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興奮的拆開來,小崔子這個混蛋,多久沒有來信了?


    打量一看,齊玄臉色就差了,“朝廷那邊已經通知了嗎?”


    “通知了,走的是長生天的驛站。加急。”


    崔任卿在信中說了,這次針對居延的行動,是匈奴貴族有意支持的,而軍臣單於也似乎在鼓動。伊稚斜幾次上奏依然沒有效果,反而是被軍臣斥責了一頓。齊玄到現在也沒有能看懂伊稚斜的騷操作。這是什麽意思?變著法的幫助大漢,幫助自己的敵人?這有可能嗎?


    “你們都說說這個伊稚斜,可靠嗎?”


    這個問題崔空和邢達跡互相看看,誰也答不上來。


    “我想可能隻是一種暫時的聯盟吧,畢竟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們也不會放過伊稚斜。反之,伊稚斜也不會放過我們。”崔空笑看著齊玄,“都侯大人也要相信,這世界上是真的有英雄的。”


    齊玄尷尬的笑笑,他內心是相信的,但潛意識是不信的總覺得這太過於神話了,難不成伊稚斜真的是那種萬中無一的英雄,放著削弱敵人的辦法不去做,反而一個勁幫助敵人,就為了培養一個能堂堂正正打敗他的對手?


    這種事情連霸王項羽都做不出來吧。


    太大公無私了。


    怨不得齊玄懷疑,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伊稚斜還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不過這三千騎兵,將軍準備如何對付?”


    說到這個,崔空就歎了口氣,“不瞞大人說,現在有兩條可行的方案,第一,死守居延,將臨近百姓全部遷移入城。第二,主動出擊。”


    第一條方案說完齊玄就否決了,臨近百姓,嗬,有多臨近才能算是臨近百姓?不說這個工作是否繁雜浩大,單說百姓們聚集在一起,一不好管理,二很可能因為糧食分配不夠而造成暴動。居延的兩萬兵力在數倍於自己的百姓麵前幾乎沒有什麽作為的可能。再說還要防範匈奴的進攻。


    崔空也明白這個道理,匈奴騎兵的機動性很高,如果采取守勢,那麽很有可能匈奴會順勢南下,直搗內陸,那罪過可就大了。


    現在看來,隻有第二條是可行性的方案。


    “既然沒得選擇,也就隻能這樣了。想辦法聯係到禦林軍,盡量打探消息確定位置。一旦確定了具體位置,我帶騎兵出擊,崔空將軍鎮守居延。”


    “什麽?大人,這萬萬不可!!”


    “請教宗三思!”邢達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都快磕破了,可是仍然改變不了齊玄的想法。


    “將軍,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了,你的人,指揮不了禦林軍。而這樣的戰鬥,沒有禦林軍朝廷軍隊實在是太吃虧了。”


    縱然齊玄說得都對,崔空沒有反駁的餘地,盡管他是居延的守將,鎮守一方權力滔天,但是他明白齊玄在大漢的分量,也明白齊玄在崔氏的分量,他除了聽從這個最妥當的建議之外,沒有什麽辦法。


    邢達跡呆呆的坐在地上,完了……他的一生完了……


    隻能祈禱齊玄一切無憂,不然他死都難贖其罪啊……


    崔空一道接一道的命令下的雷厲風行,但是也嚴令禁止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任何的信息,一切當如舊。但是百姓們還是嗅到了一些不好的風聲,比如街上巡邏的衛兵整整多了兩倍,而且衙門說,五天之後開始實行宵禁。


    這是不是意味著要打仗了?


    百姓們有點慌,比他們慌的就是城中的烏力罕一夥人了,他們的處境實在是有些尷尬。他們所在的客棧,成了衛兵們緊盯的巡邏對象,一天至少要巡邏個四五迴,搞的大家不厭其煩,許多客人從客棧中搬走了,最後老板聲淚俱下的求他們趕緊離開吧,不然他就要破產了。


    烏力罕從客棧一臉悻悻的帶著手下們走出來,望著偌大的居延城,居然有一種喪家之犬的味道。


    “首領,你說,這次居延這麽大的行動,會不會是針對我們塔塔爾部落?”


    一個手下問出一個很普通的問題,烏力罕卻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人,部落祭司伊屠。伊屠這個人,有點本事,又是高貴的祭司,所以在塔塔爾部落中非常的有地位,但是伊屠對大漢非常的垂涎,垂涎大漢的一切,而且他也確實在曾經的劫掠行動中嚐到過甜頭,所以他從來沒有放棄過繼續劫掠的念頭。


    可是因為烏力罕的強勢鎮壓,所以伊屠的理念和想法從來沒有占過上風,這一次自己出來……伊屠會不會借此機會鼓動部民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烏力罕就愧對於伊稚斜的信任,也實在是無臉見人了。


    “塔塔爾部落……完了。”


    烏力罕越想越有可能,居延的情況他也算是了解了,雖然沒有深刻了解城中的軍備如何,但是光從將士們的鎧甲就能看出來,這絕對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隊,還有城樓上每二十步一台的粗大的攻城弩,是專門用來對付騎兵的。


    不知道為什麽,烏力罕的腦中忽然就浮現出來齊玄那張臉,漠然、不可一世,心裏就泛起一絲涼意,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伊屠真的這麽幹了,那就是斷了塔塔爾部落未來的一切。


    現在不論是糧食還是衣物,都是部落與居延用牛羊肉類進行置換的,一旦大漢拒絕了置換,不出兩年,塔塔爾部落就已經全部餓死了。


    居延城外,並不是一個水草豐美的地方,部落的很多牛羊吃的青草,都是從居延買來的,很便宜,烏力罕有些絕望的看著眼前的長生天神殿,他終於知道主子伊稚斜為什麽如此的擔憂,為什麽如此的努力。


    “這是不可阻擋的天下大勢……”神殿最前方的傳教士一襲白袍,雙手捧著《長生天教義第一卷》,語氣輕柔的對著底下的教眾們娓娓道來。


    “……大道至簡,終其三生,萬法歸一……”傳教士的聲音好像帶著些蠱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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