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這位亂世梟雄,此刻正滿臉陰沉,雙手抱胸,眼中狠厲光芒閃爍。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秦虎,微微搖頭,沉聲道:“打仗,不急,以後機會多的是。”


    徐以顯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帥,那些土司不識時務,斷不可輕饒。”


    張獻忠冷哼一聲,咬著牙道:“這些家夥至今還猶豫不決,妄圖左右逢源,本帥豈能容他們!”


    說罷,他猛地一揮手,大喝:“來人!”


    一名傳令兵立刻飛奔而來,單膝跪地:“大帥!”


    張獻忠厲聲道:“傳令炮兵,每隔半個時辰就對著城頭炮轟一輪。


    本帥要讓他們日夜惶恐,睡覺都成奢望!”


    傳令兵領命而去。


    秦虎麵露興奮,讚道:“大帥此計甚妙,定要讓他們知曉咱們的厲害!”


    孫可望也附和道:“如此下去,不出幾日,他們必然支撐不住。”


    而此時,安順土司和鎮寧土司在城主府心急如焚地踱步,雙眼布滿血絲,焦慮地盼著援兵到來。


    安順土司眉頭緊鎖,雙拳緊握,嘴裏不停念叨:“援兵為何還不來?再不來,我們就完了!”


    鎮寧土司也是一臉愁苦,望著遠方,喃喃自語:“難道真要在此城破人亡?”


    突然,“轟”的一聲炮響,緊接著又是連續幾聲巨響。


    兩人臉色瞬間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安順土司驚恐地瞪大雙眼,喊道:“不好,張獻忠開始攻城了!”


    鎮寧土司慌亂地四處張望,聲音帶著哭腔:“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小土司們也亂成一團,有人高唿:“大人,快想辦法啊!”


    安順土司強自鎮定,大聲道:“都別慌!先組織防禦!”


    然而,他的聲音在炮聲和眾人的恐慌中顯得如此微弱。


    鎮寧土司絕望道:“這般猛烈的炮火,我們如何守得住啊!”


    “我們先去城門看看!”安順土司急切地說,話音未落,便抬腳快步朝著城門方向走去,腳步略顯踉蹌,神色間滿是慌亂與焦急。


    鎮寧土司連忙跟上,一邊走一邊喘著粗氣:“好,但願城門還能守得住。”


    兩人剛要出門,那震耳欲聾的炮聲卻忽然毫無征兆地消失了,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掐斷。


    這突如其來的寂靜讓他們詫異不已。


    安順土司腳步一頓,滿臉疑惑地看向鎮寧土司,問道:“這是怎麽迴事?剛剛還炮火連天,怎麽說停就停了?”


    鎮寧土司也是眉頭緊皺,一臉茫然,搖頭道:“我也不知啊,莫不是張獻忠有什麽陰謀?”


    兩人麵麵相覷,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安順土司小心翼翼地邁出幾步,側耳傾聽,道:“這安靜得讓人心裏發毛,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鎮寧土司咬了咬牙,道:“管他呢,先去城頭看看情況。”


    於是,他們加快腳步,朝著城頭走去,一路上滿心狐疑,揣測著張獻忠這奇怪舉動背後的意圖。


    他們神色匆匆地趕到城頭,剛踏上那片土地,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便撲鼻而來。


    隻見城頭橫七豎八地到處都是屍體,破碎的肢體和淋漓的鮮血混在一起,慘不忍睹。


    受傷的士兵躺在地上,因疼痛而不住地哀嚎著,那淒厲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安順土司臉色煞白,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嘔吐出來。


    他強忍著胃裏的翻湧,驚恐地掃視著四周。


    鎮寧土司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著說:“這……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他們定了定神,望向城外,隻見張獻忠的軍隊依舊嚴陣以待,軍旗飄揚,士兵們個個手持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兇狠和堅定,絲毫沒有撤退的跡象。


    安順土司握緊拳頭,聲音顫抖地說:“看這架勢,張獻忠是不拿下我們誓不罷休啊!”


    鎮寧土司咬了咬牙,恨恨地說:“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一名將領捂著受傷的胳膊,艱難地走過來,道:“土司大人,我們兵力損失慘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安順土司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說:“再堅持堅持,援兵說不定馬上就到了。”


    然而,他心裏也沒有絲毫底氣,望著城外那黑壓壓的敵軍,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城外,張獻忠騎在高大的戰馬上,遠遠眺望著城頭的慘狀,嘴角上揚,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正欲開口對身旁的將領們說些什麽,突然,一名影衛如鬼魅般閃至他麵前,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大帥,抓到一個從貴陽來的細作!”


    張獻忠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沉聲道:“帶上來!”


    不一會兒,一個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的人被押到張獻忠麵前。


    張獻忠冷冷地問道:“說!你從貴陽來此,所為何事?”


    那細作身體顫抖著,眼神充滿恐懼,卻咬緊牙關,閉口不言。


    張獻忠怒喝道:“哼!不說是吧?來人,給我嚴刑拷問!”


    身旁將領齊聲應道:“是!”


    這時,徐以顯走上前道:“大帥,莫要著急,或許此人就是那些土司派出去的信使。”


    張獻忠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緩緩說道:“把他放進安順。”


    孫可望麵露疑惑,趕忙道:“大帥,這恐怕不妥吧。


    萬一此人將我們這邊的情況透露給城中守軍,那可如何是好?”


    張獻忠冷笑一聲,道:“哼,本帥自有打算。


    此人若真是貴陽派來的細作,把他放進安順,必能引起城中的恐慌和猜疑,還能讓那些土司知道沒有援軍。”


    秦虎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帥英明!如此一來,說不定能讓城中守軍自亂陣腳。”


    徐以顯微微眯起眼睛,捋了捋下巴的幾縷胡須,鄭重地點點頭,道:“大帥此計甚妙!依屬下之見,趁此機會,我再寫一封招降信,讓那細作帶入城中,雙管齊下,定能讓城中守軍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張獻忠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道:“嗯,此主意不錯,那你速速去辦。”


    徐以顯很快寫好招降信,呈給張獻忠。張獻忠看後滿意地點頭,讓人把細作帶去城門口。


    守軍得知是貴陽來的信使,趕忙放下吊籃。


    細作被吊上城頭後,火急火燎地對安順土司說:“總督說貴陽目前兵力匱乏,正在從其他地方抽調兵力,隻是還需要些時間,讓您務必要守好城池,不日援軍就會抵達。”


    說到此處,細作變得吞吞吐吐起來,眼神飄忽不定,猶豫好一會兒才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這……這是外麵的賊軍讓我帶給大人您的信。”


    安順土司頓時眉頭緊蹙,目光如炬地死死盯著細作,怒喝道:“哼!究竟是怎麽迴事?給我如實招來!”


    細作嚇得渾身猛地一顫,“撲通”一聲跪地,不住磕頭道:“大人饒命啊!小的奉命傳達總督大人的話,半道被賊軍擒拿,不得已才幫賊軍帶來書信。


    那張獻忠說了,如果我不把這信帶給您,就要將我誅殺。”


    鎮寧土司在一旁趕忙道:“先瞧瞧這信裏究竟寫了些啥。”


    安順土司麵色沉凝,緩緩打開一封信函。


    當看清信上內容乃是張獻忠的招降書時,他的臉上並未如眾人預料般湧起憤怒之色,反而是語氣平淡地開口道:“張獻忠在這信中承諾,若我們投降,便不會加害,還會給予榮華富貴。”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鎮寧土司麵露猶豫,小聲嘀咕:“如今援兵遲遲未至,城中糧草將盡,將士傷亡慘重。這……或許真是一條活路。”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的小土司挺身而出,義正言辭道:“大人,不可投降,否則定會遺臭萬年!我們當堅守到底。”


    另一位小土司卻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說道:“可若不投降,城破之時,便是死路一條,大家都將遭殃。”


    一時間,眾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安順土司眉頭緊鎖,目光遊離不定,時而看看這個,時而瞅瞅那個,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紮與猶豫不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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