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子在路過一處“陷阱”時,意外地發現,“陷阱”終於爭氣了,竟然捕獲到了一頭百十來斤重的黑毛豪豬,這下可把他給樂壞了,看來今天是大豐收啊,等迴去將它們變賣,自己的腰包又要脹鼓鼓了……


    想著想著,他的口水下意識地流了出來,來不及去擦拭,他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豪豬“上下.其手”,左右開弓!


    “哦喔,嗷嗷……”豪豬在發出一陣陣悲慘的叫聲後,終於不再掙紮,它已沒了生命的氣息。


    二十來斤的尼龍繩加上二十來斤的大蛇,還有那頭百十來斤重的豪豬,這重量可夠喝一壺的,在崎嶇的芒山中奔走,李二狗子一路可被顛簸得不行啊,氣喘籲籲……


    “他奶奶的西瓜皮,等老子迴去後,定要好好放縱個三天三夜,”李二狗子摸了摸被尼龍繩勒紅的肩膀,不禁有些苦惱,雖說賺到錢了,可這錢是付出自己的血汗賺來的,還差點把小命給搭上了,現在又要扛著這麽重的獵物,從芒山迴到古村,少說也要走半個時辰,還有這可恨的山路,坑坑窪窪的,顛簸得不行。


    為了進賭場,為了喝美酒,為了抱美嬌娘,他咬緊牙關,血液澎湃,渾身充滿了勁,在芒山中不斷哼唱著各種民謠……


    他也不知道在芒山中走了多久,儼然來到了出口,當他的雙腳踏出芒山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甚至有些灼熱。


    “這特娘的是怎麽迴事?老子莫非在這芒山中走了一個晚上?”他愁雲遍布了整張被熱汗打濕的臉,他動身的時候明明才淩晨一點左右,按腳程計算,最多也就一個時辰就走出芒山了,現在望著天上的烈日,哪裏豈止一個時辰啊,怕是五六個時辰都過去了。


    越想越迷糊,他也沒感覺到時間過得有這麽快,自己要真走了五六個時辰的路,腳恐怕早已起泡受不了了,現在他的腳隻是有些酸痛,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


    “管他那麽多呢,反正老子現在出了芒山了,就算那鳥地方再怎麽邪祟,那也不管老子的事了,”他自我安慰道,索性不去想那麽多,大踏步地朝著古村走去。


    “蒽,終於見到希望了,”望著古村那座標誌性建築,古洞橋,他忐忑的心不禁平穩了,皺著的眉頭也鬆弛了下來。


    興許是有些累了,他坐在古洞橋的一處石墩上,稍作休息,等恢複了體力,自己再慢慢趕到集市上去,想那時,集市還沒散。


    天上的太陽越來越“熱辣”,直曬得過往的行人汗流浹背,他們隻好快速地往各自家中趕,迴到陰涼的家,散散熱!


    “我怎麽一點也感覺不到熱呢?”李二狗子呢喃道,內心充滿了迷惑,在烈陽下,他不僅沒留一滴汗,連身體都感覺不到一絲熱意,甚至還有些清涼,仿佛自己是浸泡在水中一樣的清涼。


    “走了走了,狗爺什麽時候也變得像那可惡的詩人般,多愁善感,”他微微地聳了聳肩,站起身來,扛著野豬,背上麻皮口袋,在古洞橋走著。


    在他坐的地方留下了大片的水汽,浸濕了石墩……


    “你看二狗子,今天怎麽水靈靈的!”背後忽然有個同村的高瘦青年調侃道。


    另外一個體型中等的青年很快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他指著李二狗子的腳步,凝重地說道:“你看,他的腳印怎麽會有水呢?莫非他是剛從水裏出來的?”


    “對啊,是不是……”高瘦青年忽然想到了什麽,話語卻戛然而止!


    “別討沒趣,離老子遠些,不然待會兒老子用錢砸死你兩個王八蛋!”人有錢了就是不一樣,李二狗子一想到等會兒腰包要裝不下了,心裏沒來由地充滿了底氣,沒有給身後的兩人好嘴臉。


    “不要管那麽多了,早說過芒山那地方去不得,他還非不聽……”高瘦青年低聲細語道,生怕被李二狗子聽到了,體型中等的青年沒再說話,站在身後觀望著。


    李二狗子迴頭給了他們一個怨怒的白眼,隨即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大口大口地開懷暢飲。


    古洞橋上的行人越聚越多,他們都停下了匆匆的腳步,圍觀著李二狗子,他們好奇的不是他的酒性,也不是他背上豐碩的獵物,而是他身體不流汗,走過的路卻留下了水印,仿佛他那雙鞋子裏裝了無窮無盡的水,才將路麵浸濕了。


    “蒽?”李二狗子皺了下眉頭,好像發現了背上的重量怎麽輕了好多,他將野豬粗魯地甩在地上,將麻皮口袋重重地放了下來,當他解開口袋時,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特麽耍老子呢?怎麽迴事呢?”他苦悶道,麻皮口袋裝著的那條二十來斤的大蛇,不翼而飛了,袋子裏麵空空如也,他反複檢查了袋子,沒有破洞,那麽這條大蛇究竟哪兒去了呢?


    狗子狂飲了三口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大蛇的突然失蹤,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將精美的酒葫蘆往古洞橋另一頭扔去,惶恐地拔腿就跑,也沒顧得上那頭野豬。


    可當他邁開腳走第二步的時候,他就跑不動了,而是身體不受控製,筆直地站立著,雙腳腳跟高高踮起,隻用腳尖著地。


    忽然,他身子向上一躍兩米高,雙腳彎曲著,再垂直地落了下來,平穩地腳尖著地。


    “中邪了?”他自言自語起來,內心漾起了恐懼之情。


    “看呐,二狗子還會跳芭蕾!”


    “還別說,跳得還真像那麽迴事!”


    “可不是嘛,估計專業的都沒他跳得這麽好看!”


    “跳你大爺,你以為老子想跳啊!”李二狗子怒吼道,不是在生他們的氣,而是自己的身體不再受自己的控製,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因為他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狀況,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此時的他,滿臉的驚恐。


    這還不算完,他接下來的舉動才叫人匪夷所思,眾人看得是瞠目結舌。


    隻見他雙眼已無了神采,接著,又是出拳又是出腳,仿佛在與空氣做著搏鬥,甚至自己被自己絆倒了好幾次,翻了好幾個跟頭,等到他再次爬起來,又摔了好幾個狗吃屎,連門牙都磕落了一顆,直挺挺地立在古洞橋上。


    “喲,狗子這是從哪學來的花把式啊!”


    “什麽花把式,人家這叫表演!”


    “什麽表演,人家這叫功夫!”


    “功夫?”


    “是啊,沒見他在打著醉拳呢……”


    圍觀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紜,隻是議論聲中滿是輕鬆的奚落與嘲諷。


    “不對,不對啊!”體型中等的青年連連驚歎道,剛剛還能聽到狗子的聲音,現在他卻鴉雀無聲了,而且他的舉動也太奇怪了,哪有人當著眾人的麵,“裝瘋賣傻”地取悅人啊。


    圍觀的眾人停止了譏笑,冷靜下來後,他們發現事態好像有些嚴重了,李二狗子看上去像是中邪了。


    “事出驚奇必有妖,”一個光頭老漢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捋了捋銀白色的山羊胡子,對著眾人繼續說道,“二狗子確實是中邪了!”


    原本熱鬧無比的古洞橋忽然安靜下來,現場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而局促,沒有人敢再說話,喘著粗氣,看著李二狗子的“自娛自樂”。


    “怎麽辦呢?”體型中等的青年還是沒忍住,開口向老漢問道。


    “看他情形,估計是撞鬼了,我也沒什麽可行的辦法啊!”老漢無奈地攤了攤手。


    眾人一聽撞鬼二字,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拉得冗長,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人打架可以勸,可以講和,可要是鬼和人打架,他們有什麽辦法去勸阻呢?所以,他們都在遠離李二狗子,生怕他身上的孤魂找上自己,那樣就得不償失了,但又沒有一個人主動離開,誰不想看看在這座古洞橋上,李二狗子究竟是經曆了些什麽,搞得自己像個瘋子。


    李二狗子與空氣搏鬥得越來越激烈,鼻子、嘴巴等等都流出了鮮血,他仍然沒有伸手去擦,隻是不斷地在揮舞著雙手,看上去很有節奏感。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他遲早會被自己玩虛脫的,”老漢失落地歎了一口氣。


    “要不,我們去勸阻下他吧,”頭腦清醒的另外一個留著銀色寸頭的老漢插了句話,他不想眼睜睜地看著李二狗子就這樣被他自己耗死,再怎麽說,他們也都是一個村的,在這種緊要關頭,應該沒有人還記仇平日鄰裏間那點不和睦的破事。


    說罷,兩個老漢互相使了個眼色,分兩個方向,呈現包圍夾雜的姿勢,朝著李二狗子的方向走去。


    李二狗子翻著白眼,那雙眼睛卻像覆蓋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地,讓人看不分明。


    兩個老漢才剛剛近到他的身子,就被他揮舞而來的亂拳打倒在地,他們躺在地上,“哎呀哎呀”痛苦地發出了一聲聲哼吟。


    兩個青年趕緊上前,身姿矯健地躲避了李二狗子的亂拳相向,然後將老漢拖了過來。


    “怎麽辦?”


    “誰知道呢?”


    眾人慌了神,七嘴八舌地在商量對策,可是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誰也想不出辦法來。


    “有了!”


    “有什麽?快說啊,急死人了!”


    “找上官芸芸,她不是剛迴到村子來了嗎?”


    “對啊,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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