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陪你們一起站,」說著,時簡頓了頓,「不過既然跟我一起站,就得配合我的節奏,隻要我不動,你們就也不能動。」


    其實,王誌會這麽提,大半的原因是覺得時簡是個花瓶。


    還是長得很好看的花瓶。


    所以覺得時簡隻是空有一個教官的頭銜,其實說不定連自己都不如。


    若是換做旁邊的任何一個男教官,王誌是定然不敢這麽放肆的。


    而在王誌聽來,時簡這句話其實很具有挑釁意味。


    不就是比誰站軍姿站的久?


    他王誌還害怕不成?


    「報告,可以!」


    他一個人的聲音,喊得整個操場都聽得到。


    這邊動靜鬧得不小,旁邊幾個教官都注意到了。


    但他們沒什麽其他表示,其實看笑話的成分居多。


    且不說時簡以前在海陸甚至於獵人集訓待過,就隨便一個軍校的學生,還能不如他這個一天軍姿都沒站過的新兵學生?


    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把自個兒當多大了不起了。


    這種人,得搓搓銳氣!


    「軍姿都給我站好了,看人家幹嗎!也想跟著站?」


    離時簡最近的一個班級,頻頻側目,被他們教官吼一聲之後,才老實了起來。


    時簡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上午十點四十分,夠了。


    「本來我是準備讓你們休息一會兒的,不過既然有人提議了,那就繼續,當然,有身體不舒服的可以打報告去旁邊休息。」


    時簡不冷不熱的這麽一句,莫名的讓人膽寒。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誌在挑戰教官的威嚴了,換做脾氣差一點的教官被這麽質疑,估計得氣的黑臉了吧。


    但時簡倒是一臉冷靜,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笑意。


    是的,笑意。


    但莫名的,讓人有些害怕。


    時簡走到隊伍最前方,稍稍抬起帽簷,而後以標準的軍姿站立著。


    她是背對著這幫學生的,但同樣也是麵朝烈日。


    既然要公平,那就公平到底。


    他們曬,時簡也曬。


    對著太陽曬!


    接近中午,太陽是最烈的時候,若不是帽簷遮擋了一點光線,估計眼睛都得睜不開。


    但時簡的軍姿,確實如同教科書一般的標準。


    她像一個標杆!


    脊背如同插了一根鋼筋般挺直,從頭到腳都是嚴格按照軍姿動作要領來的,就連手指貼緊褲縫線的位置都一絲不苟。


    站如鬆,說的大概就是她。


    腳下像是定在了這片水泥地上般,一動不動。


    若不是著烈日中還有一絲微風吹過她的衣角,都險些以為這是個雕塑人。


    哪裏見得到半點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


    從後麵看,那幫學生的角度看,


    即使隻能看見一個背影,也被那挺拔的身軀給震撼了。


    不自覺的,自己也會學著時簡的樣子站好。


    可是想像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們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站得什麽樣子,反正旁邊的教官看了,


    特別還是在時簡的對比下,簡直慘不忍睹!


    這一幫扭得跟天線娃娃似的!


    駝背的駝背,還有偷懶彎腿的,


    那腦袋還擺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憂傷角度,


    咋地?


    這是要上天啊!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左後,其他的班級已經在原地休息了,還有的跑帶休息區拿水喝,一個個的在他們眼前晃悠啊!


    時簡那個班上的學生見了,都渴得咽口水。


    「真的好累!」


    「感覺腿不是自己的了。」


    「頭暈眼花,我感覺我要中暑了。」


    「那你要不要打報告休息一下啊?」


    「算了吧,都沒有人打報告。」


    「你要勇於做第一人啊!這種事情一定得有個開頭,你要是打了報告,後麵肯定會大波人向你靠攏。」


    「……」


    嘻嘻索索的聲音沒個停,以為時簡背對著他們看不到,於是偷懶的小動作也不在少數。


    有的膽子大的,甚至還敢直接蹲下來了。


    然而他們忘了,雖然時簡後背是沒長眼睛,不代表周圍其他的教官不會過來插兩腳。


    「那個蹲下的,你給我出來。」


    旁邊一個瘦高的教官突然衝著這個隊伍吼了一聲,裏麵蹲下的男生嚇得立馬躥起身站好。


    他大概以為他的速度足夠快可以矇混過去,


    然而,


    「我讓你出列!」


    再出聲,那男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


    便乖乖的走出隊伍外麵。


    誰能告訴他,為毛別的班的教官還能來插手他們班的事?


    不過這個男教官,雖然不教他們,但是他知道,


    因為他長得帥。


    應該算是這一批男教官裏長得最帥的一個了。


    早上升國旗的時候,吃早飯的時候,同班女生就一直在討論,一臉花癡,眼睛裏泛著桃花,所以他就記住了。


    好像是姓唐,具體叫什麽,他忘記了。


    唐遠個子很高,走到那男生麽麵前時,足足高出了半個頭。


    如此,便壓迫感十足。


    特別是唐遠還板著一張臉,目露兇光。


    他繞到那男生後麵,冷不丁的突然出腳踢向了那男生的小腿肚。


    這力道大得,那男生險些沒站穩。


    「聽不懂站軍姿什麽意思?你們教官背對著你們,那是相信你們,你就這樣跟她玩小把戲呢?真把教官當傻子啊?」


    這一批教官,都是從部隊裏出來的。


    吼人的本事,那是一早就練成的。


    特別是在耳邊吼,那簡直是3d環繞,極為響亮。


    能從操場這頭,傳到操場那頭。


    「有身體不舒服的,站不住的,打報告休息,不要玩這種鬼把戲,隻會讓人瞧不起!」


    唐遠衝著隊伍吼了一通,立刻精神抖了三抖。


    把隊伍裏那些有『腿軟』毛病的人,都給一併治好了。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時簡簡直是太溫柔了。


    從頭到尾也沒大聲吼過,麵對學生的挑釁,她都還能彎彎唇角,冷靜淡定。


    但時簡這種人可怕就可怕在,


    你跟她玩陰謀詭計,她能比你狠,你要跟她拚實力,她也能把你碾壓的懷疑人生!


    就像現在,她已經頭頂烈日,標準軍姿站了一個小時了,但無論周圍有什麽幹擾,她都紋絲不動。


    還有十分鍾,就到了午飯時間。


    別的班,已經在準備解散了。


    隻有他們班,還在站軍姿!


    特別是隔壁班長得極為帥氣的瘦高教官還對他們班的學生說,


    「看到沒,誰要是不聽話,就跟他們班一起站!」


    隊伍裏的人抖了三抖,那點幸災樂禍的心裏都沒有了。


    太陽太大,唐遠眯起眼睛撇了眼時簡的方向,


    已經到午飯的點了,她不會要這樣一直站到下午訓練吧!


    看著架勢,多半是有點可能。


    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站定在時簡前方,


    「你還要站多久?」


    「看他們能撐多久。」


    站幾個小時軍姿,跟玩兒似的,


    時簡臉上除了曬紅的,出了些汗以外,不見露出半分難色。


    唐遠皺著眉頭,抬眼撇著時簡後麵的隊伍,


    「撐不了多久,不過太陽這麽大,我怕他們中暑。」


    訓大學生,和訓新兵,區別就在這了。


    新兵要是訓的倒下了,頂多就是送醫務室看看,好了再接著迴來繼續訓。


    這大學生裏麵,要是有身體素質差的,萬一倒下了,出了什麽事兒,那校方是的負責任的。


    說白了就一個挑事兒的,哪用得著所有人都陪他一起。


    唐遠雙手叉腰走到隊伍前麵,


    「撐不住的打報告,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去吃飯了,沒必要陪一個人較勁。」


    這人是誰,很明顯了。


    其實站了這麽久,大傢夥兒心裏雖然怨氣連連,


    但教官也在跟著站,還有什麽可說的?


    而且,是他們裏麵,有人出言不遜,先挑釁的教官,


    後麵時簡同意了,他們其實也是抱著七分看熱鬧的心態陪著站。


    哪曉得時簡看起來白白淨淨,還瘦,居然能筆直的站這麽久!


    便有人就覺得就是王誌愛逞能,自己得罪教官了吧,還惹得他們一起跟著受罰。


    因為這是一場暗暗的較量,便即使撐不住,也沒人敢有第一個打報告,


    可眼下唐遠都這麽說了,他們再也沒理由硬撐了。


    特別是前排的三個女生,再站都能暈過去。


    「報告——」


    「報告——」


    「報告——」


    第一個人打了報告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報告聲接二連三,此起彼伏,一時間也看不清誰打了報告,誰又沒打。


    唐遠招了招手,「打了報告都可以出列休息。」


    這一句話就像聖旨一樣,拖著酸軟得已然不是自己的腿,跟個小老頭小老太太似的,一個個插著腰扶著腿,走到了樹蔭下的休息區。


    一下子,隊伍立刻空了一大片,隻有幾個子男生還在負隅頑抗。


    而一開始偷懶被唐遠抓住站在隊伍外麵那個,自持心虛,不敢打報告,便隻能咬牙硬抗了。


    當然,裏麵肯定少不了王誌。


    「這幫叛徒,這麽一會兒都站不了,哼!」


    「兄弟,別說哥幾個不挺你,我們可都在陪你站啊!」


    「迴頭請你們擼串,咱們得跟惡勢力鬥爭到底。」


    「……」


    惡勢力,什麽鬼玩意兒?


    唐遠撇了眼操場上僅剩的幾個人,轉而又望向坐在休息區那些猛地灌水的學生,「喝水別喝那麽急。」


    「……」


    「媽呀,唐教官又帥又溫柔!」


    「不行,我的少女心已經砰砰跳得快死過去了。」


    「誒,你說為啥唐教官自己班學生都不管了,跑來我們班?」


    「看不下去了唄,誰讓那個王誌屁事那麽多!」


    「……」


    唐遠說完,又到時簡跟前,倆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唐遠又走到那個還在站軍姿的男生對麵,


    「你們教官怕你們中暑,批準你們可以去那邊樹蔭底下站。」


    講真,對著幾個挑事兒的,唐遠是真真沒法好脾氣,


    虧得時簡心胸這麽寬廣,居然還陪他們一起站。


    「報告,」王誌問:「時教官呢,她也去樹蔭底下嗎?」


    「教官不搞特殊化,她還在原位。」


    不用曬太陽,王誌自然是想的,但是總覺得這樣很沒有骨氣!


    便脫口而出,「那我也不,我就在這站!」


    也是個死強的脾氣,都鬧到這份上,這麽多人看著,他不能丟臉啊!


    他既然這麽說,唐遠自然不會勸。


    便問旁邊其他幾個男生,「你們呢?也繼續在這?」


    支支吾吾了半晌,又收到王誌的一記眼神,那幾個男生便一咬牙一跺腳,「站!在這站。」


    「行!」


    唐遠冷哼一聲,沒再理會他們,便迴到自己的班級了。


    時間差不多了,時連長便也來了。


    見到這邊的陣仗,跟唐遠了解了一下情況後,便道:「是該治治,隨他們去,先把其他的班級解散吧!」


    連長跟幾個教官下達的命令,而後各個教官迴到自己的隊伍前麵,


    「中午,好好吃飯,下午兩點半在原位置集合,聽明白沒有?」


    「明白!」


    唐遠:「解散!」


    「散!」


    此起彼伏的聲音,操場上一個個方正隊很快就散開了。


    累了一上午的學生,各自拿著自己的水杯,三五成群,往食堂的方向走了。


    而時簡班上的,那些原本在休息區的同學,也一併跟著大部隊去了食堂吃飯,


    沒用多久,諾達的操場,就隻剩下了零散的幾個教官,以及時簡和她的幾個刺頭兒學生。


    唐遠第n+1次走到時簡跟前,問,「要不要幫你打包一份飯菜?」


    「不用,你們去吃飯吧。」


    時簡這麽說,唐遠也不勉強了,便跟著其他幾個教官一齊去了食堂。


    **


    那邊,冷淩在解散隊伍之後,照例跑到南區食堂找時簡。


    教官沒有單獨吃飯的食堂,也是跟學生一樣在大食堂用餐。


    不過學校有明確劃分哪幾張桌子是教官用的。


    冷淩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幾十個教官整齊的坐在桌子邊上吃飯,但就是沒看到時簡的身影。


    對於冷淩每天都迴來找時簡,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所以這會兒看見她,唐遠好心提醒了她一聲,


    「時簡還在操場站軍姿。」


    「?」


    黑人問號臉,這個點了還站什麽軍姿。


    顯然,冷淩並不知道工學院那邊的情況。


    還是從這幾個教官嘴裏聽說了,才了解了大概的情況?


    時簡這麽死心眼的嗎?


    居然跟著學生一起站軍姿!


    冷淩便也沒吃午飯了,畢竟這種熱鬧不是天天都有的,她不得去湊一迴?


    太陽太大了,頭頂少如同灼燒一般的熱,


    頭髮已經被汗浸濕了,一顆一顆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了前麵的那一片空地上。


    不過沒過多久,就又被被這地表的高溫給蒸發了。


    冷淩手上把玩著帽子,往這邊走的時候,時簡就眼尖的注意到她了。


    「你怎麽來了?」


    「看熱鬧唄!」


    冷淩應得理所當然,而後又望向她身後站著的幾個男生,


    「哪個找的你麻煩?」


    誒呦!


    這話說的,聽起來跟要去找人幹架一樣!


    時簡:「不用你管。」


    「我才不管,我就看看是哪個神人,這麽大膽。」


    「……」


    時簡便跟她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體貌特徵,冷淩一眼掃過去,就找到了那個。


    但她並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在其他人周圍晃悠了一下。


    雖然同為女教官,時簡是看著正緊,其實透露著三分隨性,


    但冷淩給人直觀的印象卻是大有不同。


    極為高冷,而且一板一眼,不緊不慢在你旁邊晃悠的時候,會給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特別是,她走過去的時候,從後麵踢了一排人,


    這腿勁兒,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男教官,


    「你們這叫站軍姿?還跟教官叫板,厲害啊!」


    冷淩便走過去,一個個給他們糾正,


    「看看你們教官怎麽站的軍姿,你這腿是有問題嗎?伸不直嗎?要不要我幫你多踢兩腳!」


    「身體往前傾啊!幹嘛,想站暈倒了好碰瓷兒啊?」


    「中指緊貼褲縫線,知道哪個是中指嗎?要不要迴幼兒園重造一下?」


    「膝蓋後頂啊!鬆鬆垮垮的像什麽樣子!」


    「……」


    冷淩聲音不算大,但是中氣十足,冷臉的樣子極為威嚴。


    時簡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了,


    她還沒見冷淩一次性說過那麽多話,今兒算是大開眼界了。


    淩姐霸氣啊!


    一排過去,這幾個人全都『慘遭毒手』。


    特別是王誌,冷淩那一腳下去,他直接給跪了!


    大概是站了太久,本身腿就已經軟了,還虧的冷淩眼疾手快給他扶住。


    當然,不是怕他摔疼了,


    是怕他那脆弱的骨頭摔壞了,倒時候屁事兒多。


    而冷淩手勁兒也是真大啊!捏他手臂肉都疼了。


    這一屆女教官怎麽都這麽變態?


    「這就站不住了?」


    「報告,站得住!」


    王誌嘴上是硬氣的很,但是腿軟是真的,


    再也站不住了!


    特別是這個時候,他那幾個好兄弟也要棄他而逃了。


    「報告,教官我堅持不住了。」


    「報告,教官我也是。」


    「報告——」


    幾個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


    冷淩不知道時簡這邊是什麽規矩,所以見她沒動靜,便也沒出聲。


    倒是走到時簡邊上問了她以後,才招了招手,讓他們去休息吃飯。


    而僅剩的這幾個人走的時候,王誌還在心裏罵了他們不講義氣,


    現在隻剩他孤家寡人一個了!


    這是鬧哪樣兒?


    本來這種事情吧,要很多人才有意思,就剩他一個站著,就跟傻子一樣,還有什麽好玩兒的?


    王誌張了張嘴,幾次出聲想打報告,但是就是拉不下這個臉,


    堅持到現在了,要是就這麽放棄,豈不是太丟人了?


    可是看時簡那架勢,站一天都沒問題。


    他總不能跟著站一天吧!


    便想著還是服個軟算了,結果再定眼一看,發現時簡跟著冷淩,倆人居然走了?


    冷淩:「不跟著他站了?」


    時簡摘下汗濕軍帽,撥開額前的碎發,「我又不是傻子。」


    目的達到了就行。


    王誌看著她們倆快要消失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教官!」


    不應。


    時簡和冷淩兩人,都沒給他任何迴應。


    王誌就一個人被晾在了操場上。


    一臉懵逼。


    人都走了,那他是走還是不走?


    時簡這是啥意思?


    王誌一個人在操場上跟個傻子一樣琢磨了半天,後麵還是一個路過的教官把他叫過去吃的飯。


    下午一點鍾,食堂已經沒什麽飯菜了。


    但是大學裏麵最不缺的就是吃東西的店麵。


    本來時簡跟冷淩倆人準備去吃點小吃,但是這一身的汗是在影響胃口,便先迴一趟宿舍洗澡換身衣服,


    卻被住在一樓的宿管大媽給叫住了。


    遞了兩盒打包好的飯菜,說是給她們的。


    時簡撇了眼冷淩,後者擺了擺手,「我表示毫不知情。」


    時簡一直在站軍姿,總沒機會去打包飯菜了。


    所以這是誰送來的?


    然後時簡去問宿管阿姨,後者則是用一副『過來人我都懂』的表情道,


    「一個瘦高的帥小夥兒,跟你們穿一樣衣服。」


    「……」


    某個沒有透露姓名的男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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