些矮，顧方城坐在皮質沙發上，彎著腰拿筷子吃餛飩，姿勢有些別扭。
秦蘇坐在小板凳上，隔著騰騰的霧氣看他，忽然有些想笑。
顧方城有所察覺，微挑了眉看向她，用眼神詢問笑什麽？
秦蘇咽下嘴裏勁道鮮香的餛飩，這才笑盈盈地開口：“我以前沒覺得路總你這麽接地氣。”
顧方城微直起了腰，似笑非笑：“不怕我了，嗯？”
秦蘇喝了口餛飩湯，聞言被燙得直吐舌頭，一邊吸氣一邊道：“不怕了不怕了。說實話，這麽多年以來，除了我師姐以外，路總你算是我最相信的人了。”
說這話時秦蘇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好像就是那麽隨口一說，顧方城卻看到了她眼底的真誠。
他嘴角愉悅地掀起，注意到她提起的師姐，看向她：“你師姐和你一起生活在海上？”
秦蘇搖搖頭：“小時候是的，但自從師姐大了些，就常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少則幾天多則半年，所以我就不常見她。但師姐每次迴來都會給我帶些新鮮玩意，給我講很多外麵的事，對我很好。”
顧方城斂著眉，又問：“你不需要執行任務？”
他還以為秦蘇也是被從小帶進組織訓練的殺手，而恰巧組織頭領sea看上了她，所以她離開組織後，那人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著她。
可聽她現在說的這些，又好像不是這樣......
“不需要。”秦蘇單手托著腮，似在迴想，“組織裏像我這樣的孩子有很多，他們每天都必須參加嚴苛的訓練，每月都有殘酷的淘汰，唯有我例外。
從我六歲進入組織以來，就不被允許與任何人接觸，每天都有人給我送飯，看著我吃完，再嚴格地記錄身體指標。”
說到這的時候，秦蘇笑了笑，抬眼看向顧方城，“我那時候都覺得他們是要把我養胖了吃掉，心裏慌，吃飯的時候沒少折騰。”
她分明是在說玩笑話，可顧方城心裏卻是一片脹疼。她那個時候才六歲，失去家人，又遭遇這樣的事情，一定絕望又無助......
秦蘇沒注意到他的情緒，眸光閃動，依舊自顧自說著：“那樣的生活我過了半年。直到一天清晨，我見到了一個戴著麵具的年輕男孩。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這個組織的主人，隻是還未成年，沒有完全接手。
他出現以後，我開始被允許走出房間，也是那時候，我認識了師姐。師姐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一直對我很好，我央求她教我槍械，她便不顧上頭的命令，偷偷教我，還有近身搏鬥，也是我師姐手把手教我的。就連逃出組織，也是師姐為我策劃周全......”
秦蘇講述過去時一直很平靜，隻有提起師姐時，語氣裏才會有幸福的情緒。但此刻，她卻是耷拉了腦袋：“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師姐聯係過了......被他們發現我離開後，也不知道師姐會怎麽樣......”
她正憂愁著，腦袋上卻忽然落下一片寬厚的溫暖。
顧方城揉了揉她的腦袋，於心不忍，壓低聲音安慰：“你師姐不會有事的。”
不僅僅是安慰，也是顧方城的猜測。按照秦蘇的話分析，這個組織等級森嚴且製度嚴格。她的師姐或許可以偷偷教她一段時間，但時間一久，必然會被上頭的人察覺。可她與她師姐卻安然無恙至今，說明上頭也默許了這些發生。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這或許就是文景的指令。既然文景這麽在乎秦蘇，必定不會傷害組織內她最信任的人。
秦蘇點點頭，近乎執拗地重複：“對，師姐不會有事的。”
書房內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顧方城抬腕看了眼時間，側眸問她：“我繼續，你先去休息？”
秦蘇立即搖頭：“不要，我等你。”
話剛說完，她便是一懵，這語氣怎麽聽都像是等待丈夫一起睡的妻子......
她有些尷尬，抬手將一側散落的頭發別至耳後，幹巴巴地補充道：“我等你弄完......”
顧方城眼底藏著笑意，見她堅持，便沒再說什麽，起身迴到書桌。
書房內很靜，除去隱隱鍵盤敲擊聲外，便再沒了別的聲音。秦蘇半靠在沙發上，翻看從書架上拿下來的一本書，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顧方城，欣賞片刻他認真專注的模樣，又在他發現之前轉迴來，繼續認真看書。
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她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她沒了動靜，顧方城頓住了手頭的動作，抬眼看她睡得香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輕手輕腳地抱著她迴了房間，這才又迴了書房繼續查監控。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書房門被打開，白焰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將手裏的資料遞了過去：“主子，這是目前搜集到的關於rebirth組織的資料。他們的行蹤飄忽不定，總部應該就是在海上的艦艇，主要做的是軍火生意，還販賣一些危險的生化武器。這個組織基本活躍在b國，其餘各國也有涉獵，與a國的生意卻很少。但前段時間有暗線來報，rebirth已經開始頻繁與a國一些軍火商交涉。”
顧方城分心聽他匯報，手指不停，依舊敲擊著鍵盤。
匯報完畢後，白焰沒再吭聲，將資料整理放在一邊，靜靜侍立在顧方城身側。
鍵盤敲擊聲越來越急促，敲下最後一個迴車後，監控視頻彈出......
顧方城擰著眉，看向屏幕。
隱隱有些模糊的黑白畫麵裏，一個黑衣男子走進電梯，抬頭看了眼監控......
“白鬆？”
白焰盯著屏幕上方熟悉至極的臉，驚訝地叫出聲來。
眾所周知，曆代路家家主身側都有形影不離的影子，而這些影子都是從暗衛中精挑細選出來栽培的。
顧方城的影子是白焰，而路川的影子是白鬆。
白鬆出現在秦蘇的公寓，到底是為了什麽......
顧方城此刻也是深深蹙了眉，腦海裏纏繞著的線越來越清晰，漸漸的要浮現出一個因果來......
清晨，秦蘇是被一連串的微信提示音吵醒的。
她惺忪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睡在她身側粉嫩嫩的小豬佩奇。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不斷，依舊瘋狂響著。
秦蘇沒來得及多思考，隨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來自薑茶刷屏式的消息赫然便映在屏幕上：
“秦蘇姐，你人呢！！！”
“你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
“不對！你現在是不是在哪個......哪個男人的床上！！”
“秦蘇姐！！你現在已經有些名氣了，要節製啊！！別被狗仔抓到把柄了啊！！”
“嗚嗚嗚！你快迴來啊！！”
“還要去拍戲！我還帶了早餐給你啊！！”
秦蘇默默翻了個白眼，暗歎原來她在她這傻白甜助理的心裏就是這麽個人......
隨手迴了電話，試圖挽救她幾近崩塌的形象：“薑茶，昨晚發現家裏進賊了，這幾天我都在
朋友家住。”
薑茶抽噎著，咆哮：“秦蘇姐你覺得我信嗎！！”
秦蘇：“......”
“算了，隻要不被狗仔發現，怎麽樣都行吧......”薑茶蹲在公寓門口，拎著兩份早餐泫然欲泣，“秦蘇姐，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可身後那人好似看穿了她的意圖，猛然上前，緊緊抱住她的腰，又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秦蘇反手便用手肘頂了過去，卻被身後那人敏捷躲開。她隻覺手腳發涼，沒再過多思考，張嘴便朝著捂住她的手咬去。
隱約聽到身後人悶哼了聲，隨即又更靠近了她一些。
“是我。”
很熟悉的聲音。
兩人靠得很近，他說話時胸腔微微起伏，緊緊貼在她的後背處。
口腔裏滿溢著血腥的味道，秦蘇微怔住，這才連忙鬆開。迴過頭來，隻見顧方城垂眸睨著她，很是無奈的模樣。
他此刻的模樣，與剛剛慌亂時她腦海裏浮現的身影漸漸重合，清晰地映在她眼底。而她劇烈跳動的心底，像是有什麽刻意被她忽視的、隱藏的東西，終於破開迷霧，聲聲迴蕩。
還不等秦蘇說話，顧方城攬著她，毫不費力地將她帶進了十樓的應急通道出口。
腳步聲觸動了聲控燈，樓道裏亮起了燈光，照亮了秦蘇毫無血色的小臉。
顧方城心底一陣抽動，沒詢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抬手將她牢牢壓進了懷裏，盡量溫暖著她透著徹骨冷意的身體。
沒了聲響，聲控燈又暗了下去。
樓道的盡頭，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柩，灑在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腳邊。
好半天，秦蘇才從那巨大的慌亂和恐懼中冷靜下來，她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聊似於無，正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興許是察覺到她已冷靜下來，顧方城微鬆開了她的腰，與她拉開了些距離，沉聲問：“受傷了嗎？”
話音落下，聲控燈又亮起。
略顯昏暗的燈光下，秦蘇抬眸看他，心底從未有過的踏實。她先是搖了搖頭，感受到嘴裏的血腥氣，又晃了晃自己的手：“你呢？”
顧方城失笑，依舊將雙手都環在她的腰後：“才發現，你還真是喜歡咬人。”
“哪有......”秦蘇撇撇嘴，心底的慌亂徹底散得一幹二淨，很是氣短地反駁道。
顧方城微低了頭，遷就她的高度，盡力與她平視：“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秦蘇本也沒想瞞他，斂了斂心神，道：“我懷疑我家有人進去過。”
見顧方城擰緊了眉，她又緊接著補充：“防盜門鎖，薑茶，也就是我的助理，她一向有習慣鎖兩道，可今天，隻鎖了一道。”
顧方城沉吟著點頭，又垂眸看她：“那你剛剛這麽緊張的原因，是怕有人埋伏嗎？”
秦蘇有些赧然，此刻迴想起來，她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但還是實誠地點了點頭：“嗯，我害怕又被抓迴海上去......’
顧方城微怔，隨即心底便是一陣隱隱作痛。到底得多害怕那個地方，才能讓她這樣的人草木皆兵......
不等他再說話，秦蘇便深吸了口氣，掙開腰間的手，後退了步：“路總，有沒有興趣上去看看？”
顧方城垂眸盯著她，挑眉調侃：“不怕了？”
秦蘇撇撇嘴，實話實說：“還是怕的，不過，這不是有你在嗎？”
顧方城勾唇輕笑，顯然是被她這句無意識的話取悅了，當下便不動聲色地牽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裏：“好，走吧。”
兩人等在十樓的電梯門前。
電梯門打開，裏麵已然立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秦蘇見過，是顧方城之前留下來護送她的暗衛。另外一個，想來身份也差不多。
電梯又一路迴到了二十一樓。
幾人從電梯裏走出去，便見眼前的房門開著，房內是一片似是能吞噬人的黑暗。而樓道內昏暗的光線落在半掩的門邊，襯得尤為陰森恐怖。
秦蘇心底犯怵，下意識便牢牢握緊了顧方城的掌心，整個人又向他身側靠了靠。
顧方城嘴角掛著淡笑，牽著她往裏走。
推開門，秦蘇壓低了聲音提醒：“燈的開關在鞋櫃上方。”
顧方城點點頭，不偏不倚，伸手便按到了那個位置。
房間內燈光應聲亮起，秦蘇微眯著眼，打量四周，別說沒看到人影連，物品擺放連一絲異樣都沒有。她吃了一半的芒果幹還放在茶幾上，水果也原封不動呆在果盤內，就連她隨手丟在沙發上的i-pad也在原地乖乖呆著。
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秦蘇也不知道為什麽，心頭總縈繞著不對勁的異樣感。
顧方城倒是一聲沒坑，換了拖鞋，牽著她繼續往裏走。
最先排查的，自然是主臥。
門大開著，顧方城先是擋在門口，往裏掃視了大概，這才帶秦蘇走了進去。
“先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不見了。”顧方城鬆開她的手，指了指屋內。
秦蘇點點頭，朝著床頭櫃的方向走去。
拉開抽屜，裏麵除去幾份重要合同外，便隻有幾條比較精致的項鏈，以及隨意丟著的現金。
可秦蘇還是一眼便看出，有人動過。
她蹙著眉，沒抬頭，自顧自地說道：“我放現金有個習慣，麵值越大的紙鈔我越舍不得折，而小麵值的紙鈔則無所謂。可現在，這一百塊的毛爺爺明顯是被蹂躪過的模樣......”
顧方城正在檢查臥室的窗戶，聞言忍不住輕笑了聲，又壓下嘴角，正色問道：“有什麽東西少了嗎？”
秦蘇搖搖頭：“沒有。”
她自從逃離組織後，便隻帶了張師姐轉交給她的銀行卡，裏麵雖然錢不少，但她基本都沒什麽需要用錢的地方，便也很少碰。而家裏的現金、貴重物品也少得可憐，看樣子都沒有被人偷盜的痕跡。
秦蘇納了悶了，喃喃道：“你說這人進來，不偷不搶，又什麽也沒留下，他是進來幹什麽的？”
想了想，秦蘇才又道：“該不會是我前段時間小有名氣，有人見色起意，試圖進來做些什麽，卻恰好趕上了我不在家？”
她摸了摸臉，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這麽好看，也不是不可能哦......”
顧方城被她此刻認真自戀的模樣氣笑，靠在窗台上沒接話。
正值深夜，他低低壓抑的笑聲傳進耳朵裏，心底像是羽毛在撓，一陣犯癢。
秦蘇輕咳了聲，梗著脖子很是硬氣：“我有什麽地方說錯了嗎？”那模樣，大有種‘你敢反駁我就跟你絕交’的氣勢。
顧方城悶笑著，從兜裏掏出根煙咬著，含糊不清道：“你說的都對。”
這是句很敷衍的話，秦蘇知道，但卻並不妨礙取悅到了她。
秦蘇很是得逞地笑笑，又繼續去翻找起來。
顧方城咬著煙，目光劃過房間內的每一角，視線落在粉色梳妝台上。
桌角處，一把梳子放在那。
顧方城沉吟片刻，問道：“這兩天有沒有什麽異常？比如說，有人跟蹤？”
秦蘇動作微頓，仔細迴想了一下，點頭：“有。前兩天迴來得晚了，吃了宵夜以後，我往迴走，就碰上了個像是跟蹤我的人。可能是察覺到被我發現了，他沒戀戰，直接就走了。”
顧方城臉色沉了一瞬，有些不悅：“你當時為什麽不通知我？”
秦蘇微怔，才小聲嘀咕道：“我自己可以解決啊......”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秦蘇坐在床頭，耷拉著腦袋，時不時偷偷瞄一眼顧方城的反應。見他冷眼掃過來，又飛速低下頭。
那模樣，像極了做錯事情被教訓的小孩。
終於，顧方城還是暗歎了聲，咬著煙朝房間門口走去：“我去看看外麵。”
秦蘇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房間內，四處摸索著究竟是少了什麽東西。可排查完以後，就連內褲都沒少一條。
她滿臉鬱悶，走出了臥室。
兩個暗衛已經出去了，隻餘顧方城在檢查陽台的門鎖。聽她出來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問：“什麽都沒丟？”
“嗯。”秦蘇悶悶地應了句，有些泄氣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此時她的心情早已完全平靜了下來，最初的慌亂與恐懼也都已消散，但環顧房間內，卻還是隱隱有些不安。若真是賊人入室，不論是劫財還是劫色，秦蘇都有辦法好好教他做人。可萬一真是組織裏的人......
這個猜測如鯁在喉，總讓她心裏不舒坦，連呆在這房子內，都有種被人在暗中窺探的膈應感。
顧方城檢查完了門鎖，在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門鎖都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其餘地方，看樣子都算正常。”
秦蘇點點頭，擰眉思忖著。
顧方城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屈指扣了扣桌子：“時間不早了，先去收拾東西，這段時間都迴半山別墅住。”
秦蘇微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不安全，那人不排除有再來的可能。”顧方城又淡淡補充道。
秦蘇想想也是，再加上半山別墅本就是她住過的地方，多了幾分親切感，便點了點頭：“好。”
秦蘇收拾完東西，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兩人鎖了門，站在光線昏暗的樓道裏等電梯。
秦蘇的視線落在顧方城替她拎箱子的手上，骨節分明，白皙且修長。她迴想起剛剛他牽著她的時候，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溫熱幹燥，包裹著她的手，瞬間就驅散了原籠罩著她的寒意。
下行的電梯裏，秦蘇這才想起來，問：“剛剛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在樓下？”
顧方城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不自然：“恰好辦事路過，原想來看看你。”
秦蘇輕咬著下唇，聞言忍不住暗暗腹誹：是來算帳的才對吧......
一路出了單元樓門口，其中一個暗衛已經等在了車旁，將手裏的u盤遞給了顧方城：“主子，這是這幾天小區內的監控錄像。”
顧方城稍稍頷首，接過。
秦蘇這才想起來還有監控錄像這迴事，進了後座，又等顧方城坐了進來，她才沉吟道：“我觀察過，門鎖不是被破壞的，屋子裏也沒有腳印留下，這樣的人應該對監控早有防備。”
顧方城指尖把玩著手裏的u盤，語調有些漫不經心：“我有辦法。”
秦蘇眼睛一亮，身體不自覺朝他那側傾了傾：“那路總你打算什麽時候查？”
顧方城迴過頭，小區暖橘色的街燈晃過他沉邃的瞳孔，平添了幾分灼人的明亮。被這目光如此專注地凝視著，秦蘇心間不住微顫，往迴縮了縮。
顧方城適時收迴了目光：“今晚。”
此刻時間已經不算早了，但這事沒查出來，秦蘇總有些心裏不踏實。當即便火速舉爪：“我可以旁觀嗎？”
顧方城點頭：“可以。”
再次迴到半山別墅，見到熟悉且富有親切感的家居和裝修，秦蘇此刻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
意外的是，都這個時間了，老管家還沒有休息，見兩人進門來，立刻便迎了上來。
“秦小姐，你終於迴來了。”老管家急忙接過了顧方城手裏的箱子，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喜悅，“少爺特地吩咐了廚房，要給秦小姐準備一份宵夜，就做你先前最愛吃的餛飩。秦小姐，你稍等會，馬上就可以吃了。”
秦蘇隻覺心底洋溢著暖意，抬眸看了眼身側的顧方城，見他眼角眉梢都柔軟下來，忍不住笑了笑：“好，謝謝管家伯伯。”
兩人沒在樓下過多逗留，徑直便上樓進了書房。
秦蘇全程猶如條小尾巴，跟在顧方城身邊，見他打開電腦，又將u盤插了進去，點開文件夾播放。
意料之中的是，看完了所有監控，都沒有發現可疑人員的出現。
秦蘇蹙著眉，隱隱有些焦慮：“看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賊。”
顧方城敲擊鍵盤的動作微頓，側眸看她。
書房明亮的燈光下，她的手肘支在桌麵上，托著腮，就這麽安靜地呆在他身側。她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有幾縷不聽話的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便隨手順著額角，往後一撥，那幾縷鬆散柔順的發絲便慵懶地掛在她耳側。
顧方城喉結一滾，挪迴了視線：“他再不一般，我都能抓到他。”
有路大boss這句話，秦蘇自然是放心了不少，目光專注，盯著屏幕上方她看不懂的代碼。
書房半掩的門被輕輕叩響，霧氣騰騰間，老管家和藹的笑臉從門口探了進來。
秦蘇連忙行至門口，幫老管家舉著托盤，放到了書房一側的茶幾上。
老管家收好托盤，對著秦蘇笑：“真好啊，有秦小姐你在，家裏才好像有了生氣。”
秦蘇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
老管家見狀也識趣地沒再多說話，拎著托盤退了出去。
餛飩的香味濃鬱，秦蘇瞬間便覺有些餓了，眼巴巴地看向顧方城：“路總，要不我們還是先吃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顧方城停了手上的動作，嘴角噙著淡笑，起身走過來。
書房的茶幾有些矮，顧方城坐在皮質沙發上，彎著腰拿筷子吃餛飩，姿勢有些別扭。
秦蘇坐在小板凳上，隔著騰騰的霧氣看他，忽然有些想笑。
顧方城有所察覺，微挑了眉看向她，用眼神詢問笑什麽？
秦蘇咽下嘴裏勁道鮮香的餛飩，這才笑盈盈地開口：“我以前沒覺得路總你這麽接地氣。”
顧方城微直起了腰，似笑非笑：“不怕我了，嗯？”
秦蘇喝了口餛飩湯，聞言被燙得直吐舌頭，一邊吸氣一邊道：“不怕了不怕了。說實話，這麽多年以來，除了我師姐以外，路總你算是我最相信的人了。”
說這話時秦蘇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好像就是那麽隨口一說，顧方城卻看到了她眼底的真誠。
他嘴角愉悅地掀起，注意到她提起的師姐，看向她：“你師姐和你一起生活在海上？”
秦蘇搖搖頭：“小時候是的，但自從師姐大了些，就常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少則幾天多則半年，所以我就不常見她。但師姐每次迴來都會給我帶些新鮮玩意，給我講很多外麵的事，對我很好。”
顧方城斂著眉，又問：“你不需要執行任務？”
他還以為秦蘇也是被從小帶進組織訓練的殺手，而恰巧組織頭領sea看上了她，所以她離開組織後，那人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著她。
可聽她現在說的這些，又好像不是這樣......
“不需要。”秦蘇單手托著腮，似在迴想，“組織裏像我這樣的孩子有很多，他們每天都必須參加嚴苛的訓練，每月都有殘酷的淘汰，唯有我例外。
從我六歲進入組織以來，就不被允許與任何人接觸，每天都有人給我送飯，看著我吃完，再嚴格地記錄身體指標。”
說到這的時候，秦蘇笑了笑，抬眼看向顧方城，“我那時候都覺得他們是要把我養胖了吃掉，心裏慌，吃飯的時候沒少折騰。”
她分明是在說玩笑話，可顧方城心裏卻是一片脹疼。她那個時候才六歲，失去家人，又遭遇這樣的事情，一定絕望又無助......
秦蘇沒注意到他的情緒，眸光閃動，依舊自顧自說著：“那樣的生活我過了半年。直到一天清晨，我見到了一個戴著麵具的年輕男孩。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這個組織的主人，隻是還未成年，沒有完全接手。
他出現以後，我開始被允許走出房間，也是那時候，我認識了師姐。師姐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一直對我很好，我央求她教我槍械，她便不顧上頭的命令，偷偷教我，還有近身搏鬥，也是我師姐手把手教我的。就連逃出組織，也是師姐為我策劃周全......”
秦蘇講述過去時一直很平靜，隻有提起師姐時，語氣裏才會有幸福的情緒。但此刻，她卻是耷拉了腦袋：“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師姐聯係過了......被他們發現我離開後，也不知道師姐會怎麽樣......”
她正憂愁著，腦袋上卻忽然落下一片寬厚的溫暖。
顧方城揉了揉她的腦袋，於心不忍，壓低聲音安慰：“你師姐不會有事的。”
不僅僅是安慰，也是顧方城的猜測。按照秦蘇的話分析，這個組織等級森嚴且製度嚴格。她的師姐或許可以偷偷教她一段時間，但時間一久，必然會被上頭的人察覺。可她與她師姐卻安然無恙至今，說明上頭也默許了這些發生。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這或許就是文景的指令。既然文景這麽在乎秦蘇，必定不會傷害組織內她最信任的人。
秦蘇點點頭，近乎執拗地重複：“對，師姐不會有事的。”
書房內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顧方城抬腕看了眼時間，側眸問她：“我繼續，你先去休息？”
秦蘇立即搖頭：“不要，我等你。”
話剛說完，她便是一懵，這語氣怎麽聽都像是等待丈夫一起睡的妻子......
她有些尷尬，抬手將一側散落的頭發別至耳後，幹巴巴地補充道：“我等你弄完......”
顧方城眼底藏著笑意，見她堅持，便沒再說什麽，起身迴到書桌。
書房內很靜，除去隱隱鍵盤敲擊聲外，便再沒了別的聲音。秦蘇半靠在沙發上，翻看從書架上拿下來的一本書，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顧方城，欣賞片刻他認真專注的模樣，又在他發現之前轉迴來，繼續認真看書。
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她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她沒了動靜，顧方城頓住了手頭的動作，抬眼看她睡得香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輕手輕腳地抱著她迴了房間，這才又迴了書房繼續查監控。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書房門被打開，白焰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將手裏的資料遞了過去：“主子，這是目前搜集到的關於rebirth組織的資料。他們的行蹤飄忽不定，總部應該就是在海上的艦艇，主要做的是軍火生意，還販賣一些危險的生化武器。這個組織基本活躍在b國，其餘各國也有涉獵，與a國的生意卻很少。但前段時間有暗線來報，rebirth已經開始頻繁與a國一些軍火商交涉。”
顧方城分心聽他匯報，手指不停，依舊敲擊著鍵盤。
匯報完畢後，白焰沒再吭聲，將資料整理放在一邊，靜靜侍立在顧方城身側。
鍵盤敲擊聲越來越急促，敲下最後一個迴車後，監控視頻彈出......
顧方城擰著眉，看向屏幕。
隱隱有些模糊的黑白畫麵裏，一個黑衣男子走進電梯，抬頭看了眼監控......
“白鬆？”
白焰盯著屏幕上方熟悉至極的臉，驚訝地叫出聲來。
眾所周知，曆代路家家主身側都有形影不離的影子，而這些影子都是從暗衛中精挑細選出來栽培的。
顧方城的影子是白焰，而路川的影子是白鬆。
白鬆出現在秦蘇的公寓，到底是為了什麽......
顧方城此刻也是深深蹙了眉，腦海裏纏繞著的線越來越清晰，漸漸的要浮現出一個因果來......
清晨，秦蘇是被一連串的微信提示音吵醒的。
她惺忪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睡在她身側粉嫩嫩的小豬佩奇。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不斷，依舊瘋狂響著。
秦蘇沒來得及多思考，隨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來自薑茶刷屏式的消息赫然便映在屏幕上：
“秦蘇姐，你人呢！！！”
“你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
“不對！你現在是不是在哪個......哪個男人的床上！！”
“秦蘇姐！！你現在已經有些名氣了，要節製啊！！別被狗仔抓到把柄了啊！！”
“嗚嗚嗚！你快迴來啊！！”
“還要去拍戲！我還帶了早餐給你啊！！”
秦蘇默默翻了個白眼，暗歎原來她在她這傻白甜助理的心裏就是這麽個人......
隨手迴了電話，試圖挽救她幾近崩塌的形象：“薑茶，昨晚發現家裏進賊了，這幾天我都在
朋友家住。”
薑茶抽噎著，咆哮：“秦蘇姐你覺得我信嗎！！”
秦蘇：“......”
“算了，隻要不被狗仔發現，怎麽樣都行吧......”薑茶蹲在公寓門口，拎著兩份早餐泫然欲泣，“秦蘇姐，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