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哈利姆唯一的選擇隻能是突襲,利用騎兵快速的特點,閃電般衝進敵軍的營寨,敵人的床弩和投石車就會徹底失去作用。


    隻要衝進敵軍的營寨,哈利姆相信,自己手下身經百戰的兒郎們,可以輕而易舉把這一千多騎術並不熟練的步兵殲滅。


    “老三,你帶一百人衝擊左翼。”


    “明白,老大。”


    “老二,你也帶一百人衝擊敵軍營寨右翼,


    “老大,你就看好吧!爺爺我一定這些龜兒子的腦殼砍下當夜壺。”


    哈利姆這個老媽賊對老二的話不置可否,而是繼續安排道:


    “記住,在靠近敵軍營寨七十米的時候,就要開始發射火箭,衝鋒的時候也不要有任何的遲疑,一定要閃電般衝進敵軍的營寨,和敵軍絞殺在一起,讓他們的床弩和手弩徹底失去作用。”


    “老大,你就把心放肚子吧!”


    “咱們在繼續先悄悄前進兩裏地,等到距離篝火一百米的時候,就一起點火突襲。”


    清風寨的二當家和三當家點頭稱是,然後去點撥人馬。不得不說這些積年悍匪的素質,整個兵馬的調撥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也沒有任何人高聲喧嘩,一切都是在靜悄悄中進行的。


    不遠處的篝火在秋風中搖曳,不時有一顆顆的火星濺射出來,隨風飄舞,五百多馬賊牽著馬悄悄向營寨摸去,在距離篝火大約百米的時候,哈利姆一舉手,輕聲說道:


    “點火。”


    身上帶著火折子的馬賊,立即把手中的火折子吹燃,手上帶著火把的馬賊,立即在火折子上點燃火把,其餘馬賊立即拿出一把已經做好的火箭點燃,然後在點燃的火箭咬在嘴中,接著飛身上馬。


    這一切,馬賊的動作行雲流水,中間沒有任何停滯,這就是馬賊和雲默手下的士兵比起來,精銳太多了,雲默的士兵除了軍紀嚴密之外,戰鬥素養和人家差別不是一點半點。


    短短的一分鍾,哈利姆所帶領的馬賊主力就完成了突襲的全部備戰,火箭已經點燃,騎弓已經在手,戰刀已經在腰。


    哈利姆對自己的手下的兒郎們極為有信心,他再一次舉起手,對著營寨的方向一揮:


    “殺。”


    一眾馬賊隨即一夾胯下的戰馬,戰馬就“啾啾”地悲鳴一聲,然後閃電般先前衝鋒。


    “嗒嗒”的馬蹄聲響徹黑夜,馬蹄激起的黃沙在火光的照耀下,發出金色的光暈。


    自從紮營之後,雲默就沒有睡覺了,白天久久盤旋自己頭頂的金雕,已經告訴他,清風寨的山賊已經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


    如此情況下,雲默是萬萬不敢有絲毫粗心大意,就算雲默想睡,也不敢去睡,初次獨自領兵的雲默,其實心裏也緊張和忐忑不安,就是讓他去睡,他也無法入眠。


    心裏不踏實,就去巡營,一遍不夠,就在巡視一番,就當散步好了,當雲默第三次巡營的時候,營寨外麵突然冒出上百支火把。


    紮營之前,雲默就派探馬仔細搜尋了附近,這裏根本就沒有人煙,深更半夜自己的營寨外則突然出麵上百支火把,不用細想,是有敵人前來偷營。


    突然出現的火把就是偷營的信號,電視就這些寫的啊!雲默毫不猶豫地拔出自己佩劍,大吼道:


    “敵襲,各就各位。”


    跟隨著雲默的八名親兵雖然有點驚慌,但還沒有到失措的地步,因為他們的首領此時已經爬到一輛馬車上,正在毫不畏懼的下達命令。


    古代因為通訊的落後,要想在這黑燈瞎火的時候傳達軍令,隻能靠吼了,幾個親兵連忙重複雲默的命令:


    “敵襲,各就各位。”的喊聲一遍一遍地響徹營寨,在酣睡的士兵在聽到喊聲之後,立即翻身爬起來,睡眼朦朧的他們還沒有搞清是什麽情況,隻能本能地往自己的崗位跑去。


    好在這些士兵都是和衣而臥,神威弩也抱在懷中,可這些士兵在奔跑的過程中,卻是那麽慌亂不堪,甚至有人被撞到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偷營的敵人已經開始縱馬衝鋒了,而雲默這邊隻有少數士兵跑到自己的崗位。


    這可把雲默給急死了,殺人立威?還是算了吧!真是要是在此時殺幾個人立威,隻會讓士兵更加慌亂和恐懼,搞不好要崩潰。


    張英部落那幾個殘廢老兵的巨大作用顯露出來了,他們是缺胳膊少腿,但這並妨礙他們在新兵中的威信,因為這些新兵全是他們一手訓練出來的,就算雲默這個主將的功夫也是跟他們學的。


    “快,快,列隊。”


    “站三列,和平時訓練的一樣。”


    “床弩上線,快點。”


    “你龜兒子的崗位在投石車,快迴到自己的崗位去。”


    這些老兵的嗓門可大了,他們對外麵衝鋒而來的馬賊充耳不聞,他們波瀾不驚地整頓著自己所屬的隊伍。


    看著逐漸成型的防禦體係,雲默心中的驚慌終於消失,但他的小腿卻開始痙攣了,但此時的雲默,絕對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膽怯,否則士兵才升起的戰鬥激情就會煙消雲散。


    馬賊的騎兵速度實在太快了,隻是一眨眼之間,他們已經衝過篝火,距離麻袋土牆不足百米,隻要這些馬賊在向前衝鋒三十米,他們的騎弓就可以拋射了。


    可雲默這邊的隊伍剛剛各就各位,床弩正在上弦,投石車正在絞彎投石臂。


    不能在等了,此時必須攻擊,不然馬賊就衝到跟前來了,要是給他們撞進營寨,雲默手下的那些新兵絕對會被殺得落花流水。


    雲默強忍著小腿抽筋帶來的劇痛,他揮舞著手中的唐刀吼道:


    “各隊自由攻擊。”


    幾個傷殘老兵也知道情況緊急,有好多士兵因為緊張,還沒有給手中的神威弩按上箭匣,做好發射準備的隻有三分之一不到的士兵。


    不管了,能射出多少弩箭算多少吧!等那些新兵適應了,他們會逐漸克服初上戰場的恐懼,因為傷殘老兵也是這麽過來的。


    人不是生而就會打仗,是人都會血腥殺戮的戰場充滿恐懼,恐懼源於未知,恐懼是一種感官感覺,當人適應環境後,恐懼就會很快消失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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