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談繼續,難民們也正在為遷移做準備,振威軍上下也正在挑選精銳,到了四九城,做事遠不如在津門時那麽順暢了,而且做事要瞻前顧後,許多事兒現在做起來都很難纏。


    正在養傷的李大成也閑不住,振威軍北進,底下的人還是要培訓一番的,底下的事兒安排下去就好,前些天掙開的傷口也結痂了,雖說依舊不能大動,但嘴皮子還是能動的。


    北進的人馬之中,李大憨、李大狗、齊世鐸、徐九通除外,旗人除外,剩下的那些人李大成打算全部把他們發配到北邊去。


    化軍為匪,做起來簡單,但手底下的人以後做事兒就難了,土匪也要有職業素養的,到了東三省、蒙古一帶,他們即將對上的是沙俄的正規軍,沒有點職業素養,隻能去給人家送菜,沒點兒專業知識,去的人再多也沒多大作用。


    以李大憨四人為主,幾十個振威軍的將領為輔,李大成的土匪學堂第一期,就在貝勒府的花園之中開講了。


    顧其行今天沒什麽差事兒,充當了李大成的書記員,李大成要講的東西很多,但也不能講太多,這些人多半都是不怎麽識字的,說的太多與不說沒什麽兩樣。


    “弟兄們,你們是想著升官呢?還是發財呢?”


    振威軍底下的將官,有許多人是頭一次見到李大成,但也有跟著李大成在津沽玩過命的,這段時間,聽說李二爺沒了,許多人心裏鬆了一下。也有許多人心裏不是滋味,在貝勒府再見到這位爺,聽了這位爺的問話,底下也開始竊竊私語了。


    李二神將,這段時間在京師成了一個神話。不死,那是最基本的,短時間的嘈雜之後,花園裏很快便靜了下來。


    “當官,咱們不就是振威軍的官兒嗎?官帽子有了,以後就要發財嘍!”


    經過津沽一戰的磨礪。李大憨成熟了許多,接話也更為嫻熟了,有了李大憨的話,底下的許多人都點了點頭,升官發財。這才是許多人讀書的原因,也是許多人以命相爭的原因,隻升官不發財,這官兒做來何用?


    李大憨的話說完,引得底下人一陣大笑,除了李大憨四人,下麵多半都是振威軍的翼長之流,翼長統帥萬人。應該算是旅一級的將校了,再有幾個是經曆過戰火的統帶是團級校官,津沽一戰。他們並沒有發財,這一陣大笑,也算是說出了底下人的心聲。


    “哦……老子這裏有個發財的機會,就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去呢?”


    “二爺說的咱們都信,二爺隻管說就好,跟著二爺沒壞處!”


    “是這話嗎?”


    與李大憨一唱一和。李大成也在看著下麵人的神色,這些振威軍的將官。多半都是底層出身,津沽一戰。並沒有打掉他們求富貴的心思,李大憨的話絕大多數還是讚同的,至於死在津沽的那些人,在這些人眼裏,怕是無福之人吧……


    “跟著二爺不吃虧,京城的百姓,這段時間都一直在誇咱們振威軍呢!


    朝廷的官軍又怎樣?淮軍在朝鮮被小鬼子一下就操翻了,咱們呢?在津門打的小鬼子哭爹喊娘,死傷無數,這就是二爺統帶有方呐!”


    這次接話的不是李大憨,而是振威軍的一個翼長,這也是謠言的作用,他嘴裏這些,都是從李大成這邊傳出去的,看來作用還不錯,不但京師的百姓信了,振威軍的將官也將津沽一戰引以為豪了。


    “嗯!這次發財的路在北邊,在東三省在蒙古在伊犁,財是大財,隻是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敢不敢去發呢?”


    開篇不錯,李大成將話題引到東三省之後,底下的人又開始了竊竊私語,看他們的神色,東三省不是問題,財富的多少才是。


    “老子給你們指的當然是發大財的好路子,隻不過這次去東三省是要做土匪的,振威軍的名號不能再用了!”


    這話一說,下麵的聲響就有些大了,升官發財可以!但做土匪發財,許多人就接受不了了,好好的振威軍將官做著,憑啥去做土匪呢?


    “二爺,做了土匪,咱們還是振威軍的將官嗎?”


    李大憨再次接話,問出了下麵人的疑惑,這將官的位置在不在很是關鍵,沒了官位,隻怕許多人也就沒了動力。


    “當然是了!這隻不過是對外的說法而已,如今老毛子占了東三省,朝廷的財力不夠,打不起大仗了,這事兒是貝勒爺從朝廷那邊求下來的,許多人都在巴巴的望著呢!


    去邊境劫掠沙俄的時候,你們是土匪,迴到咱們這邊還是振威軍的將官,這點兒,貝勒爺會虧待咱們?


    咱們是誰?咱們就是貝勒爺的底氣,沒了振威軍,貝勒爺在朝廷說話就沒了底氣,貝勒爺能不要咱們了?


    不能!


    這麽說的話,你們覺得成嗎?都在一起議一議,你們要是不願意去,老子也好讓貝勒爺另找旁人。”


    一路征戰下來,振威軍的將官很難聚在一起,戰爭的殘酷,也打掉了許多振威軍之中的老將官,底下坐的這些人,大多不熟悉,李二爺讓議一議,他們也實在,三五成群的就聚在了一起。


    李大成不能動,但耳朵好使,這次召集振威軍的將官,將旗人排除在外,沒了旗人,振威軍這些將官的水平就有些低了,這水平說的不是自身素質,而是混官場的水平,這些人也有讀過書的,也有漢軍旗的人,也有軍旅中人,但聚在一起拉的多是家長裏短的東西。


    這樣的人好糊弄,也容易迷失在劫掠帶來的權威之中,振威軍化軍為匪,也算是大浪淘沙的一個過程吧?


    能獨領一軍。在沙俄正規軍的剿殺之中活下來,那才是真正的將帥之才,起點低一些無所謂,李大成真正在乎的是他們的本事,以後成長出來的本事。


    隻要能打。李大成許諾的升官發財,也不是口中妄言,這個國家太需要一批血火裏走出來的鐵血軍人了,隻要能帶兵能打仗,李大成才不管他們的品性如何呢?戰場講的不是品性德操,而是能不能打!


    有了李大憨、李大狗、齊世鐸這三個振威軍悍將帶頭。很快眾人就有了定計,跟著李二爺李二神將幹!


    等眾人坐定之後,李大成接茬開了口,開口的問題讓眾人覺得有些詫異。


    “你們知道做土匪需要什麽嗎?”


    這話不是白扯嗎?做土匪需要什麽?需要刀槍人馬,除了這些沒啥需要的了。


    看著包括李大憨在內一眾人的疑惑眼光。李大成笑了笑,再次語出驚人。


    “做匪比做官難!比打仗難!而且要難得多,我看你們這些人,沒幾個夠資格做匪!”


    “二爺,津門的屍山血海咱們都活生生的爬迴來了,就沒資格做匪?”


    說這話,李大憨可不是為了給大成哥接話,他這遭是真不明白了。做匪比做官難?比打仗還難?這話他第一個就不信。


    有了李大憨的反問,底下人也是一個個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做土匪有什麽難的。不就是一個字兒‘搶’嗎?


    “嗬嗬……看來你們的想法一樣,老子來問你們,這做匪,什麽人該搶什麽人不該搶?


    大憨,你來說一說。”


    李大憨應該算是個明白人,隻是在李大成的眼裏。這位兄弟恐怕也不知道誰人該搶,誰人不該搶吧?


    去了蒙古、東三省不分你我瞎搶一通。這與李大成的初衷不符,也不適合振威軍在這些地方長期發展。搶錯了人,就意味著要被朝廷與沙俄雙方絞殺。


    這些不培訓能成嗎?由著他們下去胡搶亂殺,就真真是在培養土匪了。


    “這個很明白,誰有錢誰有糧,咱們就搶誰唄!”


    李大憨的迴答也很簡單,他一路跟著李大成走到如今,李大成就是這麽幹的,誰有錢就搶誰,誰有錢就訛誰,這差事兒他看的多了,也看的明白,也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那你這就是找死了,這麽搶,多少振威軍也不夠填坑的!


    我問你們,搶一家賺錢,還是搶一國賺錢?”


    留下了一個很大的懸疑,在眾人眼中,李二爺又開始說廢話了,這不是明擺著嗎?肯定是搶一國賺錢了。


    “應該是搶一國更賺錢吧?


    老子讓你們去東三省、去蒙古、去伊犁,可不是為了搶當地大戶的,而是讓你們去搶沙俄老毛子,去了東三省、蒙古、伊犁,你們的人要沿著邊境線給老子一字排開。


    遇村劫村、遇鎮搶鎮、遇城破城!


    金銀、糧食、騾馬、女人,這些都是財貨,搶了金銀糧食你們自個分,搶了騾馬女人,你們自個用,剩下的分不了用不了的,再給老子,老子折價算錢!


    一個村子的財富或許不多,但一個城鎮呢?別的東西不說,咱們就單說女人,十七八的大姑娘,長得好一些,怎麽不得賣個十兩八兩的?


    一個鎮子上有多少十七八的大姑娘,怎麽不得百八十?一個城池有多少?萬八千!這一筆就是十幾萬兩的銀子,全是你們的,這買賣劃算不?


    肯定是劃算的,這麽搶,你們就等著當大財主吧!


    但是!你們想要這麽搶,就得分清了誰能搶誰不能搶,想想大財主,再想想怎麽搶,你們明白嗎?


    怕是不明白吧?”


    李大成說到人人都是大財主的時候,惹來了底下一陣陣的哄笑,這話誰都愛聽呐!想著老毛子的大姑娘、小媳婦以及大財主該擁有的金銀,底下人一個個眼中都露出了希冀。


    這個時候李大成再反問一句,誰該搶誰不該搶,眾人一下就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到底誰該搶誰不該搶,下麵的大多數人一點眉目也沒有,看著眾人一臉官司,冥思苦想的樣子,李大成笑了,該是培訓嘍……


    “二爺,您跟咱們說說誰該搶誰不該搶,這大財主跟大姑娘,咱們可是想的緊呐!”


    李大憨架秧子,又惹得眾人一通哄笑,這話說的走心,大家可不都期盼這個嗎?


    “你們再想想,哪一個有了說法,不妨說一說,說的好,老子這裏有賞,金銀是沒有的,但是,一把洋刀一把好槍,老子這裏卻是有的。


    來來來……都別悶著了,說說看、說說看……”


    積極性越高越是走心,有些東西記得越是牢靠,見眾人大多都走了心,李大成也不急著開班授徒,再次撩撥起了眾人的癢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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