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帝當天夜裏就去了,隻是相比開平帝的喪事,更重要的是新帝登基大典。


    “大行皇帝將停靈一月受百官和百姓祭拜,新帝陛下的登基大典隻能在一月後。”宋閣老道。


    江玄淩頷首。


    “還有就是三皇子?”宋閣老看向江玄淩,想知道他有什麽意見。


    “能如何,如實說。”江玄淩道。


    宋閣老點點頭,就聽江玄淩問:“大皇子可有下落?”


    宋閣老不知道江玄淩問大皇子,是不是存了斬草除根的心:“昨夜聽三皇子的意思,是派了人去半路劫殺。”


    江玄淩聽完不語,而是看向一邊正在吃飯的鍾離辰:“有事嗎?”鍾離辰捧著碗,現在他就像被無端裹上戲服推上舞台的戲子,表麵淡定,其實內心慌的一批。


    “宋閣老問大皇子,殿下打算如何處置。”眼下鍾離辰還沒有正式舉行登基大典,因而江玄淩十分守禮的保持原來稱唿。


    “我。”鍾離辰捧碗的手發白,在江玄淩的注目下,目光躲閃:“先找到人吧。”


    “嗯。”江玄淩點頭。


    紫極宮為曆朝曆代皇帝的居所,如今鍾離辰還未登基,加上昨天才發生了那些事,故而鍾離辰還是住在原先的隨雲殿裏。


    宋閣老走後,鍾離辰問出心頭一直想問的問題:“侯爺怎麽會把我推上這個位置。”


    “殿下不想嗎?”江玄淩問。


    鍾離辰搖搖頭:“不想。”


    兩人均是一默,隨後鍾離辰才硬著頭皮說:“要不換個人?”


    江玄淩開口:“不換。”


    “哦。”鍾離辰腦袋一耷。


    見到鍾離辰如此模樣,江玄淩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事已至此,殿下還是振作起來,朝中諸事還要殿下挑起擔子。”


    完了,自己的鹹魚生活。鍾離辰絕望。


    話雖這麽說,但實際上朝中許多事務還是江玄淩和六部尚書以及內閣幾位大臣一道處理,最後需要鍾離辰處理時已經沒有多少。


    “江玄淩如今大權在握,新帝又是一個不頂事的,怕是以後朝廷就是他的一言堂。”


    “是啊。”


    一牆之隔處,鍾離辰在太學的時候壓根沒人教他為君之道,如今一朝繼位,這些都是要臨時惡補。看了一天的《君子策》,鍾離辰頭暈眼花,遂偷偷溜出隨雲殿放放風,誰料就在這裏聽到了牆角,說的還是江玄淩。


    牆那邊,說話的人也許也是怕有人聽到,說了幾句就匆匆離開。鍾離辰靠著牆蹲下,他自然是信江玄淩的,就是其他人麻煩。


    文淵閣。


    江玄淩坐在首位,其次是宋閣老為首的內閣和六部尚書以及嶽三川等人。


    “我派人順著大皇子封地的路,並未找到大皇子。不過在一處山腳下發現打鬥的痕跡。”嶽三川道。


    “難道是三皇子派去的人和大皇子起了衝突?”


    “沒有見人,也不知大皇子是否還活著。”說完眾人臉色有些微妙,以前大皇子也是競爭皇位的一員。沒想到後來榮登大寶的會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若是大皇子平安迴來,恐怕又是一攤亂局。


    江玄淩將眾人的心思收入眼底,他自然是希望大皇子死在外麵,“沒找到就還有一分希望,說不定大皇兄正等著我們去救。”說話的是鍾離辰,他從文淵閣外進來。


    雖然鍾離辰還沒有登基,但新帝的帽子已經實打實的戴在他頭上,眾人連忙起身:“殿下。”


    “父皇教導我們要友愛手足,如今大皇兄生死不明,本皇子很是擔心,一定要動用所有力量找迴大皇兄,好好的找迴,知道嗎?”


    “是。”


    鍾離辰看著江玄淩,見對方直直看過來,心頭暗忖:侯爺最近怎麽迴事,老是盯著自己,難道是因為他幫自己得了皇位,想自己獎賞他嗎?,“父皇還未下葬,諸位大人若無事就去守靈吧,對了,嶽大人和侯爺留下。”


    “是。”這些朝臣都是人精,從鍾離辰的話語中得出,新帝很是信任戰西侯,自己想要多話,不是拍馬屁而是拍馬蹄上去。


    很快,文淵閣中隻有鍾離辰,江玄淩和嶽三川。


    江玄淩道:“殿下是有什麽要吩咐的?”


    鍾離辰舌頭一絆,才道:“我看了地圖,大皇兄失蹤的地方離匈奴很近,聽聞大皇兄的母家有匈奴血脈,你們說大皇兄會不會逃去了匈奴。”


    其實鍾離越母家有匈奴血脈這事鮮少有人知道,鍾離辰也是突然想起《權臣》書中的一段劇情,至於為何這會說出,他相信麵前這兩人肯定比他知道的還多。


    果不其然,嶽三川若有所思:“這事我倒沒有想到。”


    “侯爺。”鍾離辰眉頭微皺,他想起來一件事,“你說賀玉章?”


    “嗯。”江玄淩頷首。


    一旁的嶽三川不解:“你們再說什麽?”


    江玄淩沉吟片刻:“我立刻傳信給南家軍,嶽大人,即日起嚴查進京的人,決不允許任何危險進入京城。”


    “還要戶部和兵部尚書,讓他們最好準備。”鍾離辰補充道。


    江玄淩讚許道:“殿下說的不錯。”


    “你們說的是?”嶽三川隱隱有了猜測。


    “還有半月就是大行皇帝出靈和殿下登基大典,嶽大人切勿出錯。”江玄淩答非所問。


    “是。”


    開平帝還未下葬,皇宮掛白,行走的宮人披麻戴孝將聲音放低,生怕擾了帝王安息。


    奉天殿,一片縞素,開平帝就停靈在此處。


    眼下正值七月底,天氣正熱,為了保存開平帝的屍身殿中特意放了許多冰塊,一進去寒氣刺骨。


    殿中,鍾離辰和一眾兄弟姊妹跪在靈前給開平帝燒紙焚香。


    “七弟。”自開平帝死後,鍾離江就一直在奉天殿守靈,一身單衣在成堆的冰塊麵前毫不起眼。


    “你冷。”鍾離辰看到他發紫的唇。


    鍾離江搖搖頭,神情羨慕又略顯別扭的說:“七弟,恭喜你。”


    鍾離辰懂他的意思,自己得來的皇位實在是和天上掉餡餅沒有差別:“嗯。”


    鍾離江低下頭,心裏想著自己好像也沒有和鍾離辰結過仇,就是關係一般,早知道就打好關係。鍾離辰視線落迴麵前的火盆,伸手放了幾張紙錢:“父皇還有幾日才出靈,你們年紀小尤其是幾位皇妹,迴去歇著吧。”


    “七哥,我們不累。”


    “七哥。”幾個公主怯生生的說。


    鍾離辰迴頭看了一眼跪在後麵的嬪妃,為開平帝孕育了子嗣的還好。沒有生過孩子的一臉慘白,簡直和躺在棺槨裏的開平帝無二:“規矩並非是死的,德公公,安排諸位皇子公主和娘娘迴去休息。”


    “七殿下。”皇帝的位置已經實打實落在鍾離辰身上,平日再趾高氣揚的嬪妃也失了脾性,“我們還是在這裏守著。”


    “真心想守著?那看著別人迴去睡覺別眼紅。”鍾離辰道。此話一出,平日金尊玉貴的嬪妃和皇子公主開始動搖,他們留在這無非是怕失了規矩,獲罪而已。


    “臣弟告退,臣弟明日再來。”鍾離江也算是有點了解鍾離辰,跪下磕了個頭就拉著自己冷得直哆嗦的母妃離開。有了他帶頭,奉天殿裏沒一會人就走得一幹二淨,對此鍾離辰竟對自己的父皇升起一種詭異的同情來。你看,你多失敗,都沒有人願意一直守在你身邊,送你最後一程。


    “殿下。”江玄淩來的時候鍾離辰還跪坐在靈前,“殿下讓他們迴去,自己怎麽留在這。”


    “左右無事。”鍾離辰眼眶被殿中紙錢燃燒的煙霧熏的有些發紅,江玄淩遞過去一張手帕,“謝謝。”


    “殿下不用客氣。”


    將帕子捏在手裏,鍾離辰好似下定了決心:“聽聞父皇下葬的時候,未孕育子嗣的嬪妃都要殉葬,我想放了她們,活人殉葬,總歸殘忍了些。”


    “殿下想放就放。”江玄淩迴道。


    鍾離辰聞言詫異地抬起頭,就聽江玄淩繼續說:“殿下以後是這天下的主人,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鍾離辰心裏發慌:“我不行,我做不到。”


    “殿下可以。”


    “那你了?你會幫我嗎?”鍾離辰相信江玄淩不似那種玩弄權術的權臣。


    江玄淩勾勾嘴角:“嗯。”


    連日緊繃的心放下:“那天我聽到有人說你壞話,但是我相信侯爺。”


    江玄淩眼裏帶笑:“臣多謝殿下信任。”


    他好像在笑,鍾離辰抬頭看過去,目光對視間耳朵忽的發燙,鍾離辰忙的別開臉:“侯爺既然來了也給父皇上柱香吧”


    “嗯。”看著江玄淩跪下,鍾離辰突然想起自己和他名義上還是夫妻。如果以後自己當了皇帝,朝臣肯定會提起,那時候該怎麽辦?


    “殿下,走吧。”江玄淩的聲音響起。


    “好”在走出奉天殿那刻,鍾離辰恍然想起自己剛才說的是:給父皇上柱香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寫:《送上門的徒弟不要收》


    文案:鬱長白穿書後,拳打係統,腳踢劇情,終於成為穿書擺脫係統第一人。


    但鬱長白貴為一宗之主,雖然宗門有點小,加上他才兩個人,為了宗門可持續發展。


    所以,鬱長白還是決定下山收徒。


    不過為了避免劇情線,他跑得遠遠的。隻是他不知道,劇情兜兜轉轉還是來了。


    是他的,怎麽都跑不掉,逃不過。


    “仙人,求你收我為徒。”陸堯/陸瑤/小七在鬱長白麵前磕了三個頭,一個比一個重,因為他知道,錯過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有機會。


    鬱長白掐指一算:哦,不是主角,那就收。


    後來


    鬱長白看著一身裙裝明豔動人的小徒弟:“女的!”


    陸堯/路瑤/小七哭得梨花帶雨:“師傅,求你別趕我走。”


    鬱長白掐指一算:雖然是女的,但不是女主:“沒說要趕你走。”


    再後來


    鬱長白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我徒弟了?那麽大個,漂亮的閨女徒弟呢?!”


    第54章


    循古禮:帝王駕崩之後,其無子嗣的嬪妃均要隨君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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