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安魂人長歎一聲,隻見他的額角開始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覃玲軒還是第一次見到安魂人如此不安,隨即也開始打量起他們所處的地方!


    之前的山穀不見了,列車殘骸也不見了,事故現場堆積如小山的屍體統統不見了,看不到一株青草野花,聞不見一聲蟲吟蛙鳴……


    這裏一馬平川,比飛機場還要平,放眼望去,無邊無際,偶爾凸起的碎石子顯得格外醒目。


    “等等,等等”覃玲軒驚唿著,這個世界更換為另一方天地,但這裏的一切都充斥著灰色,這裏的天是灰蒙蒙的,這裏的雲是灰色的,這裏的地是灰色的,這裏的樹是灰色的,這裏的石頭是灰色的……這個世界的基調就是灰色的!


    “冉苒、郈茩,你們看看我”,覃玲軒看向郈茩和冉苒時,他們竟然也是灰色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冉苒和郈茩更加驚詫,他們眼中看到的情景與覃玲軒是一樣的,他們眼中的覃玲軒也是灰色的。


    隻有眼前的安魂人是正常顏色的,三人滿是疑竇和困惑,這不是那個列車墜毀的小山穀嗎?雖然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了,但是,那個方位他們記得一清二楚,結合安魂人之前說的話,他們三人有一個可怕的猜測:莫非這裏是異世界,這才是異世界最真實的樣貌。


    安魂人解答了他們的疑惑,異世界就是灰色的,草木皆灰,灰色的草木和植被其實並不是植物,他們都是靈魂體,比鬼火更低階的靈魂體,他們沒有靈識,他們隻有進食本能,之前那株含羞草並不叫含羞草,它叫噬魂草……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單調冷清的灰色!這裏沒有生機,卻充滿了殺機,這裏沒有生命,卻隨時都在喪命,這裏弱肉強食,沒有任何約束,自保最好的方式不是躲藏,也不是拚運氣,而是自身不斷強大,在異世界中,區分強大與弱小,隻要憑顏色的深淺就一目了然了……


    覃玲軒感慨著,人間界不是一樣的嘛,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


    可偏偏世上有一種病是治不好的,那就是窮病,窮病是無法治的,因為患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病入膏肓的更是不勝枚舉。


    窮病患者是很可怕的,人窮可以奮鬥,可以改變,思想窮的卻無藥可救,他們窮著窮著都窮習慣了,都窮麻痹了,都窮成自然了,不想上進,不會上進,更不敢上進,生怕把“窮根”弄丟了……


    耄耋之年,他們將一切的窮歸於自己的命運,反正會找等等一大堆措辭,其實,不過是懶癌、賤癌入骨……弱肉強食,這是生存法則,亙古不變的……


    感慨之餘,兩隻灰色鬼魂正廝打在一起,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它們貪婪地互相吞食,卻不敢拚命,最後,一個鬼魂少了半邊腦袋,一個鬼魂失去了整個胸膛……


    “叛徒,敗類……”一聲熟悉的咒怨響起,三人迴頭望去,隻見白衣幽靈匍匐在他們身後,它正怨恨地凝視安魂人。


    安魂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卻沒有迴答它!


    鋪天蓋地的幽藍色鬼火接踵而至,像是蝗蟲泛濫成災的情景,頓時將他們包圍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鬼火,灰色的異世界在鬼火群的聚集下,點綴成幽藍色,異常地詭異!


    原來,之前在迷霧中消滅的鬼火群,隻是這個異世界中的一小嘬,如此多的鬼火,那是有多少生人遇難,


    想到這,覃玲軒心中不免悲痛起來……


    “看來,你們是要動真格了,來吧,都是肮髒的雜碎罷了……”安魂人咆哮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上……”隨著白衣幽靈一聲令下,鬼火群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安魂人邊護著三人,邊迎戰鬼火群,不管是手捏、腳踩、口食還是施放安之幻、魂之滅,鬼火群倒下一大片,又重新聚集了另一大片,它們與迷霧中的鬼火群不同,他們似乎不知道恐懼,向死而生……


    安魂人嘀咕起來:從沒見過它們如此團結和拚命啊,要是它們以前就這樣子,這個異世界恐怕都沒自己什麽事了,今天是怎麽了?鬼火群是著魔了嗎?


    覃玲軒納悶起來,這些鬼火群肯定是受到了什麽巨大威脅,不然,不可能不會連生死都不顧,那個威脅是什麽呢?是麵前的白衣幽靈嗎?應該不是,白衣幽靈隻會迷魂音,等等,迷魂音?


    “星官施令,百鬼伏誅,臨兵在前,鬥者滅魂,破……”覃玲軒施展起破魂咒,如果是迷魂音,再結合發號施令的白衣幽靈,那鬼火群這種拚命就解釋得通了,暗想著自己總算是能幫上點忙了……


    鬼火們抖了個機靈,停止了進攻,覃玲軒正盤算著,隻要破了迷魂音,再堅強的鬼火看著隊友成片倒下,都會心生畏懼的,到時候,安魂人收拾起來就輕鬆多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鬼火群像是收到了什麽命令,像飛蛾般爭先恐後,更不要命地朝覃玲軒撲奔而來!


    安魂人用正常的那隻手護住了覃玲軒,最大的那隻手拿出滅魂燈,最小的那隻手防著從其他地方攻來的鬼火群……


    滅魂燈已經裝滿了,就算煉化這些鬼火,那也是需要時間的,可他們現在,恰恰最缺的就是時間,鬼火群再次集結起來,衝著覃玲軒發動了更猛烈的進攻……


    “玲,這些鬼火是怎麽迴事啊,見到你,像是瘋了一樣……”冉苒用身體擋在覃玲軒麵前,可鬼火群壓根就不理他,也不傷害他,而是繞過他的身軀,直撲覃玲軒!


    滅魂燈無法再使用了,安魂人一遍遍地念起安魂曲,無窮無盡的鬼火喪生,無窮無盡的鬼火再次撲過來,最終,還是突破了他的防線,貼近了覃玲軒……


    “你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覃玲軒深思一會兒,下定決心道,“他們既然不傷害你們,那就隻有犧牲我,以此來平息他們的憤怒……”


    安魂人疲於迎戰,一個不留神,覃玲軒掙脫了他的手,朝著前方狂奔,一時間,他身後飄舞著一條條幽藍色履帶……


    “別犯傻了,你忘了我的話了嗎?誰都可以犧牲,就你不能出任何差錯”,安魂人憤怒道,隨即把郈茩和冉苒一起拋向了鬼火群……


    白衣幽靈見狀,飛起兩腳,直接將空中的二人踹飛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了一陣塵土……


    安魂人萬分著急,自己千萬不能失敗,不然,不知道還要困在這個異世界多久,兩百年了,他已經受夠了,如果覃玲軒一死,怕就是一輩子了……不行,哪怕是做鬼,也不願再呆在這個異世界了,權衡一番後,他決定啟用秘術,安魂舞,每用一次,就要減少他30年的壽元,而他隻能活到280歲,不管那麽多了,先救下那個小子再說……


    安魂人跳起了安魂舞,隻見他手舞足蹈起來,一蹦一跳,左搖右晃……同時,一縷紅光出現,圍繞在他身體四周,奮力地一


    抬手,紅光分化為一束束小紅光,直接飄向了前麵的鬼火群,光束所到之處,鬼火片甲不留……


    安魂舞太過於強大,鬼火群和白衣幽靈根本就無法抵擋……


    “覃玲軒,你記住了,我隻說一遍,那個老不死的不是什麽好東西”,白衣幽靈滿臉嚴肅地說道,“你不要成為他的棋子……”


    安魂人沒有理睬他,繼續跳著安魂舞,施放著紅光束……“該死,那幾隻難纏的老鬼火”,揪著覃玲軒的是幾隻體型大概一米的巨型鬼火,他們架著覃玲軒,對源源不斷追來的紅光束,左閃右避!


    “為了換迴自由之身,怕你是要把覃玲軒交給它吧……”


    “住口,你這個小bich,”安魂人聽白衣幽靈說完臉色拉了下來,一分心,一束紅光從郈茩耳旁射過,一撮頭發被切下,飄入空中……


    “惱羞成怒了吧,我們是來搭救你的,覃玲軒……”白衣幽靈說得無比誠懇!


    “不要聽它蠱惑人心,它也就那點本事……”


    郈茩和冉苒打死也不相信,這個白衣幽靈是這樣來救他的,哪有把他們吃下肚子救的道理?


    “我要救的是覃玲軒,而不是你們這兩個廢物,你們做我的食物,我還嫌惡心,肮髒的人類!”白衣幽靈一眼就看穿了二人的心思,咒罵著!


    “反派死於話多……”郈茩與冉苒“迴敬”道。


    隻見一束紅光疾馳而去,將白衣幽靈的手膀直接斬落,頓時化為了一股黑煙,飄散在異世界中,為保全性命,白衣幽靈落荒而逃,一眨眼,就不見了鬼影!


    “玲?”


    “軒?”


    郈茩與冉苒見覃玲軒沒有迴應,放聲唿喚著,二人憂心忡忡,生怕他已經遇害了!


    覃玲軒將它們的對話聽進了心裏,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見識過白衣幽靈的恐怖和殘忍後,他是不會相信它的鬼話,哪怕它說得再真切……


    隻是,安魂人表現得過於奇怪,他之前說過闖入異世界的人,從來沒有人活著過,後麵,又說漏嘴,所有生人都是由他出麵教育,再扔到了山頂,他為什麽要撒這個謊呢?是為了騙取自己的信任嗎?騙取自己的信任來交給它?既然如此,直接把自己抓走,交給它不就行了?幹嘛要費心費力地搭救自己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然後,最大的那個疑問:那個它到底是誰?


    覃玲軒趕忙搖了搖頭,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如果胡亂猜測,那不是寒了安魂人的心,他在乎的是活下去,隻是很簡單的活下去,隻要他們三個能活下去,其他的根本不用去理會……


    安魂人在鬼火群身後緊緊追趕,速度越來越快,雖然知道覃玲軒現在還是活著的,但是他不敢去賭……


    終於,在鬼火群轉彎的時候,他瞅準一個間隙,飛撲上去,一把將覃玲軒搶了迴來!


    覃玲軒被奪走後,鬼火群像是恢複了鬼智,突然快速飄散,四處逃躥,一會兒工夫,不知所蹤了!


    安魂人仔細檢查了覃玲軒的身體,確定無恙後,長籲了一口氣……


    空蕩的異世界突然想起了一聲聲野獸的轟鳴,如同驚雷,似乎要撕裂這片灰色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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