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露出一個笑來,他按照係統所說的那樣,伸出了手指,與鬆田陣平的指尖相觸,鬆田陣平感受到了他微冷的體溫,然後他聽見蘇格蘭道:“那麽……”


    “以我半載的生命,和你全部的記憶為代價……”


    什麽?!


    聽見前半句話,鬆田陣平迅速反應了過來,看向了蘇格蘭,可是就算他反應得再開,兩人間的契約已經成立,無法阻止。


    鬆田陣平最後隻聽見蘇格蘭又說了一句話,不過不是對他所說的:


    “係統,幫我最後一件事吧。”


    “幫我把降穀零,送迴到諸伏景光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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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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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蘇格蘭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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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其實是是有冬櫻盛開的。


    隻是冬櫻與日本常見的櫻花不一樣, 雖然都是櫻花,但兩者隸屬於不同的花科,甚至不能算是同一種花。


    不過蘇格蘭想,就算那是薔薇科的花, 好歹也是有櫻花盛開, 那就去看冬櫻吧,起碼也是一種櫻花。


    徒然聽見蘇格蘭這樣說,琴酒有些詫異:“你要千裏迢迢的去大理那邊看冬櫻?”


    蘇格蘭笑著點頭。


    “再過三個月,東京的櫻花也要開了, 何必急於一時?”


    蘇格蘭的身體的確不適合長途旅行,更何況還是要去異國他鄉, 琴酒不同意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要等不到三月的櫻花了。


    “我想去看嘛,”蘇格蘭說,“反正組織離了我也會一樣的轉,我去大理那邊又怎樣?”


    琴酒頓了片刻,然後道:“我陪你一起去。”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害怕蘇格蘭會死在異國他鄉。


    “好啊,”於是蘇格蘭彎著眉眼笑, “那陪我去看花的時候,你不許處理工作上的事。”


    琴酒同意了, 他提前處理好了組織的一切事宜, 就這樣陪著蘇格蘭去了大理。


    蘇格蘭看花的時候很安靜,冬櫻花的花骨朵比櫻花大上許多,顏色也不似櫻花那樣粉嫩, 雖然和櫻花一樣美麗動人, 可冬櫻終究不是他想要看的櫻花。


    他想看的櫻花,是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看得那些花。


    蘇格蘭伸出手,接下了一朵神似櫻花的冬櫻花瓣, 蘇格蘭忽然笑了,側過頭對琴酒道:“我們迴去吧,陣。”


    他終究是等不到櫻花盛開了。


    他們很快就迴去了,並沒有在大理停留多久,隻是才剛到達東京的時候,蘇格蘭又道:“我記得山茶花,就算是在十二月,也是依舊會盛開的。陣,我們再去茶園那邊看山茶吧。”


    琴酒已經習慣了他的“想是一出是一出”,於是兩人又去了前些年蘇格蘭突發奇想拿組織資金盤下的茶園裏。


    縱使是在初冬,山茶花依舊在堅韌盛開著,雖然不是盛花期,但白色、粉色的山茶花一朵連著一朵,倒也顯得十分美麗。


    因為自己的茶園,蘇格蘭完全沒有顧及,他隨心所欲的踩著茶葉,走進了茶花之中,在這些低聳的山茶花中燦爛的笑著。


    他說:“我是真的很喜歡這裏。”


    他又笑著看向琴酒,說:“陣君,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站在茶田外的琴酒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然而不到幾秒,琴酒大衣裏的電話就急促的響了起來,蘇格蘭依舊笑著,看著琴酒接完電話以後越來越黑的麵色,他笑得愈發開心:


    “怎麽樣,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琴酒的泊萊塔久違的再次指上了他,蘇格蘭已經快要忘了,上次被琴酒指著,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然而他笑的毫不收斂,那雙鳳眸淺淺的彎起,比以前的那些笑還要有幾分生命力。


    “你什麽時候搭上的波本?”琴酒冷冷地質問著。


    蘇格蘭歪了歪頭:“大概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吧。”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有了這個打算。


    與其說這是為了琴酒而準備的大禮,不如說這是他在死前,給降穀零的贈禮。


    他一點點的將組織的相關情報傳給了公安,一點點的瓦解著組織的勢力,又在這一日,將琴酒騙離了組織。


    蘇格蘭打了一個好算盤,他一直以來其實都很聰明,他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做。


    公安不知道這些情報是誰傳來的,可降穀零一定能夠猜到是他做的。


    降穀零知道他和諸伏高明的關係,他做上這些,其實也不過是為了他的這名兄長,他早已罪無可赦,但他不希望諸伏高明因他而被連累。


    上次深秋之時,降穀零來找他,其實是想來保下他,他知道,可他不需要。


    他快死了,所以他不需要降穀零來保他。


    如果他是降穀零的那名善良仁厚的幼馴染就好了,可惜他不是,他隻是蘇格蘭。


    他從來都不是幹幹淨淨的諸伏景光。


    騙子,他想,自己的確是騙子。


    他騙了宮野誌保,說他一定會活下去。


    他騙了降穀零,說自己根本不在乎諸伏高明。


    他騙了鬆田陣平,不告訴他自己到底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騙了琴酒,騙琴酒扶他上位,又將琴酒這些年的成果悉數瓦解。


    他是一個騙子,罪無可恕的騙子。


    可是如今這個騙子,他馬上就要死了。


    根本不需要琴酒來開槍,蘇格蘭的羸弱的身體就已經支撐不住他站下去了。


    他攥住了左胸口前的衣襟,跪倒了茶田之中,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點點的鮮血咳在了山茶花白色的花瓣上,惹得茶花更加遭人憐惜,可蘇格蘭對此不以為然,他依舊笑著,笑著看向琴酒。


    他說:“我是真的很想要去看櫻花,陣,你能代我去看櫻花嗎?”


    琴酒是被蘇格蘭騙出來的,他如今不在組織裏,以琴酒的能力,逃離公安的抓捕,並不算太困難。


    可琴酒此刻隻是冷眼看著他,看著他在極度的痛苦之中掙紮著,最後也隻是道:“蘇格蘭,你真的是一個瘋子。你自己要死就算了,還要拽著組織所有人給你陪葬。”


    蘇格蘭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對啊,我是瘋子,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嗎?可你還是答應了我這個瘋子狂妄的想法,你還是讓我這個瘋子活到了現在。”


    他又笑著:“所以你能代我去看櫻花嗎?”


    琴酒沒應他,隻是毫不留戀的轉過身,離開了茶園。


    蘇格蘭的笑在琴酒離開以後戛然而止,他又咳嗽了幾聲,而後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跡,他垂著眸,此刻又有些像是迷途的貓咪一般,充滿了迷茫。


    我可真過分啊。


    他後知後覺的想,也不再花力氣去支撐身體,任憑自己栽在了山茶花之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可是朦朧之中,他好像又聽見了降穀零的聲音,他聽見降穀零在喊他:“蘇格蘭,蘇格蘭!”


    貌似不是幻聽。


    不過降穀零會找到這裏來,他還真的不算太意外,畢竟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隱藏過這個茶園的主人是自己。


    他能感受到降穀零溫熱的掌心貼上他的軀體,也能感受到自己本就偏冷的體溫正在不斷的下降。


    於是蘇格蘭半掙紮的想要起來,但是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所以他隻能小聲的對降穀零道:“你踩到了我的山茶花啦。”


    “這是我一株又一株,親手種下的山茶花,你別把它們踩死啦。”


    他好像聽見降穀零啜泣了一下,說了一聲:“對不起。”


    “不過你來得正好,”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勉強露出了一抹笑,“我想去看櫻花了,可琴酒不同意代我去看,明年你能替我去看嗎?”


    不等降穀零應允,蘇格蘭就瞌上了雙眼,頗有一種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勢。可降穀零卻對此笑不出來了,他焦急的喊著他,從蘇格蘭這個代號喊到了蘇格蘭的真名:


    “蘇格蘭!”


    “諸伏景光!”


    可是那個想看櫻花的青年,隻是就此沉眠於了山茶花之中,不會醒來,也不會再擔負他曾經犯下的罪孽。


    他沒有死在任何一場大火之中,他不過是睡在了山茶花中,睡在了他那親手種下的純真無瑕的山茶花中。


    ……


    東京下了一場小雨,萩原研二見勢亮起了雙眸,狐狸尾巴都快搖到天上去了:“怎麽樣,怎麽樣,現在可就隻有我能開車了哦!”


    伊達航簡直是哭笑不得:“迴迴來居酒屋,你次次給其他人灌酒,次次不喝,每一次都打的這樣的算盤。”


    萩原研二搖頭晃腦:“不管怎樣,現在都隻有我能夠開車了!你們想不上這賊車都不行了!”


    然而萩原研二的話音才剛落,原本還趴在桌上的鬆田陣平忽然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拽著萩原研二就要往外走。


    萩原研二懵了一下:“小陣平你這是幹什麽?”


    “去淋雨。”


    並不清醒的鬆田陣平強行拽著十分清醒的萩原研二走了走去,然後整個居酒屋內就隻剩下了萩原研二的呐喊聲:“冷靜一下啊小陣平!會淋病的啊,小陣平!起碼拿一把傘再走啊!”


    然而鬆田陣平壓根就不管萩原研二說了些什麽,還是拽著萩原研二淋了一場雨。


    從降穀零電話裏聽見這件事的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一聲,他一邊拿著電話,一邊穿著外出的鞋,抓起兩把傘就往外走:


    “那我過去接他們,可別真把他們給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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