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和季河風前頭打馬而來,身後跟著的是啞郡主的馬車,蘭嶽也來,這次他的任務是護送郡主,結果半路碰到了季布一行人,便正好帶上了。


    巧嗎?這都是平陽安排好的。


    陳霜坐在啞娘的馬車上,兩個人經過幾日的行進,似乎熟悉了不少。


    “不必緊張,就是參加婚禮而已。”


    “聽說平陽公主會來接我們。”陳霜的臉上有一絲憂慮,她早聞平陽公主的大名,義父季布可是對公主讚不絕口,許多人都說若是平陽公主是男兒身全然當的太子。


    這話大逆不道,但是說了也沒有什麽,劉徹也聽過,可並不在意,因為平陽是女兒身,又是他的親姐姐,誰害他,平陽都不會害他。


    相比於啞娘的儀仗,平陽的陣勢就更大了,半個公主府都出動了,護衛清一色的黑白相間的獵鷹騎士。長安人都知道,能用獵鷹騎士的無非三人,一個教宗,一個太子,另一個便是平陽公主了。就連兩位主教都沒有資格用獵鷹騎士團。


    “季布、季河風,見過公主殿下。”


    平陽笑容滿麵的扶起季布,“季布先生不必如此大禮,常聽齊玄提起您。”


    “公主折煞下臣了。”季布微微低頭,“郡主和陳姑娘都在馬車上。”


    王首陽略有不喜,都見到公主了,竟然不下車行禮,便清了下嗓子,“郡主、陳姑娘,平陽公主已到,請下車迎接。”


    平陽揮揮手,示意不必如此,提起裙擺,走到馬車前,“兩位妹妹,前麵就是長安了,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馬車一律不能進,就隻能麻煩二位妹妹走路進去了。”


    陳霜挑起車簾,臉上的光芒瞬間黯淡,她以為她已經很美了,可眼前的平陽公主竟讓她黯淡失色。


    進城門的路上氣氛很尷尬,隻有平陽在介紹說話,啞娘一句未開口,倒是陳霜好奇的問了平陽了幾句讓平陽臉上多了些笑容。


    老吳良臉色冷硬,王首陽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個啞郡主,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


    到了城門口,平陽也懶得活躍氣氛了,隻挽著陳霜的手小聲說幾句,既然啞娘並不想給麵子,自己又何必呢?


    蘭嶽暗歎口氣,看著城門口嚴陣以待的諸位將士,心道,高傲是沒有錯,可太高傲了傷人傷己啊,郡主,你怎麽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呢?


    林晚秋一路小跑的跑到平陽身前撲通一跪,站起來又諂媚的笑道,“公主殿下迴來了。”


    平陽點頭,“嗯,讓路。”


    “喏!”林晚秋胸膛一挺,“公主迴城!”


    話音剛落,眼前的將士們紛紛單膝跪地,迎著平陽進了城門,才起了身。


    其實並不用如此,可守衛城門的都是南軍,歸齊玄管的兵,哪裏有不向平陽公主行禮的道理。


    “公主,這林晚秋挺明白事兒的。”


    平陽翻了個白眼,“他明白個什麽?他是怕我跟齊玄告狀,別看這幫人個個對你卑躬屈膝的,心裏頭可不是這樣的。”


    從城門向皇宮最近的一條路已經被北軍團團圍住了,誰也不能走,但是平陽顯然是個例外。至少在長安,還沒有人敢攔平陽公主的路。


    時候還早,也不著急,一行人就這樣走著,忽聽前頭馬蹄聲狂起,不時夾雜著怒吼,“你他娘的還敢頂嘴?!”


    平陽掩嘴一笑,怕是春鳴先一步到了長安,齊玄正發火呢。


    “走,我們去看看。”


    齊玄這個火發的非常的大,國家之間的往來一定要非常的謹慎,更何況樓蘭城裏還有匈奴人,難說樓蘭已經歸附了匈奴。你搞個公主迴來,嫁誰倒是無所謂,萬一是個間諜怎麽辦?


    萬一美人計搞的大漢不得安寧怎麽辦?


    你腦子裏裝的屎就不能晃一晃嗎?


    春鳴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膀大腰圓的漢子跪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眾位兄弟的嬉笑聲在耳邊,春鳴都抬不起頭來。


    “好了,好了。”平陽眼見著差不多了,齊玄還有繼續的趨勢連忙上前打斷,給春鳴留些麵子。


    “你看看他做的好事!”齊玄指著春鳴,氣的牙根直癢癢,平陽一個勁的說好話,浮著齊玄的胸膛。


    “怎麽說都是利大於弊,春鳴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要太苛責於他了。”


    齊玄轉身看著平陽,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旋即揮揮手,“你就慣吧,禦林軍這幫小子,遲早被你慣壞了!”


    平陽翻了個白眼,天天打罵就能成材了?扶起春鳴安慰了幾句,看著春鳴感動的眼睛都紅了,就讓他先穿好鎧甲去迎樓蘭公主的儀仗,皇帝陛下還給他安排了封賞。


    春鳴大喜,齊玄翻了個白眼,這小子倒是好福氣。


    這麽一說,春鳴瞬間忘記了方才的委屈,就說嘛,將軍才不會委屈自己人呢,得了封賞總要說上幾句,不然別人以為來的多麽容易呢。


    春鳴的事情了結了,齊玄才看向平陽身後的兩個熟悉麵孔,笑了笑沒有說什麽,“有車嗎?我讓他們給你拿一輛,這還有半段路呢。”


    “不用,兩位妹妹難得來一次京城,帶她們走一走。”、


    “陛下和娘娘還在等你呢,別誤了事情,她們送到集靈台手上,你就趕緊迴宮。”


    平陽擰了一下齊玄的係帶,“行了,知道了,不用擔心我。一會兒樓蘭公主的接待可別出錯了。”


    “不會的,司馬談一直跟在我身邊,再說,出錯又怎麽樣,不過是個樓蘭公主而已。”


    口氣倒是大,就怕屁股又爛了,誰照顧你。


    走的時候,齊玄突然想起了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疊好的小包,轉手塞給了陳霜,就上馬走了。


    陳霜打開便看到幾個白色的方塊在小包裏整整齊齊。


    “奶糖,很好吃的,嚐一嚐,他親手給你做的。”


    齊玄沒有打算搭理啞娘,許多事情他不用看就已經猜到了,平陽隻挽著陳霜的手,臉上沒有多少笑容,這一切都不必費心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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