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陣的憋悶,似乎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嗓子眼,讓自己無法唿吸,


    摸了摸胸口,衣領下麵掏出來自己的項墜。


    那是一顆珠子,是當初從爺爺留下的小木盒中拿出來的。


    “也不知道,爺爺給我這顆珠子做什麽......”


    轉眼間,天已大亮,陳韜和浩子各自拿了東西,跟著葉蓉一起叫了一輛車。


    車一路往西,沒多久出了鎮子,又徑直走了幾公裏,到達一片人跡罕至的荒漠邊上。


    陳韜舉目四望,發現周圍全是金色的沙丘,隻有那麽幾戶人家孤零零的立在這天地之中,好不荒涼。


    遠遠地傳來幾聲駝鈴響動,進入茫茫沙漠,光憑兩條腿不成,沙漠之中跋涉艱難,寸草不生,又容易迷失方向,稱得上死亡之海。在諸多牲口中,唯有駱駝適合長距離穿越沙漠,駱駝身上有駝峰,能夠忍饑耐渴,可以在大漠之中跋涉十來天不吃不喝,扁平蹄子下又有厚厚的肉墊,不易陷入流沙,平穩如山,奔跑如風,而且比較馴服,擁有很強的識途能力,加之駱駝高大,一峰駱駝可以負重一百八十公斤左右,行走於死海狂沙之上,沒有比駱駝更好的牲口了。如果能找來一隊駱駝,以及經驗豐富的向導,穿越流沙的危險才會降到最低。


    葉蓉走到了一處房舍之前,推開了籬笆院門,用一種陳韜聽不的語言朝著屋裏喊了幾句。


    半晌,出來一個瘦巴巴的老頭,腦袋上裹了灰布氈帽,上麵掛著一副纏了布邊的防風鏡,脖子上還繞著一條灰紅色的紗巾。


    “葉小姐來了嘛,這下好了,可以出發了。”老漢出了房門,從後院牽出來四匹駱駝。


    “這是找的向導,周遭這鎮子上,隻有他肯帶我們去沙漠深處。”葉蓉解釋道。


    “這個嘛,你們放心!想我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那可是橫穿了沙漠活著迴來的,隻要價錢到位,多遠都可以走!”老漢名叫塔克吉,是一個維族人,興許是在沙漠生活的久了,皮膚被曬的黝黑,臉上一圈的絡腮胡亂的跟路邊的雜草似的。


    葉蓉應該是早有準備,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上多了兩個背包,陳韜接過,裏麵裝了不少的東西。風鏡圍巾、狼眼手電筒,壓縮幹糧,手持照明信號火炬還有幾把折疊鏟和匕首之類的武器。


    四人盡量輕裝,另外雇了兩匹駱駝帶足了水,又塞了幾大包風幹肉。這才踏上了沙漠之行。


    走之前,塔克吉老漢取了一張毯子,不緊不慢地鋪在黃沙上,人跪在上麵,雙眼微閉,神色虔誠,張開雙手伸向天空,然後又交叉於胸,低頭念誦著陳韜聽不懂的經文,之後虔誠了磕起了,頭幾乎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他這是搞什麽?”浩子不解。


    “你們外來的人不懂!”塔克吉祭拜完收了毯子:“對沙漠,要心存敬畏,我在替你們像沙漠真神禱告,求他保佑我們能順利迴來。”


    駝鈴響動,四人行進在沙丘之上。


    “我不喜歡駱駝,又髒又臭,還會吐口水。”浩子騎在駱駝背上,手上抓著韁繩。


    “這位小兄弟,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嘛!”塔克吉老漢揚了揚手上的鞭子,“這個駱駝嘛,就是人類的朋友。當年我在沙漠裏,全靠著駱駝才呢能活下來,關鍵的時候,它會救你的命!”


    葉蓉摸了摸駱駝頭上的毛發,笑道:“我覺得還好,這些駱駝挺可愛的。”


    陳韜笑笑,沒有說話。


    烈日懸空,放眼望去,隻有無盡的黃色沙丘。真正的走在沙漠之上,人能體會到它的可怕。


    起初的路還好,沙漠邊緣長了很多灌木,甚至可以見到放羊的,初始的這一段路程,按照塔克吉老漢的話說,根本不算是沙漠,但是到了人跡不至的沙漠深處,空氣中沒有一絲風,冒火的太陽懸在天上,沙子碰到皮膚,都會燙出一個坑。


    沙漠上晝夜溫差大的離譜,白天幾乎曬成了人幹,天黑之後又能把人凍死,途中經過的全是苦水海子,無從補給,即使口-唇幹裂,也舍不得多喝一口水。


    眾人為了避開中午的烈日,幾乎都是連夜趕路,幾天下來,人還沒到地方,體力就先撐不住了。


    明晃晃的炙熱很難抵擋,每個人臉上都曬起了一層幹皮,一路上沒什麽話語,誰也沒心思再多說一句。期間遇上了一次沙塵暴,雖然並不是很大,但也也不好受,不知吃了多少沙子。


    在駱駝背上騎得久了,身下一陣的酸疼,屁股都要失去知覺了。太陽漸漸落山,空氣又熱又悶,壓的人喘不過氣。


    陳韜的嘴上裂開了好幾個口子,身體似乎快要到達極限,但他還是逼著自己撐下去。


    葉蓉手上拿著路線圖和指北針,不停地修正著幾人的方位。


    這是一片流動性大沙漠,大風吹動沙丘,地貌一天一個樣,沒有任何特征,雖然葉蓉手上有一張電子形成的路線圖,但對於沙漠,來說那條紅線可遠遠不夠,多虧了經驗豐富的塔克吉老漢,一路上雖然艱難,卻也避過了不少的風險。


    畢竟,隻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過去的時間裏,這裏應該曾有人類活動過,偶有一些斷壁殘垣,隻露半個屋頂的古堡、房屋、塔樓,底下大半截都被埋進了黃沙裏。


    在沙漠中給陳韜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楊,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會相信沙漠中也有樹。每一棵樹都像一條蒼勁的飛龍,所有的樹枝都歪歪斜斜地伸向東方,放眼望去,如同一條條真龍在沙漠中奔跑。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曆經了上千年,很多胡楊早已枯死,樹幹被風沙吹得都快平貼到地上,但是它仍然沒倒下。


    落日的餘暉映紅了天邊的雲團,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籠罩上了一層霞光,幹枯的胡楊和波紋狀的黃沙,都被映成了金紅色,濃重的色彩,在天地間構成了一幅壯麗的畫卷。


    見了這種景色,眾人都不禁精神為之一振,葉蓉取出了背包中的相機,將這如夢似幻的風景記錄了下來。


    在大家都被美景所醉的時候,陳韜卻發現塔克吉老漢盯著西邊的落日出神,臉上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不安,


    陳韜看他臉色不太對,忙走過去問他:“老爺子,怎麽了?是不是要變天了?”


    雖然沒有來過沙漠,但是陳韜從塔克吉的眼睛裏,讀出了一絲擔憂。


    這已經是陳韜他們出發的第五天,進入沙漠深處的第三天了。


    “要起風了,而且這次風暴會很大,築了沙牆也擋不住,這一次要是挺不過去,我們都會被活埋在沙漠裏。”


    陳韜聽他這麽說,知道這事不是鬧著玩的,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是真遇上的大沙暴,他們可沒有地方躲避。


    陳韜吆喝了一聲跳上駱駝背想招唿大夥快走,卻見塔克吉老漢慢慢悠悠地從駱駝上取出他那張毯子,不緊不慢地鋪在黃沙上。


    這麽些天下來,幾乎每一次出發前,塔克吉老漢都會像他口中的沙漠之神祈福禱告。


    陳韜見他如此氣定神閑,以為他說晚上要起大風暴的事沒有多嚴重,也就隨之放鬆了下來,正想著和浩子他們一起欣賞這難得的沙漠風景。


    誰想到塔克吉禱告完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身體好像擰緊了發條,三下兩下卷起毯子,彈簧一般地躥上駱駝,打個長長的口哨:“噢呦呦呦呦……快快地跑嘛,跑晚了就要被埋進沙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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