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白皙的小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安放。


    她需要曆練,不然以後還怎麽跟覃玲軒走下去,共同經曆那些恐怖的“大災大難”,她現在隻是個雛鳥,再這樣發展下去,她隻能是個拖油瓶的存在了!


    “瑾兒,你沒事吧!”覃玲軒關切地問道。


    “沒事,別擔心我!”瑾兒雙手捏緊,化為拳頭,鋒利的指甲卻陷入進了皮裏,在白嫩的掌心刻出一道道鮮紅的印痕。


    “你說那鬧鬼是怎麽一迴事?”冉苒穩定住了情緒,決定向老農問出鬧鬼的原委。


    “俺什麽都不知道,你莫問俺,”老農瘋狂地搖著頭,看上去有些鬼畜。


    “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俺隻是個鄉下人,咋能曉得那許多啊!”老農特意將拖拉機提速,轟鳴的聲音震耳欲聾,這樣一來,他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追問了。


    覃玲軒苦笑了一陣,看來是指望不上這個老農了,他什麽都不肯說。


    瑾兒幾經嚐試後,終於將自己的恐懼之情收了起來,她眨巴著眼睛,朝覃玲軒疑惑地問道:“覃玲軒,你看那些屍體好奇怪!”


    “瑾兒變聰明了!”覃玲軒讚賞道,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發現了那些屍體不對勁,沒有刻意說出來,隻是想通過冉苒的口,將老農的話給逼出來。


    “玲,依我看,那些屍體的排列像是一個什麽字!”冉苒大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至於是什麽字,他根本看不出來。


    “你說的沒錯,屍體的排列確實是一個字!”覃玲軒不斷地甩著頭,調整身位,從不同方位來查探這個字。


    “玲,你看出什麽來沒有?”冉苒學著他的樣子,觀摩了半天,愣是沒有發現。


    “古!”覃玲軒的聲音變得洪亮,就連身處在拖拉機噪音中的老農也震驚了,他歪過頭,用眼睛注視著那片屍體群。


    “古?我怎麽看不出來?”瑾兒扯了扯衣角,抿著小嘴。


    “我也看不出來!”就算覃玲軒說出來屍體排列呈現的字樣,冉苒還是看不出來。


    “頭朝四點鍾方向,眼睛注視三點鍾方向!”覃玲軒將自己的方法教給了他們。


    冉苒照著覃玲軒的方法去做,卻成了歪脖子,扭轉不過來了,“幫,幫幫我!”他難為情地請求道。


    “瑾兒,你在幹什麽?”覃玲軒剛把冉苒的脖子好不容易掰正,瑾兒卻又成了歪脖子了,眼睛還在上下翻轉。


    “沒,我想看看你是怎麽做到的,”瑾兒隨即自己將脖子擺正,別看覃玲軒說的那麽簡單,脖子往四點鍾方向偏移,眼睛朝三點鍾方向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所以她想嚐試一下。


    “古應該就是代表古村了,看來古村真是風起雲湧啊!”覃玲軒感慨道,內心激動不已。


    “隻能是這樣解釋了,”冉苒雖然無法看到屍體排列的字樣,卻無比信任覃玲軒。


    “走一步看一步吧,該來的,誰也逃避不了!”覃玲軒的話是在安慰他們,也是在安慰自己。


    “老伯,你能不能將聲音調小一點!”冉苒和他商量道,這拖拉機聲音實在是太嘈雜、太聒噪了,攪得他都有些心煩意亂了。


    “是嘞!”老農將車速放慢下來,接著對他們說道


    ,“聲音小了,路程可就遠著嘞!”


    “老伯,帶我們去古村吧!”覃玲軒語氣依舊平緩,沒有絲毫的緊張和局促,他對老農處之以禮。


    “莫去古村,還是隨俺去木子村吧!”老農的想法真稱得上是“風吹不走,雷打不動”,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動搖過。


    “其實,我去古村是要去找我奶奶,”覃玲軒看透了些老農的想法,遂而將自己的“箱底”搬弄出來,希望老農能感受到誠意和真摯。


    “那也不行!”老農毫不客氣地迴絕道,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到目的地你將我們放下就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啊!”老農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神情卻異常堅決。


    “我奶奶還在古村等我呢,她本事可高著呢!”覃玲軒不再跟他商量,而是將奶奶搬出來,希望老農認識她。


    奶奶是有道行的,在農村,迷信是普遍的現象,小到黃曆期程,大到風水秘書,哪一樣不要用到傳統的“迷信”,不要說尋常百姓家如此迷信,就連富貴人家,也同樣篤信不已。


    老農灰溜溜的眼睛直打轉,這次他沒有直接拒絕覃玲軒的話,而是陷入了深思,仿佛在思量什麽緊要的事情。


    “是啊,他奶奶道行可不淺,十裏八鄉的人應該都認識她老人家的!”冉苒“順藤摸瓜”,繼續將覃玲軒的話補充。


    “她叫甚名字,”老農終於開了口,隻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無比正經,一股子認真勁,生怕得罪了人。


    “我,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覃玲軒難為情地擾了擾頭,他離開奶奶的時候,年紀尚小,那時候他哪裏記事啊,再說不管是奶奶還是寄居的姑媽家,他們不曾告訴過奶奶的名字,姑媽貌似並不知道奶奶的真名,覃玲軒幾次三番問起,她都隻是用“她”代替奶奶名字。


    “你這不扯淡嘞,自己奶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叫俺咋個信你!”老農有些無語了,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奶奶名字的,又不是素未謀麵,更不是剛出生時,天人永隔,覃玲軒的話說出去,誰都不願意相信的。


    覃玲軒躊躇著,腦袋裏飛快地閃過奶奶的音容相貌,他在努力搜索和奶奶共同生活的片段,希望借此得出她的名字,即使是他絞盡腦汁,關於她的名字仍然是一片空白。


    “覃玲軒,換個思路想想,”瑾兒在一旁提醒道。


    “對啊!”覃玲軒一拍大腿,腦海閃過一道靈光!


    “我老家是青璃瓦房,竹製的,”覃玲軒將老家房屋麵貌描繪給老農。


    “青璃瓦房恁是多了去了,農村的房子也多數是木製或者竹製的!俺也不知道,你個娃子說的是哪家。”老農將一卷草煙點燃,猛烈地啄了一口,吐出一個大的煙圈。


    “對了,我家門口有一顆百年梧桐樹……”覃玲軒信心滿滿,這顆梧桐樹可不簡單,放眼整個壁縣,再也找不出第二顆來。


    “哦?是她!”老農顯然知道了覃玲軒家在哪,他將剛點著的草煙,滅了,扔在了馬路上,任其火花“吱吱”亂濺。


    “你知道?”覃玲軒繼續問道。


    老農極不願意承認,但思前想後,還是下了決心,不再隱瞞,因為他得罪不起覃玲軒的奶奶。


    “你奶奶叫上官芸芸,”老農話


    語中充滿了敬畏,連眼神和狀態都跟覃玲軒的姑媽姑父一樣,好像所有人提起她,都會不禁肅然起敬。


    “哦!”覃玲軒拖了很長的音,他總算知道奶奶名字了,不然會無比愧疚,對不起奶奶對他的疼愛和關照。


    “她確實道行不淺,人品更是極佳……”老農對她讚不絕口,就像他之前對農村“熱鬧”誇誇其談一樣。


    “那您可以帶我們去古村了吧!”覃玲軒禮貌地和他商量道,俗話說,人熟好辦事,在哪都是不變的真理。


    “別為難俺老漢了,俺何嚐不想幫你們嘞,俺做不到啊!”老農突然愁眉苦臉,眼神裏已沒了光彩。


    “一次,就幫我們這一次……”


    “莫得行的……”


    覃玲軒和冉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老農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毫無迴旋的餘地。


    局麵就這樣僵持住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各自陷入了深思。


    瑾兒突然賊笑一聲,將嬌軀一點點地挪動,靠近老農,之後在車廂中站起身來,櫻桃小嘴貼近了老農的耳朵,嘰裏咕嚕地說道一通。


    老農起初不以為然,隨著瑾兒話語的深入,他的麵容開始呆滯,僵硬,最後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怎樣?”瑾兒將身子縮了迴來,一屁股坐在了草垛上。


    “你這小丫頭,算俺點子背,怕了你嘞!”老農頓了頓,頗為無奈地繼續道,“就一次,俺就破例這一次。”


    覃玲軒和冉苒一臉懵逼,不知道瑾兒究竟是說了些什麽,能將這個一根筋的“老頑固”擺平,他這幾個字可謂是千金難換啊……


    二人從上車到現在,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曾見他改變口徑。


    老農駕著拖拉機,朝著古村方向前進……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開口多說,各自沉默,覃玲軒也沒有問瑾兒到底對老農說了些什麽!


    臨近夜晚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爽的,三人吹著風,不知不覺地入睡了……


    “呲”的一聲,拖拉機停了下來,三人也從各自的睡夢中驚醒了。


    “到嘞,”老農如釋重負,再次拿出一卷草焰點燃,無比享受地吸食起來。


    “總算是到了,”瑾兒伸了伸懶腰,一雙玉手纏住覃玲軒的脖子,嬌滴滴地問道,“待會兒你奶奶問起我,你要如何介紹我呢?”


    “隆重介紹!”覃玲軒含糊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奶奶介紹瑾兒,畢竟離開那麽久了,奶奶是什麽脾性,他早就沒有印象了,萬一她不喜歡瑾兒呢!


    瑾兒有些失落地垂下了頭,用手撥弄著金黃色的卷發!


    一顆百年梧桐下,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穿著一襲質樸的青衣,正倚靠在樹墩旁,她似乎是在守望著什麽,眼睛充滿希冀地盯著前方,那一條黃泥道路……


    覃玲軒不禁熱淚盈眶,奶奶依舊是那麽慈祥、和藹、親切,歲月這把尖刀卻是無情的,在她臉上和身上留下了太多刮痕……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覃玲軒內心無比歉疚,這一去就是整整十三年,這十三年,他與奶奶不曾有任何聯係,他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孝順奶奶,讓她享受到該有的天倫之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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