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三個麵前靜靜的躺著一架飛機,就是電影裏從天上飛來飛去扔炸彈的飛機,我怎麽也無法想到一架從天上飛的東西會掉在老林子裏。這架飛機看起來是有一些年頭了,已經鏽的不成樣子了,不知道在爛葉子裏埋了多久,飛機的下麵已經埋在了土裏隻有上麵還露在外麵,飛機的翅膀也早已經剩下短短的一小節,我掉進去的位置正是在靠近機頭的位置,可能是時間太久已經擔不住我的重量,所以我才會掉進去。


    爆豆和林秀才轉過頭看著我,說實話我也沒見過真的飛機,也是就在電影裏看過,當一架真的飛機雖然破爛的不成樣子了,但是出現在這野林子裏也是足夠震撼的。我撓了撓頭:“乖乖,反正剛才都掉進去了,咱們進去看看。”爆豆在旁邊一拍手:“對,看看有什麽好東西沒,沒弄到吃的也算沒白來一趟,會不會有盒子炮啥的,也換換我的老火銃,嘿嘿嘿。”林秀才此時卻有一點扭捏:“此事不妥吧,萬一有炸彈如何是好啊,身家性命豈是兒戲,子曰...”還沒等林秀才說完爆豆就是一腳過去:“你又淌酸水,不敢就是不敢,費那麽多話幹嘛。”我趕緊攔住爆豆,生怕他把林秀才給打嘍,“行了行了,林秀才你在上麵望風,我和爆豆下去。”林秀才聽完我這麽說趕緊跑到一邊離著飛機有了一段距離才停下,我和爆豆不去管他。我們將林秀才卷鋪蓋卷的繩子征用了,綁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我拽著繩子就下了洞,雖然繩子有些短但還好能夠用,爆豆跟著我後麵也下到飛機裏來。


    我拿出火折子猛吹了幾口氣,火光閃現燃燒了起來,借著微弱的火光向周圍一照,又是吸了一口冷氣,這洞裏不止一副骨架,我能看著的就有五副,形態各異有倒著的,有坐著的,還有掛在牆壁上的,我向四周又照了照,我看到了飛機的座椅和滿是是機器的東西,這應該是駕駛艙了,我離開駕駛艙往飛機的後麵走了走,發現在飛機的中央放著兩塊挺大的方方正正的東西,大概有三四個彈藥箱那麽大,看著好像大石頭。我大概看了看感覺沒有危險,用手摸了摸涼涼的,“石頭”的表麵在火光的應耀下透著墨綠的顏色。


    我又仔細的觀察起這幾副屍體,骨架上的衣服早就爛沒了,沒爛的地方也是黑乎乎的發黴的狀態,也是根本看不出來穿的是什麽,到是在一具骨架的下麵發現了一把快爛沒的手槍,槍管已經沒了大部分,雖然鏽跡斑斑,但是外形還是挺清楚地,爆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就是龜田(電影人物)用的王八殼子,一看這外形就是”爆豆撿起爛槍,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了,挺好的一把槍快爛沒了,趕緊找找還有沒爛的麽。”說完就在各處找了起來。


    我轉身又來到飛機的駕駛艙仔細的搜索起來,在飛機駕駛艙的一個小櫃子裏看到一個表皮已經爛沒了,內部的紙張也已經發黑的本子,我小心翼翼的翻開本子,裏麵的內容很多已經模糊不清,即使清楚我也看不懂,因為上麵寫的是日本字。我小心的把本子收好,繼續查看起來。


    飛機裏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就剩那兩塊方方正正的大石頭,爆豆翻找了半天除了那把爛槍也是絲毫沒有任何發現,就有些泄氣的抱怨道:“奶奶的,就這一把爛槍,挺大的飛機不裝點好東西,裝什麽大“石頭”,一點外落都沒有,真是倒黴。”我沒有理會爆豆的牢騷,徑直的來到“大石頭”跟前,在火光的照耀下,石頭表麵是一股深深的墨綠色,不仔細看就當成了黑色,兩塊石頭都是方方正正的,應該是特意修理成這樣子的,一條邊至少的一米來長,我上前試著抱了一下絲毫不動。我拿起豁牙的柴刀背用力對著“大石頭”就是一砍“當”的一聲“石屑”迸飛,接著我再拿著火折子照在剛才用柴刀砍過得地方,竟然是泛著黃色的一條痕跡,爆豆看到我的舉動就靠了過來,正好看到火光下柴刀砍出的一道黃印,不禁激動地叫道:“金子!發財了,發財了,是金子!”我搖搖頭無奈的說道:“什麽金子啊,是不是沒見過金子,別把黃色的都當金子,這是銅,外麵這一層是時間久了生的銅綠。”爆豆的熱情被澆滅了一半,不過還是很知足:“銅啊,銅也行,這麽大的銅塊得打多少副銅鐲子啊,還能打不老少火鍋,野豬肉火鍋賊香,你沒吃過吧,嘿嘿嘿。”


    我一翻白眼,繼續打擊他說道:“這銅塊應該是空心的”爆豆疑惑的看著我說:“你咋知道的,你還有透視眼?”說完還圍著銅塊轉了轉,又用手拍了拍銅塊:“我怎麽沒看出來,你不要騙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懂,這麽大的銅塊如果是實心的話太沉了,並且還是兩塊,飛機根本飛不起來,所以說這銅塊肯定是空心的。”爆豆還是半懵半懂的狀態,我拿起柴刀,用柴刀把狠狠的撞在銅塊的表麵,傳來一股沉沉的嗡嗡聲音,聽到這聲音確實是空心物體發出的聲音。“這飛機運兩個破空心銅塊幹嘛,這也太不值得了吧。”爆豆有些琢磨不透的說著,我也搖搖頭,一時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飛機裏麵就這麽點東西都讓我倆看遍了,用爆豆的話來說就是賊特麽的泄氣。爆豆的意思是想辦法把那倆銅塊弄迴去,螞蚱再小也是肉,總不至於空手迴去,但是目前就我們三個人根本想都不用想,再是空心也不是我們三個人力可以搬得動的。最後爆豆打算迴去叫人,人多力量大,大不了到時候分給他們一些銅塊。


    想的當然是好的,可是我知道這事沒有那麽簡單,我倆拉著繩子從飛機裏出來,我從兜裏拿出那本爛本子說:“這事可沒有那麽簡單,這很可能是日本人得飛機。”爆豆瞪大了眼睛從我手裏搶過本子翻了翻,都是日本字,他漢字都認識不了幾個更別說日文了。“奶奶的,我就知道這野林子怎麽會有飛機這玩意麽,都是這幫天殺的整的啊,這飛機裏裝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放把火燒了吧。”我真是嚇了一大跳,這爆豆火爆的脾氣真有可能在這裏放把火,我趕緊說道:“可打住吧,在這野林子裏放火你不想活了啊,腦袋有包啊。這飛機裏有沒有好東西你怎麽知道,你可別在這惹事了,這事我看還是趕緊迴去報告政府吧。”這時候林秀才看到我倆從飛機裏出來了也就跑了過來,他沒聽全,一聽爆豆要放火也是嚇了一大跳,聽我說完話接話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莫要動氣莫要動氣,天幹物燥水火無情,子曰...”爆豆本來就有點氣,林秀才跑過來倒是成了出氣筒“叫你子曰,叫你子曰。”上去就是給林秀才一頓亂腳,我趕緊將爆豆拉開,督促著他倆趕緊往迴走,要早一點把這事給報上去,因為在我心裏總是又一重要發生什麽事情的感覺。


    我們迴去要比進來的時候走的快一些,畢竟是原路返迴,路好走一些,心裏裝著事走的也就快了。第三天早上我們已經迴到了村子,村裏人發現我們不見了之後也是慌了,大概也是知道我們進了野林子,村裏人進去還好說一些,我這一個知青也進去了,要是出不來這事可就大了,村長趕緊組織村裏有名的老獵戶準備去野林子裏找人,老獵戶們剛剛拜完山把頭,準備進林子我們就出來了。


    村長對我這個外人還不好說什麽,爆豆又是愣頭青拿他也沒辦法,林秀才又遭了秧,村長拿著掃帚疙瘩追著林秀才滿村跑,林秀才一邊跑一邊還喊著:“莫動氣,莫動氣,人之初,性本善,子曰:克己複禮為仁,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焉。”


    我趕緊將村長攔住,不是為了解救林秀才,而是還有事情沒辦呢,我把事情經過跟村長一說,能當上村長肚子裏也是有點墨水的,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一個小事,趕緊套上驢車拉著我就往鄉政府走。


    村裏離著鄉政府著實不近,上午我們坐著驢車出發,到了下午才到鄉政府,再晚一會可能人家都要下班了。鄉長是一個留著大平頭,穿著灰布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夾著挺大的一個公文包正從鄉政府往外走,之前我來插隊的時候見過鄉長,不知道他現在還記不記得我了。村長趕緊迎上去:“馬鄉長,馬鄉長。”馬鄉長聞聲抬頭看見我和村長有些不解的問道:“哦,福貴村長啊,這個是那個,那個前年來的那個知青吧,叫楊愛國來的,是不是?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麽?”沒想到鄉長還能記得我,村長左右看看,就好像電影裏特務接頭一樣,小聲的對鄉長說道:“馬鄉長,我有重大情況上報!”我看著村長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鄉長也是一愣,“那,那就進來說吧。”鄉長說完轉身帶著我倆又迴到了辦公室。


    等我們都進了屋,村長還在門口左右看看才關上門,我也是無語了,鄉長給我和村長倒了水遞給我們說:“說說吧,有什麽重要情況上報。”村長把我的話轉述給了鄉長,大概的意思差不多也都傳達到位,馬鄉長轉過頭看向我意思是問我是不是這樣個情況,我又簡單的補充了一下,並且把從飛機裏得到的本子拿了出來,鄉長翻了翻本子神色也頓時凝重起來,站起身來叫我們等一等,然後就拿起了電話打了出去。應該是向更上一級的政府通報了這件事,打完電話後馬鄉長對我和村長說:“我已經把事情報上去了,現在是叫我們等迴複,今天也不早了就別迴去了,就在鄉裏的招待所住下吧。”就這樣我們就在鄉裏的招待所裏住下了。


    一早上天應該還沒亮,我就被一真“咚咚咚”敲門聲給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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