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湫!”


    一聲噴嚏聲出現後,灰原哀關心的聲音隨之響起:“感冒了嗎?”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吧。”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蹲了下來,和灰原哀平視著,“應該是換季的緣故吧,小哀你呢,你還好嗎?”


    “我沒什麽事,倒是你,”灰原哀說著,伸出手貼上了諸伏景光的額頭,露出“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你還有些發燒。”


    “啊?有嗎?”諸伏景光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好像確實有那麽一點。”


    “那你今天別去學校了,請假吧。頂著低燒去學校,說不準會發展成高燒。”灰原哀抿著唇,留下這一句話。


    “沒那麽嚴重吧,”接收到灰原哀的眼神,諸伏景光話語一頓,隻能妥協,揉了揉灰原哀的頭發,“好吧,那我今天乖乖待在家裏。”


    真的是,到底誰才是家長啊。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的想著。


    灰原哀站在門口,又不放心的對他囑咐道:“我去學校了。隔壁就是兩名警官,你要是不舒服,隨時叫他們。”


    諸伏景光臉上的笑意顯得更加無奈了。


    這句話,好像之前他對灰原哀說過類似的話語吧。


    照顧的孩子人反而被一個孩子照顧了,這可真是,丟大臉了。


    目送著灰原哀離開,諸伏景光歎了口氣,也還真像灰原哀說的那樣,請了假。


    也許是因為發燒,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發昏,也有些困倦。


    他甩了甩腦袋,勉強打起精神給自己衝了藥劑,迴到了臥室。


    既然都請假了,那他睡一會兒也沒什麽事吧。


    諸伏景光有些昏昏沉沉的想著,直接趴上了床,連被子都沒蓋。


    ——如果諸伏景光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話,那麽他一定後悔自己做出來的這個決定。


    不知道多久過去,在諸伏景光完全沒意識的時候,房間大門被人給撬開了,雖然來人徑直走向了臥室。


    “睡著了嗎?”進來的人輕聲低喃著。


    他說著,走到了床邊,伸手摸了一下諸伏景光的額頭,在滾燙的體溫傳到他手中的時候,來人倒沒有顯得有多麽意外,隻是歎了口氣道:“果然是發燒了啊。”


    他默默給諸伏景光掖好了被子,金色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而擺動。


    “如果不是路上遇見了萩原,我都不知道你搬來了這邊。”知道諸伏景光聽不見,青年也便大膽的說著這些,“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來見你一麵,畢竟我答應過你了,要在今年告訴你一切的。”


    “可惜你發燒了,睡著了,也聽不見我要說些什麽了。但是你不知道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反正我已經處理好了一切,也算是為你鋪平了前路吧。”


    “之前借用了‘我’的身份,以帶雪莉見姐姐為理由,偷偷的去看了你一眼,你應該沒有注意到吧。縱使不再作為‘諸伏警官’,你和萩原還是能夠聊的那樣合拍呢。這樣也挺好的。”


    “唯一可惜的是,我到現在還沒有摸明白這個世界、本來的‘我’的立場。他藏得太好了,藏得太深了,連作為‘降穀零’的我竟然都有些判斷不出來。隻能說,你千萬不要深信那個我吧。”


    金發的青年說著,又笑了一聲:“抱歉啦,hiro。可能我就是膽小鬼吧,他說在我離開之時,作為一切媒介的你肯定會發燒,所以我也隻敢在你發燒睡著的時候,跑過來跟你說這些。”


    “你一定可以平安渡過這一年的。”


    他說著,又有些眷戀的看了一眼諸伏景光,“對不起,hiro,可我真的得走了。”


    “再見。就當,從始至終,隻有一個降穀零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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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睡不著,逐碼字(思考)


    看來半夜碼字真的會使人上頭()那就再一次提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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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8章 對不起,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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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自己, 降穀零從始至終都沒有抱有希望過。


    在最後一次輪迴結束以後,世界崩壞的那一刻,他閉上了眼睛, 想著就這樣結束也還行吧。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再醒來, 並且是被hiro撿迴去的。


    那時看見睡得安詳的hiro, 他也是真的有些貪念的看了他好久,隨即而來的就是迷茫。


    原來上一次輪迴不是最後一次嗎?身負重傷的他居然再一次的活了過來?


    ——重傷?


    不,不對。


    身上的傷口的並沒有當時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是在諸伏景光為他處理傷處之前, 就已經有人為他處理愈合了傷口,隻留下了最表麵的那層皮外傷。


    雖然被諸伏景光帶迴去的那個時候他的意識確實是模糊不清的, 但是降穀零可以確認,消除他致命傷的那個人絕對不是hiro。


    ——至少不是他麵前的這個hiro。


    那又會是誰?而這裏,又是哪個世界?


    降穀零不明白,可是他又很清楚,眼前的hiro絕對是真心實意的為他擔心過一場。


    ——就像每一次輪迴裏的諸伏景光一樣,永遠不會改變。


    hiro……


    他那時在心裏無聲默念著這個名字, 看了諸伏景光許久,自言自語的說了一些話, 而後小心翼翼的將諸伏景光抱迴了床上。


    在諸伏景光照顧他的那段時間, 降穀零也並非完全沒有意識。


    起碼他聽見了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對話,起碼他能夠判斷出來,萩原研二一定沒走。


    不能直接詢問hiro, 他會猜出來的。


    所以萩原研二,便是他最好的情報源。


    在聽見萩原研二的那句“小降穀你居然和小諸伏也認識嗎?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我都沒怎麽聽你提起過他”的時候, 降穀零忽而意識到了不對勁。


    諸伏景光沒有上警校,萩原研二也不知道他和hiro認識。


    這不對,完全不對。


    縱使在他將諸伏景光推開的那些周目之中,縱使在降穀零不再是“降穀警官”的那些周目之中。


    明明不管諸伏景光有沒有去臥底,從始至終,他明明一直都是——


    諸伏警官。


    hiro明明一直都是如此。


    明明有所變化的隻有他。


    這和他所認知的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又或者說是這一周目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但能讓降穀零從不在他人(特指萩原研二他們)麵前提及諸伏景光,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他和hiro不再是幼馴染了。


    降穀零不認識諸伏景光,又或者,縱使認識但諸伏景光也是他覺得不必提及的存在。


    就像是、就像是他不是“降穀警官”隻是“波本”的那幾個周目。


    他應該不是穿越到了這個世界的他身上,身上傷處和衣物他和他閉上眼的那一瞬幾乎完全一致,不可能作假,他應該是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而這個世界裏還有著另一個他。


    既然如此,既然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不再是幼馴染,那為什麽諸伏景光又敢放心的將降穀零撿迴去?


    就算是hiro,就算hiro不再是警察,遇到這種渾身是血的陌生人,也應該是報警叫救護車,而不是獨自將他這個“陌生人”帶迴家吧?


    是諸伏景光單方麵的認識“降穀零”,而“降穀零”不認識諸伏景光嗎?


    萩原研二還沒死……


    那,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從萩原研二口中聽見日期,聽見鬆田陣平也還活著,降穀零卻並沒有鬆下一口氣。


    他們的身邊並沒有出現其他人來拯救他們,那麽救下他們的人隻有可能是——諸伏景光。


    hiro是二周目。


    和他以前周目判斷出來的一模一樣。


    所以縱使降穀零不認識諸伏景光,諸伏景光也依舊認識降穀零。


    他想一想,按照之前hiro所說的,他第一次死亡是在12月7日,鬆田陣平死亡的後一個月。


    如果這個hiro是二周目的話,那他應該是不知道伊達航的死亡時間。


    萩原研二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的,可能是諸伏景光主動告訴他的,也可能是他自己猜出來的。


    但不管他是怎麽知道,提醒一下萩原研二也沒有任何問題。


    但不能說得過多,直接挑明說不準會出事。


    不過想不到萩原居然知道得這麽多,隻能說不愧是萩原研二了。


    和萩原研二聊完以後,降穀零又默默將門給關上了。


    其實他知道,既然這個世界上有兩個自己的話,他還是默默離開為好,免得牽連hiro。


    可是……縱使是降穀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私心的。


    他貪念和諸伏景光在一起的時光,貪念著還活著的hiro。


    諸伏景光最在意的是降穀零,而降穀零最在意的亦是諸伏景光。


    而且萩原剛剛不也是說過了嗎,hiro之前喝過酒,暫時不能吃退燒藥,所以他還得守一守hiro。


    還有一點,他得要搞清楚——本該脫離輪迴徹底死亡的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


    他還得要引出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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