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的好計到手,李大成自然是興高采烈的,這樣的水勢淹不死人,也淹不死京津附近的高粱,這時候玉米還不是很普及的,下麵的鄉村在這一季種的大多是高粱這種耐水、耐鹽堿的作物,這一計很明顯就是專門為洋鬼子準備的。


    即便會淹死人,即便會使津沽一帶的農作物絕收,李大成也會毫不猶豫的使喚這樣的計策,此戰關鍵,關鍵到了以後國家的地位如何,不殺出血性決絕之氣,是絕對不成的!


    甲午一戰,小鬼子占了優勢,此戰不怕再敗,但就怕一觸即潰,一觸即潰之後,就是群魔亂舞,隻要擋住了隻要打出了血性,誰再想大軍登陸,他們也要好好考慮一下後果的。


    李大成這邊隻顧計策了,卻忘了女人善妒一詞兒是怎麽寫的了,無論剛剛他有多體貼,也無論專注的男人多有魅力,李大成這種不管不顧,卻是惹來了對麵女人洶洶的妒意。


    “喲……都說姐兒提起褲子不認人,我看你們男人才是呢!


    爺,奴就不如一張濕了的地圖好看?”


    能開玩笑就是好事兒,收起了對地圖的關注,李大成就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桂福晉宛如了,這女人委實不錯,雖說看上去瘦弱一些,但該大的地方一點也不打折扣,尤其是腳下那一雙天足,李大成不知道麵對一雙畸形的小腳該怎麽做事兒,無論是孫家丫頭還是桂福晉宛如,在這一點上都是符合他心意的。


    想起了孫家丫頭,李大成也就想起了孫家那一家人,也不知現在孫本武的心思變了沒有,這次去津門,孫本武可以用一下的,於培河不正是做諜報的不二人選嗎?


    想起了這些,李大成清明的眼神之中就帶了幾絲感*彩,情意這東西,一見鍾情李大成是不信的,隻有經曆過許多事兒的情意,才是可以依靠的,那才是感情,就如桂順與桂福晉,雖說這感情因為時間轉變成了親情,但這不是愛情的終結而是升華。


    被李大成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受不了的是桂福晉宛如,她現在可是衣不蔽體的,剛剛的動作言語已經很羞人了,李大成這麽一弄,她這邊的妒意沒了,反而被男人的一雙看的心焦火燎。


    “爺……”


    軟糯糯帶著濃濃情意的一聲吳儂軟語,直接就能把人給喊化了,李大成也很是受用,定睛在宛如的臉上,他也露出了一絲壞笑。


    “再來一次?”


    “牲口!你就看著作踐我吧!”


    “那我來了!”


    “別……爺,您厲害成了吧!”


    這話是個男人就樂意聽,美滋滋的收下宛如的糖衣,炮彈自然還是留給她的。


    也不知幾度之後,反正李大成在京城積攢的那點東西都扔了出去,全身上下格外的輕鬆舒坦,而桂福晉宛如就癱在大案之上了。


    “桂順來了!”


    舒坦之後,李大成也不忘使壞,一句桂順來了,立馬讓桂福晉宛如慌了神兒,可軟綿綿的手腳,怎麽也不聽她的使喚,情急之下的宛如,瞪著一雙水汪汪的鳳眼,就開始無語的央求了。


    “沒來!待會兒他才能過來,我估摸著老子不喊他,他是不會過來的。”


    “壞死你得了!”


    與孫家丫頭一樣的話語,再次觸動了李大成的心弦,李大成的身體正是青春勃發的年紀,心思在身體以及王亭祥的藥膳作用下自然雜亂了許多,男人最是薄情這話不假。


    慢悠悠幫宛如收拾好,這也是增加情意的好法子,穿戴利落之後的宛如,再看李大成的眼神,除了愛慕就是服帖,深閨怨婦怕無賴,桂順這話經典。


    李大成跟桂順一行坐的漕船,也是經過曹老二曹寶初改裝的,船艙很大、臥室、會客間都有,一應家具也是在京城選的好東西,扶著軟綿綿的桂福晉到臥室歇著,現在叫桂順過來,桂福晉這邊要難堪的,安慰了一下之後,李大成卷起桌上的地圖,也上了小船。


    “二爺,您喊我一聲就好!”


    桂順船上的人見了李大成的小船之後,立馬就進去通知了,桂順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還想著到李大成那邊去呢!可這時候李大成是不能讓他過去的。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天賜之計,現在也隻是一計,能不能執行才是關鍵,別弄垮了河道之後沒法兒修複,那罪孽可大了,罪孽大也無所謂,就怕禍害的是老百姓,洋鬼子卻不受影響。


    “成了!說來也巧,有幾個窮京官是專門研究河道圖的,對於南北運河、京津水網他們門清兒,人在前麵的船上,這就讓他們過來。”


    “巧?這話說的,這幾個人應該是專門衝著你北運河河道總督的職位來的,沒有這個職位,能有這幾個人?


    桂順,以後在京城想做什麽事兒,不用親身去做的,隻要找幾個專門幹這個的就成了,這就是那些個大人們口中所說的禦下之道!”


    桂順的想法還是有些天真,能在這個時候投奔振威軍的人,不是專業對口,就是那些壓抑不得誌的,而朝中的這部分人都可以算是人才的。


    “還真是這個道理,明白了,以後咱爺們兒想做什麽說句話就成,二爺,是不是這個意思?”


    “對嘍!你桂貝勒爺發了話,下麵自然有數不清的人才,上杆子巴結你。”


    兩人說著話進了船艙,前麵船上的水利人才,不多會兒就麻溜的上了船。


    “學生王勇欽、周幀、陳邦瑞見過貝勒爺!”


    棄官不做,做一些封疆大吏的師爺、幕僚這事兒,對一些閑職京官來說,也是一條一步登天的捷徑,他們本就有功名在身,有了封疆大吏的一句話,這些至少可以少熬十幾年、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一步登上他們想都想不到的肥缺上。


    “這是二爺,說話與本貝勒開口一樣,振威軍的具體差事就是二爺的!”


    王周陳三人麵前的桂順,可不是李大成麵前的桂順,頤指氣使的點了點李大成,桂順的臉一轉,就躺倒船艙裏的錦塌上了。


    “學生王勇欽、周幀、陳邦瑞見過二爺!”


    桂貝勒爺不點名,就說明這人的身份不是三人能知道的,跪完了桂順,這三人有開始轉頭拜李大成了。


    “免了!


    此次貝勒爺入津門禦敵,對上的是有槍有炮的洋鬼子,振威軍的槍炮不成,你們仨要想個法子,在這些區域開堤泄水,貝勒爺的要求不高,泥深一尺就好!”


    李大成沒工夫跟這仨討教什麽繁文縟節,打開依舊*的地圖,在津門與塘沽之間指定了一片區域,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二爺,此事怕是很難立竿見影!


    津沽附近雖說臨近大海、水網密布,但土質較硬,您指的這些區域不是官道就是修建鐵路的地方,地基更是被夯實過的,即便是開堤泄水、沒有腳力踐踏,很難達到泥深一尺的程度。


    錯非……”


    說話的周幀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一聽他說話的口氣,李大成就知道他為什麽爬不上去了,太客觀,這對水利來說是好事兒,但做官是不成的。


    “有話直說就是!”


    “錯非不顧津沽附近百姓的收成,在洋鬼子軍隊未到之前提前泄水,有一兩天的功夫,這些地方就是泥淖一片。”


    “你叫周幀是吧?不錯!我來問你,洋鬼子的大軍到了,津沽一帶的百姓,能安然的秋收嗎?”


    “不能!即便能,這些糧食也會被洋鬼子掠走!”


    能考上進士的人,多少還是有些機變的,比如說周幀口中的洋鬼子,比如說他的反應。


    “那不就結了,你們三人將需要開堤的地方標注出來,如何開堤你們拿主意,貝勒爺隻要結果。


    此事能做嗎?”


    “二爺,這京津一帶的河堤,朝廷有嚴令不準開掘,此事……”


    還是這周幀,三人之中王勇欽的年紀大一些,也圓滑一些,李大成看著王勇欽剛要開口答應,周幀卻出來擋駕了。


    “戰事緊急,貝勒爺是欽差,此事可做!不要管朝廷的政令了,津門失陷危及京師,再大的代價咱們也得付出!


    這樣可做嗎?”


    “可以了!”


    “好!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津門北運河、南運河一段水量是足夠的,但山東段跟京城一段,水量卻有些缺乏,此事你們三人有什麽法子沒有?


    之前我與貝勒爺的法子是堵上海河水域,通過津沽的河水倒灌來增加運河的水量,此法是否可行?


    大沽失守,海路糧道已斷,漕運關係京津命脈、直隸命脈,今秋直隸糧食歉收已成定局,海路短期難複,直隸、京津百姓的命就在你們手中了。


    還有山東今年也是災劫不斷,糧食一樣的歉收,南糧北運必須借助漕運之力,此事與戰事等同,貝勒爺這邊不惜一切!”


    有了周幀這個直筒子,李大成說話就費勁了許多,有些事兒必須提前說到,不然這貨來個錯非、隻是還好辦,一旦當了鋸嘴的葫蘆就難辦了。


    “二爺,茲事體大,我們需要商量一下,但二爺也無須心憂,此事朝廷有過計較,以海河水倒灌運河的法子以前提過,我等還要斟酌修改一番。”


    這次王勇欽沒讓周幀搶白自己,提前做好了鋪墊,這個法子可不隻是李大成想過,漕運關乎無數人的生計,自黃河奪泗入海、運河水量減少淤塞後,朝廷也想了很多辦法,最終不能執行的原因很多,最關鍵的一個就是沒錢!


    “可以!還有一事,白河主流經過天津租界,積水衝垮租界之法可行與否,你們也商量一下,盡快拿出方案,無須紙麵的東西說出來就好,貝勒爺的時間很緊迫,到達津門之前,你們必須拿出一個方略出來!


    再就是海河流域在津沽一帶的橋梁,也要想法子斷掉,一事不勞二主,你們也斟酌一下。”


    雖說三人沒有提出什麽實際的辦法,大多都是在李大成的思路上點頭搖頭,但幾句話李大成就能知道他們三人的肚子裏是有東西的,運河,即便撤迴山東,對李大成都是有用的,這三人可以頂到運河衙門的缺上。


    然後借助桂順之力,李大成要促成對運河的修整,戰爭隻是一時的,長遠之計必須要有,李大成以後的基地,就在山東、直隸一帶,具體是什麽地方,以後還要斟酌的。


    “是!一個時辰之後,學生三人給二爺答複!”


    不得不說這圓滑之人的話,聽著就是受用,與周幀硬嗆嗆的言語相比,圓滑的王勇欽說話比較讓人愛聽。


    “去吧!”


    打發走了三人,李大成瞅了一眼楞噔噔的桂順,顯然剛才說的什麽這廝一點也沒聽明白,或許他隻是不操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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