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莫測的掃過她,沉寂了片刻,突然不屑的笑了笑。


    “任何人請他他都可以不去,但朕一紙詔書他就得乖乖進宮。”


    “皇上是天子,天子之言任何人都不能違背。”


    達到了想要的目的,良貴妃得意的勾起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笑。


    場下的祁閔修看到他們談話時的表情變化,不禁泛起了疑惑。


    看皇帝的反應,良貴妃說的不像是家常或後宮的瑣事。


    這大過節的,她說出什麽話會讓皇帝有這樣的反應呢?


    祁閔修正在心裏犯嘀咕,就對上了良貴妃投來的目光。


    兩人一對視,良貴妃就似笑非笑的撇開了目光。


    祁閔修原本因發呆渙散的瞳光逐漸凝聚成一個焦點,看著她的眼神愈發寒冷。


    丞相府,吃完年夜飯後,蕭茉就迴了素棲院。


    慕容姝告訴她今晚街上會很熱鬧,讓她去玩,但她想著若隻有她一個去也沒什麽好玩的就拒絕了。


    沈芸聽到這話後,一臉激動的看著她。


    她挑了挑眉,打趣道:“怎麽,有人在等?”


    “嗯,禦林軍輪流值班,阿川是第一批。”沈芸咬著唇角,說的一臉嬌羞。


    蕭茉點點頭,繞著她走了一圈:“哦,這樣啊,可你這身衣服不適合約會啊,來。”


    她牽著沈芸來到銅鏡前,轉身去衣櫃裏拿了一套新的齊腰襦裙出來放到她麵前。


    “換這身去。”


    沈芸看著那衣服,微微張大了嘴巴,連忙推脫:“這怎麽行,小姐的衣服我怎麽能穿呢?”


    “你嫌棄我啊?這衣服我沒穿過!”蕭茉提高音量,把沈芸嚇了一跳。


    她站起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抓錯重點了,我的意思是,我。”


    “大過年的,我也沒給你準備什麽禮物,這衣服當送你的,來,穿上。”


    蕭茉軟下聲音,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劃著。


    沈芸低頭看著那襦裙,嘴角勾起了小姑娘才有的甜美笑容。


    從她的眼神裏,蕭茉看的出來她很喜歡,但她依舊硬著頭皮拒絕接受。


    無奈之下,她隻能放狠話:“你要自己換還是我幫你?”


    這話的流氓程度絲毫不輸下流痞。


    沈芸猛的抬頭,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見她要動手,連忙捂住了胸前:“我自己換!”


    蕭茉得意的輕笑出聲:“就在這兒換吧,我出去。”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沈芸微微愣住了。


    雖然她明麵上是她的丫鬟,但她從來沒有把她當成丫鬟對待過。


    比起府中其他的下人,她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如果沒有她,她和沈寒舟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討飯呢。


    房間外,蕭茉站在門口,望著院外的燈火通明,看到沈芸出來後,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


    沈芸不解的接過,摸著東西不太對勁後立馬還了迴去。


    “小姐開什麽玩笑,這個月的俸祿我已經拿過了,下個月的還沒到時間,我怎麽能拿你的銀子呢!”


    蕭茉麵露不悅的將東西塞到她手裏:“算你的獎勵,喜歡什麽就買什麽,出去玩注意安全。”


    沈芸還想和她推脫,她連忙用眼神製止了她。


    “我的人過個節可不能寒酸,快去吧,不然不讓你去了。”


    沈芸一臉感動的看著她,捏緊了手裏的錢袋:“多謝小姐。”


    蕭茉剛想笑著說不用,人就高興的轉身離開了。


    她尷尬的抽了抽嘴角,突然瞥見了候在門外的一抹小身影。


    “茯苓?”因為不確定她是不是叫這個名字,蕭茉試探的喚了她一聲。


    丫鬟低著頭,畏畏縮縮的站在門側:“小姐有什麽吩咐?”


    “跟我進來。”她轉身走向屋內,坐到桌邊後發現茯苓並沒有跟進來,皺起眉頭又喊了她一聲。


    “連本小姐的話都不聽了嗎?”


    蕭茉平時從來不會自稱本小姐,一般隻有下人不聽話的時候她才這樣。


    茯苓走進來,跪到地上瑟縮成一團:“小姐恕罪,有什麽事您吩咐就是。”


    看著這樣小心翼翼的她,蕭茉不爽的皺起了眉頭:“起來說話。”


    茯苓稍稍抬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她的目光後連忙站了起來。


    這位大小姐收拾人的手段可不一般,她在心裏感歎。


    要是大過年惹到她不高興被弄死拉去亂葬崗就劃不來了。


    “以前你跟在林氏身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蕭茉淡淡的問道。


    茯苓就是林氏溺死當天被她打了幾下的那個小丫鬟。


    後來,她看她生的白淨可愛,就將她留在了素棲院。


    她沒有和她接觸過,連見都沒見過幾麵,以為她是被林氏虐待了才這樣唯唯諾諾的。


    卻沒想到,她問出那句話之後,她居然像老鼠看到貓一樣害怕的搖了搖頭。


    “嗯?意思是我比林氏更可怕?”蕭茉有些吃驚的看著她。


    茯苓緊抿著唇瓣,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後又連忙擺手。


    “不是的,你沒有她可怕,哦不對,小姐你不可怕。”


    蕭茉眯了眯眼眸,瞪著她:“你撒謊,你明明就在怕我。”


    茯苓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我哪兒可怕了?就因為我當初打了你幾下嗎?那是有原因的,我……”


    蕭茉一時情急,居然解釋了起來,好在她反應迅速,關鍵時刻止住了聲兒。


    茯苓將頭垂的低低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看她像是被嚇到了的樣子,又想到剛才她和沈芸的交流可能被她看了去,心裏難免委屈。


    她不再跟她討論誰可怕的話題,起身到屋裏拿了和沈芸一樣的多的銀子出來遞給她。


    “這是你的,拿著吧。”


    茯苓吃驚的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


    蕭茉將東西塞到她手裏:“以後沈芸不在了,你就在我身邊頂替她的位子,好不好?”


    看小丫頭一臉疑惑的樣子,她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她比你年長,以後嫁人了,你來做我的貼身丫鬟。”


    經她這麽一解釋,茯苓這才聽懂了。


    見她沒有反應,蕭茉再次問道:“怎麽,不願意?”


    茯苓連忙搖頭:“奴婢願意。”


    “行,願意就行,這錢你拿著,今晚放你假,出去玩吧,丫鬟也要過年的嘛。”


    蕭茉拍了拍她的肩膀,衝她微微一笑。


    她愣愣的看了她片刻,緩緩勾起嘴角:“奴婢多謝小姐的賞賜。”


    “去吧,注意安全,早些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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