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吃了頓午飯,陸奕清沈陸兩人就直接迴了公寓。


    出了大門,沈陸還有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這事兒就怎麽解決了?


    那二老就這麽接受了?


    肯定還有她不知道的隱情,沈陸晃著陸奕清的手,偏過腦袋問道,


    「剛爸爸找你上去說什麽了?」


    陸奕清思索了一下,「大概就是讓我對你好一點,別欺負你之類的。」


    一臉真誠,她怎麽不信?


    「他沒問我們……」


    沈陸話還沒說完,陸奕清抬手示意她停一下,褲兜裏的手機在震。


    陸奕清瞟了一眼,是司翊,


    「怎麽?」


    「這周末晚上老地方。」


    陸奕清笑了,「你領人來嗎?」


    那頭司翊哼哼一聲,不可置否。


    脫單這種大事兒不得正式介紹一下,否則他幹嘛請陸奕清吃飯!


    撇了眼沈陸,陸奕清問,「我把我媳婦兒也帶過去成嗎?」


    「隨便。」


    那頭應得爽快。


    不過司翊到底是怎麽脫單的?


    時間得往迴倒,一直倒到除夕夜晚上。


    司翊在暗處點了根煙,大概是對這種熱鬧的場景不怎麽感興趣,遂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那個方向,是炊事班後山。


    時簡坐在正對麵的位置,倒是瞧得一清二楚。


    隻是不知道江阮在台上唱歌又是怎麽發現的,反正人家下了台,也不顧腿腳不便,直接就奔那兒去了。


    夜晚很黑,篝火很亮,戰士們很嗨,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時簡仰頭幹掉最後一口酒,默默收迴了視線。


    「簡子,來幹杯!」


    炊事班的戰士隻給每人限製一瓶酒,也不知道司茜從哪搜羅來的,手上拿著的,懷裏抱著的,足足有五六瓶。


    還拿著一個空酒瓶跟她幹杯?


    莫不是喝了假酒哦!


    時簡想去拽,司茜還抱得死死的。


    「鬆手,」


    「我不!」


    「乖,」


    「我不!」


    「……」


    初夏蹬蹬瞪跑到司茜後頭一把抱住了她,


    「我摁住她了,你拽吧。」


    時簡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俯身在司茜耳邊說了些什麽,


    後者眼前一亮,自己就把酒瓶子放倒了。


    神了簡直!


    「你們先吃著,我把她送樓上去。」


    ……


    繞過訓練場外圍,時簡直奔宿舍樓。


    「簡子,」半夢半醒,司茜喊了一句,「你喜歡我叔嗎?」


    「……」喝醉了著了還不消停。


    「你就收了他吧,老大不小了單著怪可憐的。」


    「……」時簡失笑,「你不是說司翊挺招桃花的?」


    「是啊,但是他就非要吊死在你這顆歪脖子樹上我能怎麽辦,真是操碎了心吶。」


    「……」


    歪脖子樹?


    時簡眯眯眼,想著要不要直接鬆手好了。


    司茜卻像是有感應似的,摟緊了時簡的脖子。


    寒風那個吹啊,她縮了縮脖子又往時簡懷裏靠了點。


    閉著眼睛,自言自語的念叨。


    「我叔啊,從小就缺乏母愛,性子是冷了點,但人還是很好的。」


    缺乏母愛?


    「我奶奶,生我叔的時候難產……高齡產婦嘛。」


    「聽我媽說,當時醫生還問了保大保小,老爺子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說要保大人,是我奶奶死活不同意,最後僵持不下,再不刨兩個都保不住……那時候條件設施也不完善,人就沒搶救迴來,」


    老爺子在醫院守了一天一夜,雖不至於一夜白頭,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老了十歲。


    時簡默默聽著,沒出聲。


    隻是想著,老兩口的感情必定是極好的,否則老爺子也不會想都不想就要保大人。


    「你知道嗎?」司茜抬頭,「就因為這個,老爺子對我叔特別嚴格,也從來都不笑。大概是怕觸景生情,我叔九歲就被送去了軍校……」


    「你別看他整天就知道甩冷臉,他小時候也這樣,我媽說是因為得過自閉症的原因,一開始老爺子不知道,以為我叔不聽他的話,還拿皮鞭抽他。」


    當兵的嘛,脾氣多少是有些火爆的。


    「那鞭子現在還在,就擺在客廳的櫃子上,特別粗,我以前被老爺子抽過一次……畢生難忘!」


    司茜一路念叨著,一直到宿舍樓底下才停,


    「簡子,你在聽嗎?」


    時簡恩一聲,「在。」


    「我叔小時候是不是挺可憐的?」


    「恩。」


    「我覺得他那種人會有喜歡的女生真的挺不容易的,而且他那脾氣吧,一般人真受不了,所以你不考慮考慮替天行道收了他嗎?」


    「……」


    時眯眯眼,審視道:「難得啊,喝醉了邏輯還能這麽強。」


    一直在引導,把時簡往坑裏帶。


    「咳咳,」幹咳幾聲,司茜別過腦袋,「醉了醉了,真醉了。」


    時簡也沒拆穿,還是給她送到了寢室門口,「到了。」


    轉身她就準備走,司茜又不放心似的拉住了她,


    「別讓江阮那小婊子搶占了先機!快去找他,快快快!」


    ……


    也不知道是被初夏那大智如愚的人生哲理給感染了,還是被司茜這一番言語給洗腦了,


    時簡有點亂。


    冷風嗖嗖的刮著都沒能讓她清醒幾分。


    宿舍樓底下,


    往右走是迴訓練場,往左走是炊事班後廚。


    時簡幾乎是想也沒想迴了訓練場,可還沒走兩步,她又頓住。


    如此循環往復,又在這冬日裏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


    最終腦子一熱,還是去了炊事班後山。


    ……


    江阮腿還沒完全好,走路的步子較慢,恰好避開了陸奕清,


    她到炊事班後山的時候,隻剩下司翊一個人。


    背對著自己,坐在靠椅上,周圍放了幾個空的酒瓶子,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他一個人的背影倒顯得有些淒涼了,


    江阮一瘸一拐走上前去,繞過石頭坐在了靠椅的另一頭。


    不遠不近的距離,倒是沒有半點逾越。


    司翊似乎是早有察覺,也無半點驚訝之色,隻是仰頭又喝了一口,才問道,


    「你怎麽來了?」


    「……」江阮想了想,找了個不那麽生硬的理由,「來跟你說新年快樂。」


    司翊恩了一聲,不冷不熱迴了一句,「新年快樂。」


    很顯然,司翊並不是個喜歡攀談的人,


    對自己劃分界限以外的人也沒有那麽多關注度。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說完之後再無多言。


    冗長的沉默,隻有唿嘯而過的冷風。


    江阮坐在一旁,有些尷尬,隻是餘光瞟著著司翊俊冷的側顏,心髒砰砰跳。


    「那個……能給我拿一瓶酒嗎?」


    撇了眼她還沒完全好的腿,司翊一口迴絕了,


    「腿傷沒好,不要碰酒。」


    他還記著!


    江阮心頭一暖,她可以理解為司翊在關心她嗎?


    來之前,司老爺子給她打了預防針,說他這個兒子難搞,


    現在看來,外冷內熱,


    她再堅持堅持,還是可以攻克的。


    卻不料,下一秒,司翊一瓢冷水就給她澆了下來。


    「別耽誤了拍攝進度,我沒有那麽多時間配合你們的安排。」


    一句話把天兒聊死了,半點沒給人家姑娘留麵子。


    江阮一怔,臉頰微熱。


    扯了扯嘴角道:「不會耽誤的,拍攝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若不是腳傷,江阮哪留得到在基地過年?


    「我聽說,他們考核要進獵人集訓營……我可以不可以……」


    「不能。」


    沒等她說完,便直接打斷,


    司翊道:「獵人集訓營要全程保密,不能對外泄露。」


    他沒那個心思去猜一個姑娘家的彎彎繞繞,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但落在江阮耳朵裏,就有那麽點不近人情。


    她有點失望,垂下腦袋,


    「那我大概過幾天就會走了。」


    聲音悶悶的,明眼人都能聽出不開心,還有隱藏的流連和不舍。


    司翊卻枉若未聞,「恩,把拍攝的視頻給尤齊帥對一遍,然後就可以跟專車走了。」


    哪怕客氣一下也好,他就這麽爽快的應了。


    鬱結,江阮心頭一堵。


    「可是……我來不僅僅是為了拍攝的!」


    大概是有點激動,語調稍稍高了些。


    又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她說了句抱歉。


    「司翊……」


    她突然認真,轉過頭來,「我……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就連江阮都沒想到。


    卻像是在腦海裏演練了千萬遍,自然而然生成的那般,


    似乎是突兀了,但她並不後悔。


    現在不說,以後就更難找機會了。


    「我坦白,是司叔安排我進來的,他想讓我跟你培養培養感情,我也確實是有這個意思,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


    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江阮又道:「你不會生氣吧?」


    避重就輕,


    很顯然,她是知道司翊跟老爺子關係不好的。


    而那一句『司叔』,一下子把兩人的關係拉進了,還順帶給自己長了一個輩分。


    司翊冷哼一聲,「老爺子那個年紀可以當你爺爺了,隨司茜叫爺爺就行。」


    不冷不熱一句,直接忽略掉了江阮話裏的深意。


    甚至於對她之前那句表白都充耳未聞。


    司翊是知道的,他一定早就知道她的意圖了。


    卻壓根兒沒放在眼裏,更沒上心。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江阮扯了扯嘴角。


    「且不管輩分如何,我是真的喜歡你。」


    緊張的攥緊了衣角,江阮心裏忐忑不安。


    可反觀司翊,依舊那副冷淡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告白而掀起半點波瀾。


    「我有喜歡的人。」


    幾個字,直接堵死了江阮了後路。


    「我知道!」可她卻高聲一喝,「是那個叫時簡的女兵,對嗎?」


    司翊沒出聲,無聲肯定了。


    是她,就是她。


    那天江阮抓著時簡摔下山坡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司翊看那個女兵眼神和別人的不一樣。


    或許他自己沒有察覺,又或許他根本沒想過隱藏。


    可是江阮卻倏然一笑,「但她應該不喜歡你吧。」


    否則,司翊又怎麽會一個人在山頭借酒消愁?


    男人眉頭一蹙,似乎是不願意再跟她過多糾纏,起身拍了拍軍裝就準備走。


    江阮一急,衝著他的背影就喊道,


    「反正你也沒女朋友,我們試著交往一下不好嗎?」


    ……


    時簡還沒到後山頂呢,就聽見江阮這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表白。


    倏地頓住腳步,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了。


    可一抬頭,就對上了司翊那雙深邃的眸子,


    背光,看不清情緒。


    但時簡就是能猜到他此時,定然是蹙著眉頭一臉不悅的樣子。


    都被發現了,也就沒有了退後的道理。


    時簡不緊不慢,踏著雪地走上前去。


    司翊見她,臉色緩和了不少,


    「你怎麽來了?」


    不知道她聽見了多少,司翊有點緊張。


    他不想時簡誤會什麽,本來追她就很艱難了!


    可時簡嘴角挑著幾分笑意,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我來找你,順便澄清一下謠言。」


    「?」


    司翊不明所以,卻隻見時簡一把攬過男人的脖頸,徑直走到江阮麵前。


    「他有女朋友,就在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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