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就要準備全麵進攻。


    丹尼爾作為被邀請加入的傭兵組織頭目,自然是得去和那叛軍頭目商量對策的。


    其實叛軍對政府軍,好打很多。


    因為政府軍需要顧慮很多,需要保證民眾的安全,


    而叛軍所到之處,皆是子彈飛橫,炮筒轟炸。


    他們無所顧慮,隻要不傷害自己人,隨便破壞。


    燒,殺,搶,掠。


    他們無所不盡的破壞這個城市,然後再想辦法占領。


    他們不僅敢明目張膽的挑釁政府軍的威嚴,而且還要耀武揚威般在車子上舉槍喝酒。


    這不僅僅是占領,還有統治。


    帶著對這座城市深深的憤怒和怨恨。


    **


    叛軍駐紮的地方其實不怎麽好。


    都是低矮的平房,而且很破舊。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些叛軍其實生活得還並不如普通百姓那麽好。


    隻有混到了更高級別的領導級人物,住的地方才更為優越一些。


    而那一群童子軍,則是直接拿一張草蓆墊在地上,直接睡。


    他們甚至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隻有一條髒得已經看不出顏色,並且破爛得不知道磨損了多久的短褲。


    時簡在路過的時候,有特意靠近已經沒有玻璃的窗戶看一眼,


    睡在最外麵的是之前那個開槍的童子軍,


    他翻來覆去了幾下,似乎是睡不著,


    又注意到窗外有人在看他,便轉過身和時簡對視。


    已經到了晚上,低矮破舊的屋子裏沒有燈,隻有借著盡頭的一點光亮照進。


    雖然已經敢開槍了,但姑且稱之為孩子吧。


    因為皮膚黝黑,所以眼白的部分格外明顯。


    大概是時簡看著眼生,亦或者是時簡這樣站在窗外盯著他的樣子有點嚇人,


    他的眼神裏有一絲膽怯,還有緊張。


    瞪大眼睛的樣子,又有點無辜,


    看著一點都不像是白天那個開槍都不帶猶豫的童子軍。


    即使他殺人了,但能怪他什麽?


    他也好,其他的童子軍也罷,都是被人利用,被人操控的。


    而且時簡相信,如果說他們不按照叛軍頭目的要求開槍,那麽被綁在樹上任人宰割的,將會是他們自己。


    何其悲哀。


    求生存都如此艱難。


    她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加入了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是她以前對於戰爭的理解太狹隘了,


    親眼見到才發現那麽多的匪夷所思。


    時簡沒說話,那個童子軍就一直盯著她,


    偶爾眨幾下眼睛,


    這些童子軍能如此熟練的開槍,用槍,必定也是要經過一番訓練,那些叛軍會把技巧什麽都教會他們。


    但是,在開槍之後,內心的恐懼,卻需要自己來戰勝。


    否則,這個孩子也不會在其他同伴都已經睡著了的情況下,


    依舊在冰冷的蓆子上翻來覆去。


    時簡想說些什麽,卻如鯁在喉。


    想走,但又覺得僅僅這麽離開了,心有不甘。


    於是走了兩步之後,又轉身,從口袋裏掏出還剩下的一個饅頭,從窗戶裏遞給了那孩子。


    「給你的,拿著吧。」


    時簡說的是英文,他應該聽得懂,


    但是卻隻是睜著無辜的眼睛,盯著那潔白的饅頭,一言不發。


    更加沒有起身要拿去吃的意思。


    時簡不解。


    「他們不會吃的。」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時簡不用迴頭,也知道是馮川。


    這廝,今日似乎是跑得過於勤快了,總能在一些時候,冷不丁的突然出現。


    馮川跨過淺溝,走到時簡旁邊,


    「他們不會吃外人給的東西,這是規矩。」


    這破地方,窮鄉僻壤的,破規矩還真多!


    既然那童子軍不接,時簡也就不勉強了,又塞迴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他們吃得比這個饅頭好,表現好了,還會賞酒和肉。」


    表現好了?


    像今天這樣嗎!


    時簡眉頭一擰,沒再接話,轉身就往外走去。


    「這個地方,你慢慢適應了就好。」


    馮川跟在時簡身後似有似無的感嘆了一句。


    時簡聽了,停下步子,迴望他,「你在這呆了多久?」


    「……差不多半年吧。」


    馮川應得有些猶豫,事實上,他在這裏呆了沒有半年那麽久。


    時簡扯了扯嘴角,眼神涼薄,「那你適應能力挺強啊!」


    這話,乍一聽像是表揚。


    但結合時簡有些不陰不陽的語氣,就知道是在諷刺。


    馮川被咽住,沒來得及迴應,時簡就已經走遠了。


    **


    因為時簡是丹尼爾帶來的人,即使是夥伴,但也算是半個客人了,


    所以住的地方,比那叛軍頭目的手下,要好一些。


    但也僅僅隻是,有床,並且有屋頂。


    而且時簡還得跟丹尼爾手底下的三個男人同睡在一間屋子裏。


    還隻有一張床。


    雖然很大,躺四個人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這種情況,即使時簡內心拒絕,但大環境身不由己,也就將就著了。


    隻是,時簡在還未靠近他們所住的房間裏時,


    便聽到幾聲悽厲的女人的尖叫聲。


    刺耳,尖銳,帶著深深的恐懼。


    時簡順著那聲源方向望去,低矮破舊的屋子門是緊閉的,外麵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丹尼爾的手下洛克,還有一個麵生的黑人。


    他們手上點了煙,咬在嘴裏,


    似乎在攀談著些什麽有趣的事情,嗤笑得露出了一排的大白牙。


    卻不約而同的對於屋內驚恐的求救聲與尖叫聲枉若未聞。


    深知這裏處事規矩的馮川,看著眼前這陣仗,就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他也是男人,自然懂的。


    隻是卡斯帕這人不僅粗魯,而且對於孕婦情有獨鍾,


    用他的話說,孕婦的身子更軟,更……


    後麵的馮川實在沒法說出口!


    「你別過去了!」


    見時簡加快腳步,馮川趕忙上前攔住她。


    雖然跟時簡認識也不久,但是對她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說白了,以前在部隊裏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時半夥兒還消除不掉,所以看到這種不公平不正義的現象,


    就想狠狠的把他們都揍一頓。


    馮川當時也想,但現在不了。


    他不僅自己不上前,還得把時簡拉住。


    萬一事兒要是鬧大,到時候不好收場。


    「這種事,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你總沒辦法一直阻止的。」


    見多了就習慣了?


    馮川似乎很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上,


    大概是馮川的動作有些急迫,時簡果然停下了腳步,


    眼睛微微一眯,迴望向馮川,


    這人,很會順應局勢,並作出對自己有利的判斷。


    同時,他也絕對不是一個有自己主見的人,以前在部隊裏的時候,


    成績不會拔尖,但也不會弔車尾,


    應該是處於中等的位置,很會追隨大流的想法。


    即使現在的環境讓他覺得不舒服了,他也會因為較為安穩而選擇忍耐。


    待在舒適區,依附比他更強的人,繼而滿足自己內心的欲望。


    時簡想,他做的最大膽最出格的事情,應該就是退伍。


    但這裏麵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性,並不是他自己主動退的伍。


    因為這個人,真的不像她以往接觸過的軍人。


    即使是已經退伍了的。


    「放心吧,不會牽連到你的。」


    時簡丟下一句,而後大步走到那低矮房子的門口,


    裏麵女人的尖叫聲,太過悽慘尖銳,讓時簡想要忽視都忽視不掉。


    而洛克見到時簡過來,語氣輕佻道:「還要再等會兒,沒那麽快完事。」


    他以為,時簡是要進去睡覺的,所以才好心提醒了她一番。


    哪料,時簡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個木製的破門一腳給踹開了。


    她麵若冰霜的樣子,看著讓人膽寒。


    馮川望著時簡的背影,覺得自己招了個麻煩進來。


    這人,怎麽那麽愛多管閑事?


    裏麵,卡斯帕正辦得起勁,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巨響,嚇得下差點萎了。


    「wtf!」


    趕忙提起褲子轉過身遮擋著,而後朝時簡罵道,


    「沒看到老子在辦事嗎?趕緊滾出去!」


    屋子裏沒開燈,隻有時簡開門時的那點光亮照進來,


    但還是很明顯得能看到卡斯帕身下的女人,肚子高高隆起,已經有了身孕。


    時簡這才突然想起來,那幫叛軍,抓的幾個黑人裏,確實也有孕婦,


    但怎麽的,就被他卡斯帕給拉過來了?


    時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要睡覺了!」


    她這種時候,在這樣一個霍亂的地方,自然不能充當什麽正義戰士。


    若是時簡因為卡斯帕在強姦一個孕婦,而對他大打出手的話,必定會引起這邊叛軍的不滿。


    因為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情。


    優待百姓,那是政府軍才會做的事。


    時簡不傻,不會把自己隨隨便便的推向風口浪尖。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會換一個更為正當些的理由來阻止。


    卡斯帕聽時簡這話,嘲諷一般的勾起嘴角,


    「你要是不介意在我辦事的時候睡覺,就去那邊床啊!或者說……你想加入我們?」


    說著,卡斯帕的眼神在時簡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


    眼神極為淫靡,這種赤裸裸的視奸,


    讓時簡極為噁心。


    壓下胃裏翻滾的嘔吐感,時簡不緊不慢的把破木板門關上了。


    眼神淩冽,且極為冷。


    「可是我睡覺的時候,喜歡安靜,一點聲音都不想聽到。」


    卡斯帕還沒爽夠,所以極為不耐煩,


    「你要睡就睡,不睡就滾,別他媽逼逼那麽多,在老子麵前礙眼。」


    咒罵一通之後,卡斯帕大力將身下那孕婦按住,也不顧她的掙紮與反抗,繼續欺淩。


    可剛準備把那孕婦上衣扒光,


    突然,隻覺得一股窒息感湧來,


    後知後覺才發現衣領被人大力拉扯住了,上衣的領口便鎖住了他的喉嚨,


    痛得他不得不放開身下那孕婦,轉而順著時簡的力道往後退。


    因為時簡的動作太過突然,所以卡斯帕根本連提褲子的時間都沒有,便還沒有退後兩步,褲子便一次溜掉到了腳下。


    下半身光溜溜的,卡斯帕剛準備罵人來著,


    結果時簡卻大力捏著他的後衣領,直接將他甩到在了地上。


    這動作粗魯的,卡斯帕沒有防備,後腦勺便直接撞到了牆壁上,


    痛得他高聲又是咒罵一句。


    時簡沒理會他,而是偏過頭看了一眼已經嚇傻了的黑人孕婦。


    渾身狼藉的一片,她還在低聲啜泣。


    時簡實在是沒法繼續看下去。


    本來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可是低頭才反應自己也隻穿了一件短袖。


    不過好在那個孕婦理智尚存,在卡斯帕被時簡揪著丟到了地上之後,便匆忙將自己的裙子遮好,


    不管時簡是因為什麽原因揍的卡斯帕,但好歹也是幫了她,便朝時簡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後,匆匆跑出了門。


    卡斯帕這會兒才腦袋暈乎乎的剛緩過神,見那孕婦要跑了,趕忙高聲一喝:「跑什麽跑,老子還沒爽夠呢!」


    門口那幾個在聽動靜,隻聽卡斯帕吼完一聲吼,那孕婦便奪門而出。


    便也覺得稀奇。


    事兒還沒辦完,居然讓人家跑了?


    他們並沒有幫忙的意思,隻想看戲。


    可時簡把卡斯帕丟到地上去之後,便沒再出手,


    當真一副要睡覺的架勢?


    可卡斯帕被人打斷了好事怎麽讓時簡如意?


    「誰他媽讓你把人放走的?」


    時簡一臉坦然,:「我沒放,她自己跑的。」


    「你不對我動手,人會跑?」卡斯帕越說越來氣,「我他媽辦我的事兒,你跑來橫插一腳幹嘛?」


    時簡冷眼,理直氣狀,「我說了,我要在安靜的地方睡覺,你吵到我了。」


    嘿!


    這稀罕理由。


    卡斯帕瞪大了眼睛都快在時簡身上戳出一個窟窿來了。


    他想跟時簡動手,但上一次在時簡身上吃了悶虧,


    自然是曉得時簡身手了得。


    他若是貿然上前,自己該掏不到幾分好處。


    可是他做到一半啊!身上的火還沒泄,憋著難受啊!


    於是看向時簡的眼神,便轉而起了變化。


    東國的女人的身形,相較於外國女人,都比較偏瘦,


    但不得不說,時簡相較於卡斯帕方才壓在身下的那個孕婦,


    皮膚白皙嫩滑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身形高挑,長得還好看。


    卡斯帕沒玩過這種類型的,即使知道時簡不好惹,


    但是這會兒精蟲上腦,下半身總不是他能控製得住的。


    「既然你把人給我趕跑了,那就還你來繼續替她!」


    說著,便猛的朝時簡這個方向撲來。


    卻不料落了個空!


    時簡身形一閃,不知何時到了卡斯帕的身後,


    眼睛微微一眯,陰沉又危險。


    本來她還想著沒有正當的理由去揍這人,眼下他倒是給了個好機會!


    時簡便一腳踹上了卡斯帕的腰身,把他原本已經提起來的褲子,又給踹得差點掉了下來。


    虧得這迴卡斯帕長了記性,先一步拉緊了褲腰帶,


    才得以避免二次丟臉。


    不過不可避免的,顧此失彼。


    褲子是抓住了,可是腦袋又撞到了對麵的牆壁上。


    這屋子太小了!


    隨便活動兩下就撞到了牆上。


    前麵撞一下,後麵又撞一下,卡斯帕那本來就不怎麽聰明的腦瓜子這下是徹底暈乎了。


    時簡那一腳踢得還重,這會兒卡斯帕迴頭見她都有點重影的。


    他晃晃悠悠的過去,就想抱時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時簡好像沒躲……


    **


    門口幾個,都是在看戲的,


    見卡斯帕被他,也沒準備上前去幫忙。


    「都圍這幹嘛?」


    隻是太全神貫注了,以至於身後丹尼爾突然來這麽一聲,嚇得三個人齊齊一跳!


    瞧那做賊心虛的樣子!


    丹尼爾眉頭一蹙。


    撥開這三個人往屋裏一瞧,


    而後就發現卡斯帕走著如同醉拳一般的步子,晃晃悠悠的張開雙臂朝時簡抱了過去。


    而時簡呢,則抱臂站在牆的一邊,就在卡斯帕快要撲上來的時候,突然一拳直接揮向了他的臉頰。


    隻見兩個夾雜著口水和血水的牙齒從口腔中飛奔而出,在空中劃開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掉落砸在水泥地上。


    聲音很輕微,但是門外的幾個人都明顯看見了——時簡一拳打掉了卡斯帕兩顆牙。


    「啊——臥槽!」


    以至於卡斯帕迴過神來罵人的時候,說話都是漏風的。


    卡斯帕撲倒在了床上,捂著臉頰,一副哀怨的模樣,


    特別是在見到丹尼爾之後,發揮到了極致。


    總之離不開兩句話——時簡壞了他的好事,還把他牙打掉了。


    若不是丹尼爾深知卡斯帕的脾性,估計真能被他哭得稀裏嘩啦的模樣給騙了過去。


    不過說實在的,時簡來著不滿二十四個小時,已經惹了卡斯帕兩次了。


    這個性也是在太剛了。


    丹尼爾在撇了一眼時簡後,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馮川,


    那眼神似乎在說——瞧你給帶來的麻煩。


    但現在把時簡趕出這個隊伍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他們拋出明晚全麵攻擊其實隻是個幌子,這會兒已經準備動身出發了,所以丹尼爾才過來叫他們起床的。


    哪曉得就碰到了這一幕。


    「都別鬧了,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現在出發?」


    丹尼爾一說起正事,門口堵著的幾個人便收斂了看戲的表情。


    「恩,」


    丹尼爾低聲應,目光掃了一眼時簡和卡斯帕,「有什麽問題等迴來再解決。」


    **


    叛軍為首的那個黑人和那些時簡見過的骨瘦如柴的黑人不一樣,


    他身材魁梧高大,最標誌性的還是他左眼上戴了一個黑色的眼罩,有點索馬利亞海盜的味道。


    他們這一波大概有一百多號人。


    一輛露天的車子上,大約可以裝在十個人左右。


    每輛車上還會附帶兩個童子軍,


    大多數人手上拿到都是ak,因為便宜,而且威力還不小。


    有一些車子上有炮筒,殺傷力極為強的那種。


    他們手上舉著武器耀武揚威般的吆喝著,車子一輛接一輛開出了他們所在的根據地。


    丹尼爾的一批傭兵,被安排在了叛軍頭目的那輛車上。


    叛軍的人數雖然多,但事實上,這些人除了會漫無目的的橫掃以外,要真讓他幹點有技術含量的,還真不行。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請傭兵。


    而那叛軍頭目在聽聞時簡是狙擊手時,便將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看著白白淨淨,而且很瘦弱的樣子,不怎麽像狙擊手。


    而且,他也從來沒見過狙擊手是個女人的。


    不過丹尼爾跟他說過了,時簡是一個槍法很準的狙擊手,


    那叛軍頭目對丹尼爾還是很相信的。


    便給身為狙擊手的時簡單獨安排了別的任務。


    他們的行動計劃其實很簡單,對這種城市進行大規模的轟炸和攻擊,


    而時簡則需要潛伏在暗處,找到政府軍的長官,而後將他一槍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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