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曉下樓買需要用的艾草和拔火罐。她一離開,安煜澤馬上拉下臉。


    “李大夫不留在首府,為何要窩在安陽鎮?”安煜澤目光咄咄逼人。


    李文元扶了扶眼鏡含笑著說:“安大少能把王總統趕下台,安陽鎮絕對比首府安全。安大少難道沒感覺來安陽鎮的人越來越多了嗎?”


    安煜澤劍眉上挑:“在下可沒逼著王總統貪汙受賄。”


    “我是平頭老百姓,總統受沒受賄不在本人的關心範圍。我隻求一個安穩的棲身之所。”李文元友善地笑笑,“李家有人出國,有人留在首府,有人投靠厲大元帥,也有人去了秦國。安大少是世家子弟,應該懂李家的做法。而我留在安陽鎮,僅僅隻因為私人原因。”


    安煜澤不置可否地揚揚下巴:“請李大夫替曉曉把脈。”


    “寧小姐身體很好。再說,安大少壓根不信國醫,我說的話您會信嗎?”李文元坦蕩蕩地直視安煜澤。


    兩人互相注視,房間瞬間靜默。


    直到門口傳來寧曉曉的腳步聲,安煜澤重新掛上笑臉。“李大夫免費替人看病,在下深感欽佩。隻要國醫館開一天,房租安家全免。”


    寧曉曉進門聽到他的話,臉上笑意盎然。“我替李叔叔謝謝安大哥。”


    李文元失笑。他堂堂國醫聖手,到任何地方都是座上賓。可在安煜澤眼裏,隻是哄女孩子開心的工具。這身價掉得也太厲害了些!


    迴去的路上寧曉曉全程帶著愉悅的笑容,安煜澤開著車不動聲色地問,“拿到紫炎帝國的護照很高興?”


    “我高興安大哥因為我屈尊看國醫。”寧曉曉含著笑側身瞧他,“外公讓紫炎帝國吃了大虧,這本護照我要了也沒什麽用。萬一紫炎帝國知道我的身份,把我名下的財富凍結,我哭都沒地哭。隻能辜負子軒哥哥的好意。”


    寧曉曉向安煜澤表決心。


    安煜澤平靜地點頭,嘴角勾起的笑容出賣他的真實想法。


    車開迴寧家村時,一個久違的身影出現在村頭。


    “小姐~”趙蘭兒幽怨叢生的喊叫聲讓寧曉曉打了個哆嗦。


    安煜澤加大油門,汽車快速駛離。


    他把車停在寧家大門,冷聲對寧曉曉說:“譚家失去了舒家的照拂,生意虧了本。寧老夫人把一半的宅子租出去,隻怕手頭的現錢已經難以填補譚家的窟窿。趙蘭兒此番前來定是想要借錢。”


    “趙家母女隻顧自己,怎麽可能替譚家出麵。趙家是化坪縣的大戶,因她們母女是絕戶才被趕了出來。安大哥成為駐守化坪縣的鎮守使,她一定是想借用你的身份迴趙家當大小姐。”看清趙家母女的真麵目後,寧曉曉重新審視了她們。對她們的想法也能揣摩一二。


    “我們打個賭,”安煜澤笑道,“如果曉曉輸了答應我一個條件。”


    “安大哥輸了也答應我一個條件。”寧曉曉臉上帶著穩贏的自信。


    兩人擊掌為誓。


    下車等了幾分鍾,趙蘭兒滿頭大汗地小跑過來。她雖然在寧家當了幾年下人,日子卻過得比寧曉曉舒坦,跑幾百米的距離累得氣喘籲籲。


    見到安煜澤冷著臉站在寧曉曉身邊,趙蘭兒停下了腳步。


    趙蘭兒傷心地哭了起來。淚水像瀑布,從眼窩裏傾瀉出來。哭聲中帶著無比的悲慟,好似寧曉曉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趙蘭兒哭得真真切切。寧曉曉變白變漂亮,安大少把她寵在手心。為了她一句話,推遲議會的授將儀式。不顧世人的眼光,在家提前收割未成熟的莊稼。


    很多人在笑話安煜澤。說他有了位村姑未婚妻後,不顧大周四公子的身份,墮落成了村夫。


    趙蘭兒聽到很多人這麽議論,馬上決定迴寧曉曉身邊。即便取代不了寧曉曉,也有希望成為安煜澤的妾。退一萬步來說,像大夫人身邊的貞娘嬤嬤那樣狐假虎威,也比現在強。


    化坪縣已經成為安大少的軍管區。一旦她成為寧曉曉倚重的身邊人,趙家族長也得舔著臉求她迴去。


    聯想到那副美好的畫麵,趙蘭兒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小姐,以前是我錯了。求小姐看在我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諒我。以後我一定乖乖聽小姐的話。”


    “好了,別哭了。我原諒了你。”寧曉曉揉揉耳朵。趙蘭兒以前哭得雨帶梨花的樣子都是假的,真哭的時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誰能保持形象。


    趙蘭兒眼神放光,寧曉曉變漂亮了也改不了蠢的事實,還像以前一樣,她一哭就原諒。她娘能把寧曉曉當傻子哄,她也可以。隻要哄好寧曉曉,以後化坪縣她也能做一半主。


    寧曉曉從車上拿東西,安煜澤接過後兩人一齊往進家門。趙蘭兒緊跟在他們身後。


    寧曉曉停下腳步:“你可以離開。”


    “小姐,你明明說原諒我的!”趙蘭兒用控訴的眼光看她。


    寧曉曉點點頭:“我是原諒了。我花錢雇你們母女,現在雇傭關係結束,不必糾結以前的小事不放。趙嬸給譚老爺當妾,你不適合上寧家門。以後也別來寧家村。”


    趙蘭兒瞪大雙眼震驚地看著寧曉曉:“小姐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姐妹。這話都不算數嗎?”


    “曾經我拿你當姐妹,可你們母女那我當搖錢樹。在你們眼中金錢比情誼重要,我何必和你們談感情?”寧曉曉扔下話進門。


    趙蘭兒想跟進去,被黑子攔在門外。


    安煜澤笑問:“不在她麵前繼續裝蠢了?”


    寧曉曉垂頭喪氣:“娘把她們母女留給我,是想給我上一課‘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本想查出她們受誰的指使坑我,結果發現誰給錢她們就替誰辦事。再裝下去就真蠢了。”


    “寧嬸嬸高見!這個賭是曉曉贏了,想要我答應什麽要求?”安煜澤笑著問。


    寧曉曉勾著他的手說:“乖乖聽話泡腳。”


    安煜澤劍眉一揚:“不如直接拔火罐?你都脫過我的衣服,也不在乎多瞧幾次。”


    寧曉曉馬上放開他的手,羞紅著臉跑遠。


    安煜澤朗聲大笑。


    黑子慢騰騰地走到他身邊:“爺,陳長風已經把柳老師接往化坪縣。趙老頭讓您有空見他。”


    “知道什麽事嗎?”安煜澤問。


    黑子扭了扭手腕:“保安團離開後,有幾批人半夜摸進來偷鳳凰血,還有人想翻牆進來。趙老頭帶人處理了,那個叫趙大的,身手不錯。”


    安煜澤拍拍他:“我會去見趙老頭。你的任務是保護好曉曉,或許很快就有出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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