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莫測的看向他,眸底閃現的不屑刺痛了他的眼。


    聶長淵為什麽會遭遇這些,他難道不知道嗎?


    要不是陳燁和何譯,她的師父此時說不定正滋潤的喝著小酒賞著雪呢。


    如今他這樣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是要做給誰看?


    祁越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心口不自覺堵上了一塊石頭。


    “阿茉,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他問的直接,讓蕭茉不得不收迴了目光:“沒什麽。”


    要不是想起祁閔修說過的良貴妃的野心比他大,她就反問他了。


    左右聶長淵沒出什麽事,她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


    “阿茉,你剛才那個眼神是在懷疑我嗎?”祁越直直的盯著她,好看的俊眉微微蹙起。


    蕭茉抿了一下嘴角,開始懷疑她的猜測到底是不是對的。


    她扭頭看向祁越,犀利的目光軟和了幾分:“陳燁和何譯是你的人,他們挑事難道不是你授意的?”


    “他們是很支持我,可是我從來沒有讓他們做過這種事。”


    祁越轉動著眼眸,想到了什麽,轉身朝永央宮走了迴去。


    蕭茉站在原地看著他雷厲風行的背影,心裏懷疑的火苗再次搖曳了幾下。


    算了,不管是不是他的意思,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等聶長淵迴來後,她該怎麽想辦法讓他遠離朝堂紛爭。


    沈芸站在她身旁,看穿了她的想法,出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姐,我們快迴丞相府吧,這天看著好像快下雨了。”


    蕭茉迴頭衝她一笑:“走吧。”


    兩人穿過宮廊,轉角的時候聽到了兩個太監在討論關於聶長淵的事。


    蕭茉聽到他們提了祁閔修和聶長淵,連忙拉住沈芸躲了起來。


    “聽說宸王殿下臨行前皇上給了一道聖旨,說聶將軍若是不從,就讓殿下就地正法。”


    “真的嗎?可之前蕭將軍還在殿裏的時候,我在旁邊伺候,看皇上對聶將軍的態度是很包容的。”


    “聶將軍這是在挑釁皇威啊,你想想啊,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再大的肚量也不可能容得下一個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啊。”


    “也對,而且這個人越厲害對於皇上來說,威脅就越大。”


    “好了好了,那邊有人過來了,我們不要討論了。”


    ……


    蕭茉靠在牆上,聽完這些話後,腿都軟了。


    師父那樣傲骨的人,不管命令他的人是誰,不想做的事就真的不會做。


    按照他的脾性,這次的事,他恐怕是寧願死也不會跟祁閔修迴來的。


    她是被關了幾天關傻了嗎?為什麽連這方麵那麽簡單的事都沒想到。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要是真傻乎乎的在這裏等,等迴來的是人還是屍體都不一定。


    “芸,我們趕緊迴府,你去備馬,我去準備路上要用的東西,我們即刻啟程去秦山。”


    剛才那兩個太監的話,沈芸也是聽到了的。


    她一臉擔憂的看著蕭茉:“小姐,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宸王殿下知道輕重,不會真對師父下手的。”


    “他可能不會,但違抗聖旨迴來後被問罪的就會變成他。”


    聶長淵和祁閔修都是她心裏重要的人,誰出事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一想到他們已經離開半天了,她就心就突突的快要跳出來了。


    蕭茉加快步子,恨不能長出翅膀飛出去。


    沈芸跟在她身邊這麽久,第一次追不上她的腳步。


    原來一個人真著急起來是這樣的。


    迴到丞相府,慕容姝看到風風火火的蕭茉和沈芸,以為又發生了什麽事,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追到了素棲院。


    隻是她剛進院門,就撞到了出來的兩人。


    蕭茉驚慌失措的拉住差點被她撞倒的慕容姝:“母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就是看你急吼吼的,想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慕容姝本來隻是猜測,但看清蕭茉的臉色後瞬間就肯定了。


    她拉住她的手,眉頭皺成八字:“怎麽了?今早才被解禁,這是又要被關起來了?”


    蕭茉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更怕她聽了擔心,索性隻交代了一下大概。


    “母親,我要離開幾天,別擔心,是去秦山見師父。”


    “現在就去嗎?可是都快天黑了,就算要去也要明早再出發啊!”


    慕容姝不解的看了一眼天色,拉著她就想往屋裏走。


    蕭茉鬆開手反握住她:“我有急事,片刻不能耽擱,這件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我迴來了再慢慢說給你聽。”


    慕容姝原本已經有些鬆懈的心情又被她一句話說的緊張了起來。


    她剛要開口詢問,沈芸就遠遠的喚住了蕭茉:“小姐,馬匹準備好了。”


    慕容姝迴頭看了她一眼,本想再勸勸蕭茉,不料她比她先開了口。


    “茯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替我照顧好夫人。”


    茯苓站在台階下,恭敬的應下。


    慕容姝不明所以又略帶震驚的看著她:“你……”


    她想說,你這是在交代後事嗎?但她不敢說,怕禍從口出連累了她。


    最終,她隻能化擔憂為鼓勵,輕輕抱了抱蕭茉:“出門當心,你要知道,母親隻有你這一個孩子。”


    蕭茉點點頭,收緊手臂的力道當做告別,然後就頭也不迴的走出了素棲院。


    她日夜兼程,一路不歇的想追上祁閔修的隊伍,但都快到秦山腳下了都沒看到他的軍隊。


    皇帝讓他帶一萬兵,說起來規模不小,行走速度不如她快,應該很容易追上的。


    可她沒有追上就算了,連隊伍的尾巴都沒看到。


    第四天,她們翻過高山,在山腰稍作歇息的時候,沈芸看到了山腳下有一支隊伍在疾馳而行。


    她連忙叫來蕭茉查看。


    蕭茉仔細辨了辨,一臉驚喜的揚起了笑,連手裏的餅都突然變得不香了。


    “是他,是阿修,芸,我們走!”


    沈芸跟她一樣高興,連忙收起擺放在地上的東西。


    “太好了,前麵那座就是秦山,小姐,我們走吧。”


    兩人即刻上馬,追了半天眼看就要追上的時候,秦山腳下的峽穀中突然山體滑坡,落了塊巨大的石頭下來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其實真正擋住的是她們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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