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開始o裝a進入軍營的楚成宛桀驁不馴慣了,對江蕁這種看上去像個行走的大冰塊的人不來電, 甚至本能地抵觸被alpha標記、被控製這件事, 所以一開始對江蕁的敵意很大, 認為對方是個渾身充滿銅臭味無恥的商人, 也不想因為一個alpha斷送自己的事業生涯, 甚至對江蕁對自己的關心也認為是江蕁想要討好自己的父親, 所以一直無視江蕁笨拙的示好和追求,甚至壞心眼的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丟掉江蕁送給他的花。


    凡此種種, 不一而足。


    但江蕁從未對楚成宛的行為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或者失落,甚至在楚成宛受傷住院的時候, 依舊推了所有的事情, 第一時間趕到場, 照顧他、安慰他。


    因為受傷所以很可能無法繼續執行前線任務的時候,是楚成宛一生中最灰暗的時刻,他經常莫名其妙地情緒失控,無緣無故地衝著江蕁發火,朝他摔東西,或者穿著病號服跑出去喝酒,和別的alpha貼身熱舞,或者當著江蕁的麵喝掉別的alpha遞過來的酒,挑釁地朝江蕁挑眉。


    但是每一次,江蕁都會站在角落裏等他瘋夠了醉倒了,然後任勞任怨地將喝醉的他帶迴醫院,隨即喂他喝下解酒湯,再換掉他滿是酒漬的衣服。


    那樣的溫柔在每一次午夜夢迴的時候,都能縈繞於周身,alpha輕柔又帶著安撫性的忍冬花香似乎宛如上好的安神藥,驅散了久久不散的噩夢和陰影。


    在江蕁的日複一日的精心照顧和陪伴下,逐漸的,楚成宛也不再那麽的暴躁了,情緒逐漸變的穩定下來,不會再跑出去和別的alpha喝酒了。許是接受了自己以後也許再也不能執行前線任務的事實,楚成宛雖不複之前的意氣風發,但整個人也開始變的沉穩溫柔,不需要再眾人麵前偽裝成一個alpha的他逐漸有了一個omega的影子和模樣,連楚成宛的父親都說楚成宛變了,變的他都快不認識了。


    但本以為兩個人的感情就會因此穩定下來的眾人卻驚訝的發現,江蕁在這個時候卻忽然選擇了放手讓楚成宛離開。


    也許是忽然想明白了自己這樣的性格不會是討楚成宛喜歡的類型,江蕁深思熟慮之下,將身體重新恢複正常的楚成宛送迴部隊,然後一個人站在門口看了楚成宛許久,隨即離開了。


    許久之後,楚成宛便收到了來自江蕁的短信。


    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這次話忽然多了起來,對話框裏長長的一段,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和誠懇。


    江蕁說,自己在這段時間也想明白了,愛的價值,由被愛的方式決定。一直以來,他都固執地單方麵對楚成宛好,卻忽視了一個事實愛不是給予而是被接受,如果愛沒有被接受,那就不是愛,不管他付出了多少。他一直單方麵、片麵地認為,隻要真心付出,毫無保留地付出,就能證明自己的愛但這是錯的。真正的愛,一定需要被接受,他之前的付出,實則是假借愛之名但卻行逼迫威脅的道德綁架行為。


    說完這些之後,江蕁還祝楚成宛能找到真正喜歡的人,並表示不會再打擾他了,之後便沒有再和楚成宛聯係。


    楚成宛當時還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隻是稍微失落了一段時間,然後便安慰自己可以找到比江蕁更好的alpha,但這樣的想法在看到江蕁和別的omega站在一起時被全然打碎。


    他想要去找江蕁問個清楚,卻因為部隊紀律森嚴而不得外出,等他好不容易請了假跑出來的時候,去發現江蕁看到他的時候,眼底再也沒有當初的柔情,隻是像對待一個朋友一般,問他最近過得怎麽樣,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楚成宛受不了這樣的落差,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江蕁,想要了解他,但江蕁始終退在朋友的位置上,絲毫不越界,甚至在楚成宛裝醉靠過去想吻他的時候,也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他。


    alpha一旦心硬起來是很難挽迴的,尤其是在重新認識、了解江蕁的日子裏,楚成宛逐漸發現,自己當初對待江蕁的方式有多折辱人的自尊當著麵扔掉送的花、生病住院的時候衝著人家的臉砸玻璃杯子發泄,願意和別的陌生alpha喝一晚上酒、但在江蕁處理工作一晚上沒睡第二天趕到醫院給他喂藥時,即使傷口不小心碰疼一下,他都要扇對方一耳光表示憤怒。


    可恨的是楚成宛這時候才醒悟,驚覺在一次次的任性之中,alpha看他的眼神也逐漸變的心灰意冷起來,然而盡管是這樣,江蕁還是將他照顧的健康出院時,才選擇體麵地離開。


    楚成宛一直覺得他會遇到更好的alpha,但直到那時候,他才意識到,再也不會遇到比江蕁對他更好、更紳士、骨子裏更溫柔的alpha了。


    盡管他在重新想要追迴江蕁的過程中,依舊因為放不下麵子而屢屢對江蕁口出惡言,但江蕁一次都沒有對楚成宛生過氣,他好像總是這樣,無聲地包容著、保護著周圍的所有人,直到因為身體和精神都承受不了的時候,才倒下。


    而在江蕁住院的過程中,全程陪伴在側的隻有他尚在國內讀高中的弟弟江窈甚至江蕁住院這件事,還是楚成宛從江窈的口中無意中知道的。


    看著躺在病床上打點滴、麵色蒼白的男人,楚成宛第一次知道了原來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男人實際上也會受傷和難過,隻不過他從來不肯說,所以他也當做不知道罷了。


    他享受了江蕁的愛,本以為能爽快放下,但最終卻受不了男人不再注視著他的視線。


    之後,楚成宛便變了,他開始變的不再任性,學著怎麽做一個溫柔的omega,怎麽去照顧、去愛自己的alpha,但江蕁卻對他說不必麻煩、不必對自己費心,依舊是自己一個人抗下江家的一切、照顧兩個尚在讀書的弟弟和年邁生病的爺爺、具有精神病的爸爸,接受因為經營出現的失誤而遭到的母親的訓斥。


    或許是連江蕁也不再認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雖然對楚成宛依舊態度溫和,但楚成宛知道,alpha的心冷了,他想要挽迴,但alpha卻說,成宛,你很優秀......你說的沒錯,你值得更好的,我這樣隻會算計的商人,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


    他記得楚成宛說過的每一句話,包括這句......所以到最後,甚至都不再喚他阿宛了。


    溫柔的外表下藏著的是千瘡百孔的心,楚成宛也哭過,也摸著江蕁額角被玻璃杯子碎片劃出的傷口問疼不疼,但道歉來的太遲,江蕁看著楚成宛,隻是說


    不疼。


    他道:“成宛,那些事都過去了,不重要......我們都向前看吧。”


    江窈不知道楚成宛之後是花了多大的勁兒才和江蕁重修舊好的,但他知道,照顧楚成宛那段時間,江蕁在暗地裏準備的和母親爸爸進行抗爭開設的分公司正在準備上市,那段時間哥哥一個人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江窈想都不敢想。


    想要架空爸爸和母親的權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甚至可以說難如登天,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一向堅強清冷的哥哥甚至在酒後抱著他哭過,但宿醉醒來後依舊要頂著頭痛上班、然後再抽空趕去醫院照顧受傷的楚成宛,甚至還要因為身上有酒味被嫌棄。


    後來楚成宛和江蕁重新在一起的時候,江窈曾經問過,如果大嫂後悔了,要離開他怎麽辦,江蕁沉默片刻後,道:


    “我尊重他的一切選擇。”


    他說:“我不知道該怎麽愛他......也許我根本不會愛人,我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迴心轉意,應該是可憐我或者是同情我.......但無論如何,他既然要我和他在一起,我就會照顧好他。”


    所以在楚成宛懷孕漲奶、出現強烈孕期反應的那段日子裏,江蕁幾乎是衣不解帶地貼心照顧著,無論楚成宛說什麽提什麽要求都說好,而漲奶自然也由他上嘴親自緩解,沒有勞煩什麽“取奶器”。


    舒眠和楚成宛相比,說不上誰更幸運,但如果要楚成宛自己說,他一定會選擇像舒眠那樣,始終如一地都深愛自己的alpha,然後好好和自己的alpha談一次戀愛,而不是在傷害別人之後才後悔莫及,差點失去了心愛之人。


    “好好照顧舒眠。”


    不一會兒,楚成宛的消息就發到了江窈的手機上,這樣的語氣不像是幾年前尚且驕傲自矜的他,多了幾分柔和溫雅,細細叮囑道:


    “如果要使用取奶器,用之前一定要記得要消毒,選擇材質好一些的,不然很容易弄疼自己的omega。”


    江窈拿著小本本將這些叮囑記了下來,記完之後給自家大嫂發去了“謝謝”的表情包,之後便迴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裏,舒眠已經等了他許久了。


    omega一見他推門進來,就張開雙臂,委委屈屈地要江窈抱:


    “江窈,抱抱。”


    “嗯,抱抱。”江窈笑了一聲,張開雙臂將自己的omega擁入懷中,順帶虛虛親了一下懷中人的發旋,掌心慢慢在舒眠嬌小柔軟的身體拍了拍:


    “怎麽了,還難受是不是?”


    “有點。”舒眠點了點頭,柔軟白皙的臉蛋在江窈的衣服上蹭出層疊的褶皺:


    “你為什麽出去了那麽久啊。”


    舒眠內心有些不安:


    “你是不是......”


    話音剛落,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漸漸變白了,看著江窈,聲音低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啊........”


    江窈:“.......”


    懷孕的omega容易亂想,江窈也是見過的,但他沒有想到,舒眠心裏的想法,竟然會如此離譜。


    他本來慌張的心情在遇到比他更慌的omega時候奇跡般的安定下來,表情也不複剛才的茫然,逐漸冷靜,像是試圖逐漸成長為一株可以為他人遮風擋雨的樹,開始學著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於是他低頭親了親舒眠的發旋,輕聲道:


    “不會的。”


    他說:“寶寶,既然懷孕了,就生下來吧。”


    江窈捧起舒眠的臉頰,親了親omega通紅的眼尾,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雖然才25歲.......也沒有當爸爸的經驗,但是我會盡力照顧好你和我們的孩子的。”


    “江窈.......”舒眠眼睛更紅了,細看還能看見其中泛起的淚花:


    “謝謝你......”


    “謝什麽啊,傻瓜。”江窈失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傻omega的頭發,然後托著對方的臀部將其抱了起來,讓舒眠攬著自己的脖頸,隨後左手穿過對方的臂彎將他打橫抱穩,然後右手拎著兔子籠子,踢開門往外走。


    “二姐不是在工作室周邊送了我們一套房子嗎?”


    江窈將舒眠放進車裏,笑道:


    “你懷孕了,休息室地方小,床也太硬,我怕你躺著難受......還是帶你去新房子裏麵住著吧。”


    “那我的衣服,和,和.......”那兩個字舒眠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他欲言又止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然後被江窈捏起下巴輕了一下:


    “別急。”


    alpha的聲音帶笑,帶著些許無奈:


    “等到了家,我幫你處理,好麽?”


    .......


    事實證明,前人的經驗還是很有用的。


    取奶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丟到了角落裏,踩在柔軟床單上的白皙腳背猛然繃起顫抖的弧度,隨即又重重落下。


    舒眠仰躺在沙發上,眼神放空,額頭和身上都汗津津的,胸口的脹痛有所緩解,卻再次被酥麻的感覺取代。


    腰被一雙大手牢牢攬住,江窈從他身後湊了過來,抱住他,在舒眠的臉側親了一下,問:


    “還疼麽?”


    舒眠搖了搖頭,隨即轉過身,看了江窈一眼,然後又鑽進江窈的懷裏,小聲埋怨道:


    “擠。”


    他問:“為什麽不去床上?”


    江窈:“......不好意思。”


    他坦率地承認:“你的味道太香了,我實在沒忍住。”


    那股奶香味不知道為什麽對江窈的誘惑極大,他甚至沒能撐到進臥室,兩人親吻發出的水聲甚至蓋過了籠子裏母兔躁動的蹬腿聲。


    “那個兔子好吵。”


    被江窈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對他的吸引力,舒眠有些害羞地側過臉,假裝轉移話題:


    “你買的麽?”


    “嗯。”江窈顯然也發現了,覺得這個兔子活潑好動的有些不正常,但他此刻心情不錯就沒有細想,一邊揉著緩解舒眠身上的痛楚,一邊在他耳邊輕聲道:


    “她叫免免。”


    “綿綿?”


    舒眠動了動耳朵:“怎麽和我一個名字?”


    “是免費的免。”江窈笑:“叫起來是不是很可愛?”


    聽到自己的alpha在誇別的生物可愛,舒眠暗暗吃醋了。


    他不開心地鼓起臉,踢了踢江窈的小腿,道:


    “討厭鬼。”


    “我哪裏又討厭了?”江窈願望,動了一下,手臂不小心按到沙發角落的遙控器,麵前的電視無聲而開:


    “我還不是怕你無聊,所以養一個。”


    “借口。”舒眠伸出指尖戳了戳江窈的臉頰,直到在上麵戳出淺淺的窩:“明明就是你自己想養。”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江窈敗下陣來:“小公主,我錯了。”


    “哼。”舒眠佯裝生氣要哄,隨即背過身,不再看江窈,用眼睛盯著麵前的電視機,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忽然道:


    “新聞裏的是......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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