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真情實意這樣認知的並且打算這樣做的,被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大家夥猝不及防的真摯表白。


    顏挽覺得它的宣言有些像求婚時的用詞。


    她甚至感受到了一點點奇妙的感動,因此她一時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我陪伴你直到你的生命消亡,再將你的殘骸埋入我體內,這樣就能讓你陪伴我到最後。


    明明是用毫無波瀾的語調陳訴而出,卻因為許諾者認真的態度跟它的身份,讓這份承諾有了切實的可行性。


    更加熠熠生輝。


    雖然他們不過是初見麵,可顏挽真切的感受到它說此話的時候無比鄭重,滿腔熱誠毫無虛假。


    顏挽張嘴欲言又止,沉默半餉,最後才問到。


    [你就不怕我對你有壞心,想要害你嗎?]


    它表現的實在是太過於坦然,而這隻不過是他們的初見麵,它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將一顆真心掏出來奉獻上。


    之前顏挽聽它言語中有條不紊,就像是一個思想成熟大人了。


    可現在她發現這不過是她對它的誤解。


    他在某些方麵並不成熟,甚至就像是一個被保護的很好,沒有經受過什麽磨難也沒有被傷害過的幼兒。


    它對於外界沒有的事物沒有戒心,純真的敞開心扉。


    顏挽覺得它有些像義無反顧的殉道者。


    這讓她情不自禁的有些開始替它憂愁。


    [你不會。]


    它這樣十分肯定的迴答。


    [在過往的時間裏,我曾看過我身體上的許許多多的族群在演變著。]


    [有些毛茸茸的小家夥們會團體生活,隻因為他們這樣互利協作,可以更大概率獲得食物,得到更多的休息時間,以及更大的安全。]


    [這樣的團體生活能讓他們更好地繁衍生息。]


    [但他們也並不是總是和諧的,有時也會發生衝突與背叛,這些衝突跟背叛並不會產生好處。]


    [相反,像這些更多的產生衝突與背叛的團體在自然中更容易滅絕。]


    [因此對同伴的謀害以及背叛是違反在自然生存的規律的,在我與你並未產生極大的衝突的時候你不應該害我。]


    [我是你的同伴,這種行為也會導致你的生存能力受到損害,你會失去我。]


    [這種行為十分的不明智,你不會這樣做。]


    他的論證十分的清晰並且具有說服力,隻是顏挽沉默著,很想告訴它,智慧生物的劣根性是很可怕的。


    特別是具有情感的智慧生物,他們會在情感的驅動下做出許多不明智的行為。


    而有些則自私的無可複加,損人利己的事情是他們最愛的事情。


    但是這樁樁件件顏挽還是沒有說出口,她隻是有些歎息的答應道。


    [好,既然你相信我不會做那些事情,那我就不會。]


    [我也不會背叛你。]它迴複的語氣很平淡。


    它總是將那些鄭重其事的許諾說的很平實,但卻比任何的宣言與惡毒的發誓都要讓顏挽信任。


    [剛剛跑到我麵前的那兩個小家夥你看到了嗎?]


    [是的,他們剛剛敲了你一下,需要我幫你敲迴來嗎?]他就像是在很認真的討論什麽嚴肅認真的事情一樣。


    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大家長要為自家受到欺負的小孩子找迴場子。


    顏挽一時失語,無奈的笑了一聲拒絕道:[不用啦,而且你這要怎麽敲迴來啊?]


    [可以的。]它很認真的解釋。


    [這個星球的所有我都可以操控,連同氣體以及天空的飛鳥,這些都是我身體的衍生。]


    [隻要我想什麽都可以做到,而且那兩個小家夥住在地底下。]


    [隻要你想,我可以用落石敲的他們滿頭包。]


    顏挽感覺它怎麽好像突然之間變得幼稚了起來,但她這次沒有再拒絕。


    在知道這樣的報複對它輕而易舉以後,顏挽對邪神眷屬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好感,因此可以教訓他們一下,她當然是樂意的。


    也就沒有推辭的意義了。


    [好啊!]顏挽利落的答應了,語氣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愉快。


    然後她又問到[那兩個小家夥的族群你知道在哪裏嗎?他們是什麽時候在你身上安家的?他們最近又做了什麽?]


    麵對這一連串的發問,它極有條理的一個一個迴答道。


    [我知道他們的族群在哪裏,他們是在15個日落之前來到的,如果按照你口中那兩個小家夥的族群計算方法,那就是45日前在我身上安家的。]


    [他們來到我身上,以後在我表麵挖了個洞,下到深處,居住在地底下。]


    [他們並沒有在在我身上進行什麽其他的活動,除了在洞**休息以及進行無意義的轉圈。]


    [他們就隻來迴的進行長距離遷移,一頭是我身上,另一頭是另一個不知何處的星球。]


    [他們跑的很快,會在短期內就完成來迴的遷移,並且帶迴來很多戰利品,這個遷移活動看起來像是外出捕獵,但這些小家夥稱為獻祭的準備。]


    [獻祭是什麽意思?]它有些不解的詢問。


    [那些小家夥常常提起這個詞匯,但我沒有聽那些小家夥說過這個詞語的含義,也沒有看到他們進行過具體的實踐。]


    [他們隻是不間斷的提起這個詞匯,而且看起來的樣子有點不正常。]


    [讓我有點不舒服的感覺。]說到感覺的時候,它語氣有些奇怪的縹緲。


    因為它身為星球意識,像是不舒服這樣極其主觀的感覺本不應該存在的,也從來沒有體會過。


    可是他偏偏就極其清晰的感受到了,這讓感到難受的同時,有些無法忍耐的排斥這種突兀感受。


    [獻祭……]顏挽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匯,最先一瞬間是一陣空白的茫然,然後五味成雜的心情迅猛的翻湧而來。


    恨意跟憤怒中還醞釀著讓她窒息的悲傷。


    邪神眷屬舉辦的獻祭是一場另類的交易,信徒們建造祭壇,然後通過祭壇短暫的連通另一個世界。


    奉獻上他們的那所謂主上需要的祭品,邪神們會給予他們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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