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覃玲軒靜下心來,不免有些苦悶,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喝童子尿這麽一天,上官芸芸和秀岫都是為了他好,為了根除他身上的病狀,血液澎湃引發的離奇昏迷,可是他內心還是有些過不了喝尿這關,這像是一個結,纏繞在他心中,越纏越死,無法解開。


    上官芸芸憂心忡忡地走了過去,拽緊了覃玲軒的右手,久久不敢鬆開,雖然覃玲軒在自己的“關照”下,已經安然無恙了,但是她還是害怕,深怕覃玲軒像十三年前那樣,離她而去,一去不迴。


    自從覃玲軒走後,她終日思戀,茶不思飯不想,她日夜燒香祈盼禱告神明,她望穿秋水,隻是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再見他一麵,盡管她知道,時候到了,覃玲軒自然會被送迴她的身邊,可是那種思戀的折磨是痛苦的,她終日將這份思戀壓在枕頭下輾轉難眠,好不容易入睡,夢裏都是覃玲軒的身影,而這種痛苦持續了整整十三年之久,她忍受了十三年的相思之苦。


    她絕不會讓覃玲軒受到一丁半點的傷害,但是心裏莫名感傷起來,她剩下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她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時間,為覃玲軒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


    “奶奶,我沒事的,您別擔心了!”覃玲軒微微地聳了聳肩,故作輕鬆道。


    “覃玲軒,別想那麽多了,”瑾兒將身子湊了過來,緊緊地挨著覃玲軒。


    “是啦,瑾兒!”覃玲軒愛撫摸著瑾兒的頭,將雜亂的思緒收了起來,不就喝了一瓶童子尿嘛,有什麽了不起的,比起承受奇香的“胯下之辱”,差得遠了,想到這,他不禁釋懷了,他不想再讓身邊的人再為他操心。


    冉苒望著瑾兒和覃玲軒在秀恩愛、撒狗糧,鼻子不禁酸酸的,他不是嫉妒,而是想起了秀兒,她現在在哪呢?隨著異世界的崩潰而消亡了嗎?自己還有機會再見到她嗎?李萍又怎麽樣了呢?說實在話,李萍和秀兒太像了,她們兩個的關聯無比緊密,秀兒是靈魂,李萍是肉身,也不知道李萍現在在“伊人醉”奶茶店怎麽樣了?她會來看望自己嗎?


    上官芸芸絮絮叨叨一番後,不舍地鬆開了覃玲軒的手,轉身進入廚房,準備為他們擺接風宴。


    秀岫見狀,緊隨其後,一直以來都是秀岫做飯菜的,今天上官芸芸難得有興致,她心裏可高興了,記事以來,她再沒吃過上官芸芸做的飯菜了,在她記憶中,上官芸芸的廚藝可是無比高超的,比她的“道行”都要高上不少。


    “秀岫,你先帶他們去洗澡吧,”上官芸芸忽然吩咐道,看來為了覃玲軒的到來,她今天是要親自露兩手了,當是補償吧!


    秀岫先將覃玲軒和冉苒引入後院的澡堂,她周到的放好了熱水,隨後又親自伸手反複試著水溫,在確定水溫適宜後,她又細致地在澡堂中灑下一小竹籃茉莉花瓣,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自從被謝玉的爪牙抓進謝家後,覃玲軒已經有很多天沒有洗澡了,在重獲自由的當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帶著瑾兒離開了謝家,隨後直接趕往古村了,根本沒有時間洗澡,所以,他在澡堂中泡了整整三十分鍾,總算將身上的汙垢清洗幹淨。


    冉苒望著覃玲軒周遭的水域已經渾濁,甚至有些黑水浮動,不禁給了他一個白眼,心底卻十分難受,覃玲軒這一路確實受了太多苦和無妄之罪了,而他又沒有本事去搭救他,想到這,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澀澀的。


    “一個大老爺們,弄啥呢?”看著冉苒神情複雜,覃玲軒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繼而,往他的方向潑了一道水花過去。


    “玲,好久沒這麽輕鬆過了!”冉苒不甘示弱地迴了覃玲軒一道水花。


    二人就這樣在澡堂中戲水打鬧……


    秀岫帶著瑾兒往她自己的浴室走去,她彬彬有禮地在前方引路。


    “秀岫,我問你個問題?”瑾兒突然放慢了腳步,對秀岫發出了問題。


    “蒽,你說吧,瑾兒!”秀岫性格和瑾兒還是挺相像的,都是那種自然熟,隻要不是自己討厭的人,她們都會敞開心扉,所以都沒什麽心機,很單純,心地也都善良,最重要的是兩個都是美人兒,隨便往哪一站,都是兩道吸睛的風景線,讓人流連忘返。


    “你覺得覃玲軒怎麽樣?”瑾兒認真的神情,不像是在詢問,倒像是有些質問。


    “哥哥很好啊,從小我就一直聽師傅說他的故事,同樣的故事,我已經停了千百遍了,”秀岫友好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她和上官芸芸談論最多的就是覃玲軒,甚至在小的時候,上官芸芸經常把覃玲軒的故事當成睡前“法寶”,哄著她入睡,後來她長大了些,上官芸芸還是津津有味地重複著覃玲軒的故事,上官芸芸永遠說不累,也說不膩,她自己也聽不累,更聽不膩。


    瑾兒不禁露出一個羨慕的眼光,隨即情緒有些低落道:“看來你們是青梅竹馬了!”


    “才不是呢,瑾兒,可別亂說,我們隻是初次見麵,”秀岫趕緊解釋道,事實卻是如她所說,沒有任何出入,在這之前,關於覃玲軒的一切,她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以前是好奇,後來真正懂事後,她也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責任,代替上官芸芸好好照顧好覃玲軒,這不僅是尊師命,也算是對上官芸芸的一種報答,而且從她的口中,秀岫感覺得出來,覃玲軒是個好人!


    “那你們也是意識流的青梅竹馬,可比我好多了!”瑾兒聲音有些低沉,像是泄了氣的氣球,垂頭歎氣,她是倒追覃玲軒的。


    “瑾兒,你是不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直接跟我嘛,沒關係的!”秀岫直奔主題,她從瑾兒的眼神中確實能感受出來,瑾兒對覃玲軒的一往情深,矢誌不渝的愛情忠貞。


    “你喜歡覃玲軒嗎?”瑾兒也不再繞山繞水,直接將自己的想法攤了出來,與秀岫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可不多啊,所以她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探探她的底,自己的心也好安放。


    “蒽,喜歡的,不過不是你們口中那種,我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了‘小主人’,我隻想照顧她,不讓師父操心了!”


    “沒有摻雜男歡女愛?”瑾兒窮追猛打,一問到底。


    “你說哪兒去了,我怎麽會對他有非分之想呢?”秀岫再看見覃玲軒的時候,內心沒太多的觸動,她是真的把覃玲軒當成了自己“照顧”的對象,對他也沒有那種一見鍾情地好感,最主要的是她不敢喜歡覃玲軒,因為上官芸芸不止一次跟她說過,她不能喜歡上覃玲軒,而且在看到瑾兒後,她對覃玲軒就徹底死了心,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你說得可是真的?不要蒙我!”瑾兒的這聲發問像是在“逼迫”秀岫發誓。


    “瑾兒,放心吧,我不會拆散你們的!”秀岫年紀雖小,卻心細如發,再加上,她在“江湖”上的豐富經驗,所以,她知道瑾兒早晚有一天要來找她的,今天正好是個好時機,把底牌攤開。


    “記得你今天說的話哦,”瑾兒徹底吐出了一口氣,皺著的眉毛舒展開來,心中的不安消散了,無影無形……


    “知道啦,瑾兒快去洗澡吧,我等會兒還要去幫師父的忙呢!”秀岫也不是在催促瑾兒,而是實在擔憂上官芸芸,她想結束這裏的一切,然後去廚房搭把手,上官芸芸再怎麽“道行”高,她也始終是個凡人,抵擋不住時光的衝刷和摧殘,她的身體素質已經開始下滑了,所以秀岫無比擔心,她希望能幫助上官芸芸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因為在她心裏,早已經將上官芸芸當成了親生的奶奶,一個使得自己肅然起敬的老人,她是無比尊敬和感恩的!


    當秀岫將浴室的澡盆調好水溫,撒入幾瓣茉莉花後,到了一聲別離開了,直奔廚房。


    瑾兒在得到了秀岫肯定的答複後,將不安的心揣到了心扉裏,上了鎖,怡然自得地在澡盆中泡澡。


    “師父,還是讓秀岫來吧!”秀岫望著上官芸芸忙活得已是滿頭大汗,不禁心疼和愧疚起來,她恨不能將所有的廚房勞務承擔下來,那樣上官芸芸就能閑一會兒了,不用那麽累了。


    “秀岫,為師難得這麽開心,讓為師來吧,你去揪那兩隻雞出來!”上官芸芸並沒有打算“甩手”,看著秀岫的孝順,她無比欣慰,如果她能和覃玲軒在一起就好了,但是條件不允許啊,真的不允許。


    秀岫在接過上官芸芸的吩咐後,快速地奪門而出,之前從雞窩中熟練地將那兩隻強壯的雞揪了出來,她有些痛心地望了它們,之後手起刀落,將活生生的雞變成了即將出現在餐桌上的食物。


    “好香啊!”冉苒聞著燉雞和清蒸雞的香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摸了摸空扁的肚子,肚子卻不爭氣地發出了“嘟嘟嘟”的聲音,像是在抗議。


    “好了,我們出去吧!別讓她們等太久了!”覃玲軒給了冉苒一條浴巾,自己也披上了一條浴巾,二人開始往大堂方向走去。


    上官芸芸、秀岫和瑾兒早已圍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早擺滿了農家菜,她們遲遲不動筷子,就是為了等待二人的到來。


    “桃花釀?”覃玲軒在餐桌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香味醇厚撲鼻而來。當年他從這裏離開的時候,上官芸芸就是用桃花釀為他餞行的,這個氣味,他畢生難忘。


    “喝一碗就好了,玲兒!”上官芸芸知道覃玲軒不勝酒力,身體條件也不允許他喝冷冰冰的酒!


    覃玲軒稱得上那種三杯下肚,爛醉到天明。


    “香,真香!”覃玲軒端著一碗雞湯,一口氣就喝完了。


    “吃飯吧!”隨著上官芸芸一聲令下,大家開始動起了筷子。


    覃玲軒的小半碗飯卻怎麽也吃不完,上官芸芸和瑾兒一直在給他夾菜,碗裏堆積起來的菜都快變成一座“小山”了……


    倒是便宜了冉苒這個酒鬼,他一碗接一碗地飲下桃花釀,他長這麽大,從來沒喝過這麽美味的酒,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真切笑容……


    瑾兒也被上官芸芸的廚藝折服了,她雖吃過不少名廚做的飯菜,山珍海味更是當家常便飯,可她第一次吃到這麽美味的農家飯,這不,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小肚子都撐大了一圈……


    從不飲酒的秀岫,也跟著喝了一小口,直嗆得眼淚直流,惹得眾人哭笑不得……


    舉杯的“棒棒”聲,吃飯的歡樂聲,此刻的他們就像是一家人,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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