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又吐血了,公子快去看看罷!”


    “公子…”


    匆匆跑來的樂心一個趔趄跌在院門口。


    臉色慘白慘白的,顯然是才受了大驚嚇。


    樂心急忙爬起身撲去了江懷信跟前,哭喊著說道:“公子,郎中說姑娘很不好,公子快去看看罷。”


    江懷信心裏突了一下,握著和離書那手也禁不住打了個顫。


    “她、她怎麽了,什麽叫很不好?”莫辭急急抓上樂心問。


    樂心原想說些什麽,一見是他就急忙扯迴了衣袖,隻望著江懷信哭了起來。


    江懷信強行穩了穩情緒,問她怎麽迴事。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倒是說啊!”見她哭個不停,江懷信心急得又怒聲斥道。


    “姑娘、姑娘聽說大公子在院裏動用私刑,一時氣急攻心就又吐了好多血,郎中說得好可怕,公主拿不定主意,要我傳公子過去。”樂心哭天抹淚地說道。


    江懷信聞言急急忙忙就要趕著去,卻被莫辭揪了衣袍,哭求著說:


    “伯毅,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若是解氣了,就帶我去見見她。


    伯毅,算我求你,求你看在我們自幼相識的份上,叫我看她一眼…


    我保證不打擾她,不強迫她,你就讓我遠遠看上一眼,見她無礙了我就走。”


    “放手!”


    江懷信怒嗬一聲,強行踹開他的拉扯,哪知沒走兩步又被莫辭捉了衣袍。


    “…伯毅伯毅,你、也是為人夫君,若是學恩傷了病了,你也會不安的,你能明白我的。


    我就去看她一眼,往後,我再也不來打擾她,再也不說要帶走她,求求你,就讓我去看她一眼…”


    “放手!!”


    江懷信又急又怒,又往他猛踹了兩腳。


    “我沒給過你機會嗎,你是如何迴應的,如今鬧成這般還要糾纏,真當江家人人都是癡傻任你玩弄嗎!”


    莫辭艱難地翻過身,強行拖上前死死抱住他腳踝,饒是又嘔了兩口血,鼻血淌了滿口也不肯鬆手半分,“我、我求你,帶我去見她…”


    江懷信腦子裏胡亂閃過一些念頭,當即燒紅了眼,橫下心一把抓上莫辭的右手拉了半步。


    原以為是要帶他去南院,不承想卻是強行捋順了他的拇指去沾了朱砂。


    “不!不!伯毅!伯毅!懷信!!”


    “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莫辭一下就明白了什麽,強撐著最後幾分餘力想要掙紮開來。


    江懷信是何等人物,愣是強行抓著他的手在兩份和離書上摁了手印。


    “往後你與我江家再無關聯,帶上和離書,給我滾!”


    江懷信把和離書收了,而後將另一封仍在他臉上衝他怒斥道。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莫辭抓上那份和離書,當著他的麵用力撕了個稀碎,顫手一揚。


    帶著血印的白紙黑字紛紛揚揚落迴,胡亂拍打在他滿淚的眉眼,在他血跡斑斑的臉上。


    “如今老三究竟是被誰一再逼到絕路?你又有什麽資格說同不同意!”江懷信戾聲怒道。


    徐徐直起身,徹底斷了他的餘路遐想:“愣著做什麽,扔出去!”


    眾人怔了一下。


    不過見主子是真真兒動了大怒,也隻能照辦。


    “我不走,我要見她,我要見她,我求求你,讓我見見她。”


    “這個人,和江家再無關聯,倘若此後再來說一些奇怪的話,做一些奇怪的事,來一次打一次!出了任何差錯,算我的!”


    “懷信!”


    “江懷信!!”


    “你帶我去見她,你帶我去見她!”


    江懷信再不看他,隻一把揪上樂心往南院那頭急急而去。


    待聽不見了後頭的慘切叫喚,江懷信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且不說老三不是那等胡亂打聽的人,就以她如今的身子,又何來的心思來管自己院落的事。


    倒是學恩,她前腳剛走,莫辭就正好來了。


    莫不是她擔心自己下手沒個輕重闖了禍,才叫丫鬟來的?


    思及至此,江懷信又抱了些僥幸。


    “三姑娘到底怎麽了,你、方才是騙我的罷?”


    “我哪裏敢用這種事來騙公子啊,是姑娘聽說公子要打死殿下,說什麽也要來,結果還沒出院門就咳了血…”


    江懷信駭吸口氣。


    原本那麽點的冒尖兒想法瞬間就成了寒冬颶風,刺得他骨間發涼。


    “我院裏的事情,她怎麽會知道?”


    “是個不長眼的丫鬟去說的。”


    江懷信麵色一變,腳下步子又急切了些,“是哪個院裏的,合該拖出來活活打死!”


    “是,已經叫公主關押起來了。”


    話說莫辭主仆被江家打手從偏院後門送了出來,他心裏不安,還沒站穩就踉蹌著去抓為首那人,直求著叫他進去看上一眼。


    這些人哪裏敢應,不過眼前這人到底是當今聖上的弟弟,饒是主子放了話說一切由他擔著,這些人也是不好輕易造次的,隻半推半笑地拂去他的拉扯,勸慰著說:


    “如今三姑娘性命垂危,終日虛弱寡歡,就是咱們做下人的瞧著也心疼,更何況是親兄長呢,殿下莫要怪罪,還有什麽交待,還是來日姑娘病好了再說吧。”


    府門一閉,莫辭也眼前一黑倒了地。


    江懷信趕到南院的時候,江予初已然昏迷。


    郎中正忙著施針,莫學恩守在榻邊,眼睛紅紅的,見江懷信來就氣唿唿地問:“那個混賬羔子呢?”


    話說這些日她動則咳血昏迷,布針倒是頭一迴。


    郎中神色十分凝重,手裏動作不停而格外的小心謹慎。


    不多時,那小腦袋上竟插了六七根光亮亮的銀針。


    江懷信拍她的肩說他走了就把心思轉去了郎中身上。


    也隻單單看著,不擾半分。


    郎中小心翼翼地翻看了她的眼,又探了她脈搏。


    片刻後,輕輕歎了聲,轉手把針包收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是不是病得很重啊?”莫學恩急急問道。


    “別亂想。”江懷信這樣說著,心底卻是早已發了虛。


    叫他更發虛的是郎中方才送來的眼色。


    這些日。


    每每接了這個眼神,郎中就會單獨和他說許多話,而這些話總是一次比一次嚴重。


    上迴更是離譜,竟說“姑娘主病在心,若不加以疏導,怕是不利於長久。”


    江懷信當即動了大怒,連聲罵這郎中是個庸醫,而後又叫老二召了煙都不少有名氣的郎中來。


    莫學恩也動用關係叫了信得過的禦醫。


    得到的答案卻盡是不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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