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衣男孩像一隻輕盈的貓咪一樣從車廂站了起來,雙腳輕輕在車廂上走著,他想摸摸口袋裏所攜帶的工具,但是什麽也沒有摸到,但摸到了一些濕濕的黏糊糊的液體,他對著駕駛艙裏亮起的儀表燈光下看了看,發現那竟然是血的顏色。


    “那裏來的血?”衛衣男孩又摸了摸口袋,這次他才摸到在他的口袋裏有一處破了一個大洞,他伸手往洞裏摸去,就驚愕發現破口裏是一把利器刺入了他的肋骨下方,插進去了足有三分之二的深度,大概是剛才他太過於緊張身體替他屏蔽了痛苦。


    他將插入他身體利器用力拔了出來,但拔出來的瞬間他承受了撕裂肉體那種讓他幾乎暈厥過去的痛苦。


    不過他早已不是那個軟弱無能的大學生,現在的他生活在每天都要麵對死亡威脅下,稍不注意就會以失去性命為代價的生活中,肉體的痛苦對他來說隻不過像是吃他不愛吃的苦瓜一樣難受。


    來不及包紮自己身上的傷口,衛衣男孩隻能任由它流血,自己已經離將要達成的目標不遠,所以也不用在意這些細節,貨車依然前行著,沒有任何異動和其他的聲響,衛衣男孩覺得自己應該還沒有吸引車上的人的注意,他悄悄的爬到了大概是油箱上方的位置,然後他毫不猶豫從欄杆上爬了上去。


    爬出去要比爬進來方便多了,內車廂能夠借力爬行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踩著凹凸不平的鐵皮表麵,一點一點的爬到欄杆之上,看著快速轉動的輪胎,他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朝下麵爬去。


    當最後一道圍欄被他握在手裏,腳幾乎是和地麵隻有幾毫米的距離,往日的經曆令他的體力略強於普通人,所以堅持個十幾分鍾還是勉強能做到的。


    他把自己腳伸進了貨車的間隙之間,往下踩了踩發現有一個被鐵皮包裹住的東西,聽聲音似乎是空心的,他猛的鬆開了手在下滑那一瞬間一把抱住了這個東西,雙腳貼在了地麵上滑行著,他感覺自己厚實的靴子都要被磨穿鞋底,身後就是不斷快速旋轉的輪胎,若是他剛才沒抓住的話,現在可能已經卷進了輪胎裏變成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衛衣男孩吸了一口涼氣,他可不願意落得這個淒慘的下場。


    沒有任何照明用的東西,漆黑中衛衣男孩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油箱,他附耳貼在鐵皮上仔細聽了起來,裏麵像是有水聲響起,他吸了口氣決定賭一下,就算這個不是油箱他也可以去找下一個。


    緊緊貼在鐵皮上衛衣男孩伸出了手,手裏緊緊握著那個像開瓶器一樣的工具,這東西很大,他的胳膊夠不著這東西的底,隻能在他胳膊能夠著的地方用那個東西像開紅酒瓶蓋一樣扭了起來。


    隨著他速度加快,手裏多了些濕潤的液體,同時一股子嗆人的柴油味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將手伸到了鼻子上,他聞了聞後確定這就是柴油獨有的氣味,將工具拔了出來,他要連續再開幾個洞。


    ……


    顧庸拿了一隻紅色的手電,從駕駛室翻出來時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更沒有人聽到他做這些動作時響起的任何聲音。


    顧庸爬到了車頂,用力朝著車廂處躍起,輕鬆落在了車廂裏,打起橘黃色光芒的手電,他看了看四周的一切,沒有任何的異常,但他總感覺有些糟糕的事情即將發生。


    他爬上了欄杆用手電照了照四周的路麵,沒有任何人或者別的東西跟著他們,顧庸把那些糟糕預感歸類與他的不穩定精神狀態,將手裏手電熄滅掉,顧庸給自己點上一根煙,他決定再盯會四周。


    “滴答,滴答”顧庸猛的迴過神來,他沉下心來仔細聽著他能聽到了任何細微的響動。


    “滴答”又是這樣的聲音響起,同時顧庸聞到了一股十分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略味有些刺鼻讓他感到有些反胃,但他同時也意識到這是什麽味。


    “柴油!”下一刻顧庸不再猶豫,手電被他咬在嘴裏,他猛的衝向了油箱所在的位置,踩著欄杆整個人便翻出車外,一隻手猛的抓住了一根欄杆,頭望油箱位置看去,便看到一個穿著衛衣的男孩正趴在油箱上與他對望著,油箱的中間偏下的位置,有好幾個小洞正在往外咕嚕咕嚕冒出柴油。


    顧庸隻感覺自己暴怒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這股暴怒無法壓抑,讓他隻想殘忍虐殺這個穿著衛衣的男孩。


    衛衣男孩反應也算不慢,他看到顧庸時整個人就縮進了間隙裏,像一條大號的四腳蛇一樣迅速爬向了車子的後尾。


    “你跑不了的。”顧庸聲音聽上去非常冷靜,但這也是顧庸暴怒到極限時的聲音與語氣。


    他的手一鬆,下一秒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隻是看他整個人在半空中猛的彈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整個人便鑽進了間隙中,學著衛衣男孩的樣子迅速朝他那裏爬去。


    身後有顧庸追著,衛衣男孩自然發揮出了他所有的潛力奮力往後爬去,身後顧庸的喉嚨裏已經發出了野獸的嘶吼聲,他手裏已經握著從腰間拔出的短刀,隻待靠近衛衣男孩時便能將狠狠剁碎。


    “我在這裏!”衛衣男孩一邊拚命大喊起來,一邊朝著後尾處張望,希望能夠看到那輛摩托車唿嘯而來救他離開。


    顧庸這麽瘋狂自然是有其原因,因為唐兠還在這輛車上,他就算死也不希望唐兠發生些什麽,可眼前這個雜碎竟然促成了這一切,顧庸實在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所有的狂怒都化為力量與速度。


    摩托車的影子遲遲未到,他的腳踝卻被顧庸一把抓住,他用力蹬著腳,迴頭看時顧庸已經一刀砍向他的腳踝,衛衣男孩嚇得臉色蒼白,他拚命扭動身子,一腳踢向了顧庸手中短刀,顧庸被他踢中的手差點把手裏握著的短刀脫手。


    “你跑不掉的。”顧庸用力扯住衛衣男孩的腳踝用力將他向後拖去,短刀向衛衣男孩臀部刺去。


    “啊!”衛衣男孩慘叫一聲,屁股上被砍了一刀,但他還是踢出一腳,狠狠踹在了顧庸腦袋上,成功掙脫了顧庸。


    “救命,救命!”衛衣男孩拚了命的大喊著,他爬到了後車尾上緊緊的抱著一邊的鐵杆,他看到了那輛在後麵不遠處的摩托車,逃生的希望就在於此,他一邊拚命地揮舞雙手,讓摩托車靠他近一些。


    但摩托車做了一個讓他始料未及的決定,隻見摩托車似乎看見兩個人正在一起糾纏不清,坐在摩托車上的近衛似乎知道他成功了,於是摩托車就在他瞠目結舌中轉了個方向,發出一聲轟鳴聲離他遠去,隻留下一個楞在那裏的衛衣男孩看著這一切不知所措。


    “騙子,都是騙子,你們騙我!”衛衣男孩突然破口大罵出來,他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忘了身後一直緊追著他不放的顧庸,這個男孩嚎啕大哭起來。


    “終於抓到你了!”顧庸的麵容已經是說不出的猙獰,他狠狠把衛衣男孩的身子扯了過來正麵對著自己,接著橘黃色微弱的手電光下,顧庸看到了這個清秀男孩的臉,他心中猛的一驚,驚訝道“怎麽迴事你?”


    衛衣男孩麵若死灰,他所有的計劃和美好的未來崩盤了,他不敢亂動因為他知道顧庸要殺死一個人是一件非常非常簡單的事。


    顧庸仍看著他發呆,果然世事如他所料,多餘的善良隻會埋下禍根,他的猶豫造成了這個無法挽迴的結果,善良這種東西真的是很難得可貴的,但顧庸卻不需要這份善良,或許是現在這個世界根本無法容許善良的存在。


    “我不是放過你一馬嗎?為什麽你這個狗雜碎還要跑迴來對我做這樣的事?”顧庸簡直都快氣瘋了。


    衛衣男孩吞了吞口水,他看著顧庸猙獰的臉心中當真是又驚又駭,他幾番欲言又止,想要說些求饒的話,但一想起那種被拋棄的絕望感,他嘴裏求饒的話便停住了。


    “我什麽也不想說,反正做了就是做了,你殺了我吧!”衛衣男孩說完閉上了眼睛,他現在隻求速死,反正顧庸也不大可能放過他,即使放過他又如何,他又該何去何從。


    “想死沒那麽簡單!”顧庸用力搖晃著手裏的衛衣男孩,他冷冷道“你會死,但不是馬上死,我會讓你死的非常難受。”


    顧庸說完拖著衛衣男孩就往車廂欄杆處爬去,到了油箱處,顧庸從衛衣男孩的衛衣上割下來幾條布條堵住了正在往外不停冒著柴油的油箱,雖然大量漏油止住了,但仍可見油箱的幾個小孔洞裏往外滴著油,而柴油漏完也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換了份工作,上班時間不太長,上班時間不太長,這樣讓我靜下心來寫出更好的章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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