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的建址不算偏僻,但今日往這個方向走的, 除了諸伏景光, 也隻有這一屆的警校新生。


    警校生們都拖著行李,與同行的夥伴談天說地,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他們的臉上的笑容熱情洋溢, 顯然是格外期待日後的警察生涯。


    諸伏景光知道, 自己現在既然已經加入了異能特務科, 定然是與警校無緣了,他其實也不懂自己為什麽非要過來, 站在警校的門外,然後就這樣遠遠的看上那麽一眼。


    明明什麽作用都沒有。


    其實自己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吧。


    諸伏景光在心裏道。


    其實他又怎麽可能甘心呢?


    在前世的臥底以前,他就以為自己能夠穿上警服,為正義而戰。


    可是他在畢業以後就再沒有機會穿上警服了,他去了公安,他改頭換麵,臥底進了犯罪組織,也將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那裏。


    後來重來一世,他依舊覺得自己能夠穿上那身警服,就像前世一樣,成為一名光榮的警察,哪怕依舊是在臥底,哪怕是在黑暗之中負重前行。


    諸伏景光低了低眸,不再多想。


    隻是等他準備離開這邊的時候,卻聽見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著他:“諸伏君?”


    那是萩原研二的聲音,語調裏還有著幾分不確定。


    諸伏景光迴過頭,尋聲望去,果然看見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還拖著兩箱行李,隻不過在諸伏景光看向他們以後,行李就被他們放在了地上。


    此刻萩原研二的手正搭在鬆田陣平的肩上,還帶著幾分欣喜,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看吧,我就說我沒認錯人。


    “萩原君,鬆田君。”諸伏景光也向他們打了聲招唿。


    這一世他與萩原研二他們不過隻有幾日旅遊的交情,自不可能像前世那樣直唿他們的姓氏。


    “真的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你,”萩原研二彎彎眉眼,有些驚喜,“原來諸伏君也是警校的學生嗎?不過怎麽沒有看見你的行李?”


    隻是聽見萩原研二說“也”,諸伏景光不禁頓了一下,最後也不過是笑道:“並不是,我隻是路過而已。看到這邊很熱鬧,就忍不住過來看了幾眼。”


    “原來如此,”萩原研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正值警校開學嘛,人多了,自然也就熱鬧起來。”


    鬆田陣平也點頭道:“畢竟這邊是警校,最近的街頭都和這邊還有些距離,平時不熱鬧也正常。”


    “感覺最近的店鋪都與警校有著上百米的距離,警校這邊也有些難打到車,已經幻想到日後出來團建的時候會有多麻煩了。”


    萩原研二艾艾的歎了口氣,鬆田陣平睨了他一眼:“你就想著團建是吧?”


    “人類的生活應該是多姿多彩的,就算是在警校,那也不能苦了自己啊。”萩原研二笑了幾聲,又轉頭對諸伏景光道,“我和小陣平還要去報道,就不多聊了。諸伏君再見哦。”


    “再見。”諸伏景光也眼眸笑道,目視著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進了警校大門。


    兩名警校生意氣風發,搭著伴的往警校累走去,這樣的關係,看著就讓人好生羨慕。


    隻是下次再見的話,遇到的或許就是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了。


    諸伏景光想,但他會讓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活下去,他一定得要救下他們。


    直到看不見萩原研二他們的身影,諸伏景光這才轉過身來,準備迴去找鬆田陣平。


    隻是和諸伏景光一樣,鬆田陣平這邊,也遇到了一位“故人”。


    鬆田陣平選的那棵櫻花樹和警校的距離可謂是不遠不近,是一個好地方,也沒有多少人會在這邊停留。


    而一輛低調的黑車卻就在他靠住的這棵櫻花樹邊停下了。


    鬆田陣平原本也隻是目光懶散的往那邊看了一眼,沒有多少好奇心,正準備收迴目光繼續閉目養神的時候,那位“故人”就這樣從那輛黑車的後座上走了下來。


    是降穀零。


    在看到那頭金毛的時候,鬆田陣平就認了出來。


    不過就算這一世諸伏景光並沒有於警校就讀,但降穀零來警校卻是十分正常的。


    畢竟他的命運又不是和諸伏景光綁在一起的,隻能說諸伏景光對他的命運有影響,但是不多。


    鬆田陣平當然知道這些,所以在看到是降穀零,他也不是特別意外,就是覺得挺巧的,居然會在這裏遇見降穀零,同時又為諸伏景光感到一點可惜:


    可惜他去了警校大門口,沒有和他一起待在這邊,不然也許諸伏景光也能與降穀零碰上一麵了。


    ——但是接下來降穀零與黑車司機的對話,卻又讓鬆田陣平升起了一身冷汗,甚至還有些慶幸還好諸伏景光不在這邊。


    降穀零對著黑車司機道了一聲謝:“多謝雨宮警視送我過來。”


    那名前幾日在月影島碰見的公安警視就是這輛黑車的司機,在那名雨宮警視也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鬆田陣平就認了出來。


    畢竟那個走後門確實會挺讓人記憶猶新的。


    雨宮警視繞到了車後,打開了後備箱,將降穀零的行李從裏麵拿了出來。


    這名警視臉上帶笑:“舉手之勞而已,降穀君不必言謝。”


    在這個時候,兩人的對話都還很正常,也無非是讓鬆田陣平有幾分驚訝:那個走後門進警校的,居然是降穀零。


    卻見降穀零將自己的行李拖住,似乎是準備離開這邊去警校了,隻是又突然迴過頭對著雨宮警視笑了一下:“對了,我最近聽說雨宮警視這些天來依舊在刑事部到處喝茶。”


    雨宮警視笑容一僵,訕訕解釋道:“隻能說刑事部的茶比較好喝。”


    “上麵那位要我給您提個醒,”降穀零的嘴角含著笑,灰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雨宮警視,“雨宮警視,你應該記住你的身份,不該被警視廳絆住了手腳。”


    降穀零的唇齒微張,笑意也逐漸收起,說出了一個代號來:“卡納迪恩。”


    雨宮警視在他說出那個代號時,剛剛還僵在麵上的笑容也收住了,他靜靜的看著降穀零,忽然又笑了一聲:“麻煩零君替我迴複他一下,我當然一直都記得。”


    他不再稱唿降穀零為降穀君,而是換了“零君”這個看起來更親密一些的稱唿。


    “另外,我一直以來都很期待,日後能與零君一起共事。”


    這些話讓鬆田陣平簡直是聽的心裏發麻。


    卡納迪恩,就算他對酒類不算了解,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一種酒的名字。


    而諸伏景光曾說過,他臥底的那個組織,是以酒作為代號的。


    比如諸伏景光臥底時的代號就是蘇格蘭威士忌。


    卡納迪恩,canadian whisky,這個代號的風格也與諸伏景光臥底的那個組織是一致的。


    隻是鬆田陣平對那個組織了解不多,甚至也無法繼續偷聽下去,因為他眼尖的看見,諸伏景光正在往他這邊走來。


    如果諸伏景光走到這邊來的話,那就危險了。


    來不及多想,鬆田陣平隻能快速衝到諸伏景光麵前,在諸伏景光準備喊他名字的時候用強硬的聲音命令道:“別再往前走了,先轉彎去旁邊的咖啡廳。”


    諸伏景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見鬆田陣平有些糟糕的表情,也暫時沒有多問,按照鬆田陣平所說的那樣轉了一個方向。


    現在鬆田陣平的腦子簡直是一團糟,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諸伏景光,你所信任的降穀零、你的那名幼馴染,他的立場可能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甚至可能已經是……那個組織的人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這對諸伏景光來說,該是多麽沉重的打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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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你遇見了zero,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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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有一段距離以後, 雖然還沒有到那家咖啡廳,但鬆田陣平見距離已經差不多夠遠了,連忙將諸伏景光叫停。


    諸伏景光找了處樹蔭處停下, 眼神裏帶著幾分疑惑地看向了鬆田陣平:“發生了什麽事了, 鬆田?”


    鬆田陣平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沒有立刻將自己所聽見的那些話說出來,隻是一隻手按在了樹上,閉了閉眼睛:“你先等一下,讓我自己先捋一下。這件事不太好說, 我怕誤導你。”


    雖然心中疑惑,但諸伏景光也沒有催促, 隻是抬頭看了眼茂綠的枝葉,看著透過那層層綠葉的光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鬆田陣平再次開了口:


    “諸伏,我先確認一點,降穀零對你來說,特別重要嗎?”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就如同萩原對你來說那樣, 那般重要。”


    這是令鬆田陣平毫不意外的迴答,諸伏景光和降穀零, 有著十九年的幼馴染之情啊, 這樣的關係又怎麽可能會輕易割舍掉呢……而諸伏景光又是極其念舊情的人,不讓也不會自重生開始就在策劃如何救人了。


    而降穀零這事……鬆田陣平必須得要告訴諸伏景光,他必須要說出來。


    鬆田陣平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惡人, 可是沒有辦法, 諸伏景光經曆過一周目, 他對降穀零的信任值很高,如果不將這些告訴諸伏景光的話, 諸伏景光也許以後就會盲目信任降穀零,造成更糟糕的後果。


    “如果,降穀零和你站在了對立麵,你會對他動手嗎?”有些艱難,但是鬆田陣平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諸伏景光一愣,沒有迴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看著鬆田陣平,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鬆田,你看見了什麽?”


    諸伏景光並不傻,他對降穀零的信任度是高,但是鬆田陣平問上的這兩個問題實在太堂而皇之了。


    鬆田陣平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向他問出這種問題,他一定是聽到了些什麽,又或者看到了些什麽,不然絕不可能突然問上這些。


    而他所聞所見,一定與降穀零相關。


    鬆田陣平用上了“如果”這兩個詞,那麽,那就一定不是如果了。


    諸伏景光忽而感覺自己的聲音突然有些啞了,但他還是看著鬆田陣平,問道:“你看見了zero了,是嗎?”


    鬆田陣平點了點頭,幹脆將所聽見的那些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對,我看見了降穀零,而我看見的也不止降穀零,還有月影島的那名雨宮警視,他口中的走後門的那一位,就是降穀零。”


    諸伏景光睜大了眼睛,手心無意識的握緊:“zero?走後門?這怎麽可能?”


    “但這是事實。而我看見的還不止這些,”鬆田陣平說到這裏,有些不忍心的頓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降穀零、你的那位幼馴染,稱唿那名雨宮警視為卡納迪恩。”


    諸伏景光得要麵對這個事實。


    但鬆田陣平沒有說出自己的推測,他沒有對諸伏景光說出任何有關降穀零立場的可能性的猜想。


    他隻是說出了事實,他並不希望自己的想法會對諸伏景光的思緒產生任何引導。


    而諸伏景光不說話了,好半晌過去,他才再次開了口,但也隻是念叨著那個代號:“卡納迪恩,canadian whisky……我好像有聽過這個代號。”


    鬆田陣平看著他,等待他說出下文。


    諸伏景光的眉頭緊皺著,在前世的記憶中搜尋著有關這個代號的印象,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上一周目的記憶早就有些模糊了,除了一些格外重要的記憶外,大多數記憶早已在他腦海之中模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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