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祁閔修張了張嘴,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淩溯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開口:“殿下,屬下覺得蕭將軍不是那樣的人。”


    “廢話,本王會不知道嗎?”


    “那您剛才……”


    祁閔修厲眼看向他,眸中閃過一絲銳氣:“我隻是想讓她哄哄我而已,她倒好,把自己說成那樣的人。”


    “蕭將軍剛才那開心的模樣,好像是有什麽話要對你說呢。”


    “她現在生氣了,你說該怎麽辦?”


    淩溯垂首撓了撓頭:“這,屬下未曾和女子交往過,不知道該怎麽辦。”


    祁閔修沒好氣的瞥著他,:“哄人都不會嗎?”


    你會你還來問我?


    淩溯在心裏嘀咕著,但麵上卻揚起了笑容:“殿下要是低頭認錯,蕭將軍一定會消氣的。”


    “你說什麽?”祁閔修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眉毛都快飛起來了。


    “本王什麽身份,憑什麽先低頭,再說,剛才本王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是她先開始的。”


    淩溯無奈的看著他:“殿下說的也有理,那就等蕭將軍氣消了來給你道歉吧。”


    他說這話看似是站在祁閔修這邊的,但語氣硬朗的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在說反話。


    祁閔修冷冽的眸光在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這種話的時候更寒了幾分。


    此時此刻,兩人周圍的氣氛異常的讓淩溯跟了他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感到不安。


    遠處,一個宸王府侍衛打扮的人騎著快馬停在了他們麵前。


    來人越下馬,走到祁閔修跟前單膝跪下:“屬下有要事稟告。”


    祁閔修目光轉移,麵無表情的看向他:“進來說。”


    城外,蕭茉心裏堵著一口氣沒地方撒,便揚著馬鞭一路狂奔。


    沈芸剛才在宸王府外的時候聽到了她和祁越的談話,知道她此時的心情。


    不知道該怎麽勸就隻能使出渾身解數緊跟在她身後。


    行至郊外,蕭茉放慢了速度,這時的沈芸才勉強能和她並排。


    “小姐,發泄完了嗎?”


    蕭茉看向她,麵色不悅的又轉迴頭看向前方:“發泄什麽?”


    “我知道宸王殿下剛才說了不中聽的話,但你迴的那句更不中聽啊!”


    “是他先開始的。”


    沈芸抿著唇,微微皺起眉頭:“可是,你難道就沒從殿下的話裏聽出別的東西嗎?”


    蕭茉不解的偏過頭,慍怒的眉眼轉為疑惑:“什麽東西?”


    “我站那麽遠都聞到一股酸味,你站他麵前都沒聞到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


    “吃醋啊,宸王殿下他吃醋了,你聽不出來嗎?”


    要說吃醋,蕭茉就更不解了。


    “他吃什麽醋,昨天晚上我被侍衛攔下的時候他不在場嗎?


    嗬,還說去找皇上問清楚,結果呢,沒把皇上的話帶來就算了,連他都沒迴來了


    今天早上相見的時候,他沒有給我解釋,我沒生他的氣就算不錯了,他還跟我鬧脾氣


    吃醋就吃醋,以為我會去哄他嗎?既然那麽喜歡吃就多吃點。”


    蕭茉一通亂罵,堵在心中的那口氣才算發泄完了。


    沈芸咽了一下口水,剛想開口再勸,就被蕭茉嚴聲打斷了。


    “好了,不許再提他了,許仁川將軍前些日子迴來了,聽說受了點傷,如今在東軍營養著,我們去看看他吧。”


    聽到許仁川三個字,沈芸的臉色立馬變了,連忙點頭應道:“那我們快走吧!”


    當初在北夷,她和沈寒舟跟隨蕭茉以後,這位許將軍可是格外照顧他們的。


    怪不得,蕭茉要一路往城東來,原來是早就有打算的。


    軍營裏,許仁川見到蕭茉的那一刻就像兄長見到親妹一樣,兩人一坐下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這次外敵來犯,規模雖然不大,但我方的損失也頗為嚴重。”


    蕭茉擔憂的看著他:“說說看你們是怎麽個打法。”


    許仁川把他們的戰鬥經過描述給了她聽,聽完後,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姬昂山的背後有一道峽穀,那裏易守難攻,你們應該在那裏埋伏,再將人引過去一網打盡。”


    許仁川笑著笑著搖搖頭:“你都能想到的我怎麽會想不到呢?


    敵人攻打虞城是從捷行山過,我們的人去引他們,他們根本不上道。”


    蕭茉歎了口氣,起身給他講解著她的想法。


    “你這樣去引,傻子才會放棄直線攻打路線去繞路呢!


    依我看,你應該先在兩座山的必經之路設立兩個營點,再把軍營裏的人分為三撥


    兩波作為明處的人留在軍營,另外一撥則埋伏在暗處


    這樣的分勢必定會引起敵方的探究,此時你再營造出姬昂山這邊的軍營兵力比捷行山弱的假象


    當敵人的探子發現這點後,不用你去引,他們也會先來攻打姬昂山這邊


    此時你那撥暗處的人早已埋伏進了山穀,他們一來就是送死。”


    許仁川認真的聽著蕭茉的講解,眼裏的讚賞之色愈加濃烈。


    雖然當初在北夷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她的頭腦了。


    但時隔幾年,再次聽到她這樣的發言,還是讓他小小的震驚了一番。


    “你這招在兵書裏都找不到對應的形容詞。”許仁川開著玩笑看向她。


    蕭茉迴以他一個開朗的笑,重新坐迴位子上。


    他側過目光看向她身後的沈芸,不解的問道:“怎麽隻有沈芸一個人,沈寒舟呢?”


    蕭茉拿起茶杯的手頓了頓,笑著吹了吹浮在表麵的茶葉。


    “他在含雀嶺慕容將軍的身邊,如今應該學到不少本事了吧。”


    許仁川不知其中緣由,不敢隨意揣測。


    “慕容將軍可是朝廷重臣,國之棟梁,沈寒舟跟著他不會差。”


    蕭茉不想繼續討討論這個話題,斜過身子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


    “聽說你受了傷,傷哪兒了?”


    對於蕭茉的關心,許仁川很是感動。


    他垂下眼眸,有些慚愧的笑了笑:“被敵人用千斤錘擊中了胸口,有些內傷,但並無大礙。”


    蕭茉秀眉微皺,捏起他的手腕把起了脈。


    “什麽沒有大礙,都氣血鬱結了,要是不好好治療修養,是會落下病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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