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兵馬先後皆勝,一點未曾出張魯所料。雖然張魯在政治上、軍事上較為差勁,可是在自我認知上以及迷惑他人的本事卻屬於上乘!


    這不,曹操剛動兵向漢中城去時,張魯便已經打包好行囊,準備偷偷溜走,不但如此,他還準備把李儒帶走!


    看著三千兵甲,李儒有些詫異。按理說逃命在即,應當沒有人跟隨,畢竟比著亡命的生活,誰都渴望安定,可是這張魯不僅要逃,而且還能說服三千精銳,當真是了不得!


    “教主尋儒前來,可有何事吩咐?”


    “自然是,本王實在未曾想到,麾下兵甲會敗的如此之快,是以趁漢兵未到此處,緊入山中,得保性命,而尋汝來,意在一同前往!”


    聽到這話,李儒滿心的不屑,如今大漢一統在即,要逃隻能逃至外族,可是就這三千兵甲,到了外族能做什麽?統一外族嗎?別扯了,不被人剝皮抽筋就不錯了!


    “教主欲帶儒同行,儒求之不得,然教主當知曉,三千人馬至外族,定會被視為眼中釘,便是得活,亦被充作奴隸。而儒曾聽聞,洛陽那位下得江南之後,並未屠戮孫氏滿門,而是一直圈養在長安城,還有那並州烏丸單於,其暗投洛陽,不僅沒有身隕,反而備受重視,若是教主拿出誠意,想必也能深受洛陽信任,即便了無官職,想必也能在繁華之地安度晚年!”


    張魯一言不發的凝視李儒很久,直到李儒心中打鼓,這才長歎一聲!


    “汝不明矣,初年天下大亂,梟雄各路並起,本王亦心生向往,故遣人殺死劉焉,此乃宗室之人,便是吾欲投,恐當今天子不受啊!”


    聽到張魯這番話,李儒這才長出一口氣,剛才所說的那番話,自己有賭的成分,賭對了自然是如今這種情況,要是賭錯了,恐怕此時已經沒機會出氣了!


    “教主差矣,世無敵對,隻要有足夠的利益,自然會受洛陽重視!”


    “本王能有什麽?”看了一圈之後又說到:“兵甲非是其手,如今大軍兵臨,唯有這數十箱細軟,難不成當今天子缺黃白之物不成?”


    看著張魯越陷越深,李儒眼中充滿戲謔,而後出言說到:“教主又差矣,黃白之物天子自然不喜,且其腳下地大物博,這點東西自當不入其眼,然教主身具之長卻不用,實乃可惜!”


    “教主坐擁益州久矣,深得人心乃其一,其二乃兵甲坐鎮各城,若教主下令各處皆投,再以黃白獻上,自然會博得天子認同,熄了殺心,況且益州族眾繁雜,若無教主,恐怕眾皆叛亂,如此一來,天子怎能會對教主下狠手,以儒之見,其非但不會生出殺心,反而會大力重用教主的!”


    從李儒這番話來看,此人內心也是焉壞焉壞的,一個人手裏若再無對方感興趣的東西,那麽此人便已經無用了,對於無用的人,活著就是浪費。再說了,如今幾十萬精銳磨刀霍霍,早已不把益州兵甲放在眼裏,獻兵獻城有什麽用,隻是加速死亡罷了,至於黃白之物,李儒說的沒錯,劉宏不缺,還有就是什麽深得人心,說出來都讓人惡心!


    如果深得人心,怎麽會有兵甲亂民,怎會一直有百姓偷渡荊州,所以,深得人心這話,純屬扯淡!


    “今聞先生之言,如伏日痛飲甘泉,在此且受本王一拜!”


    看到張魯動真格的,李儒趕緊跳到一旁,這個禮說什麽都不能接,可別忘了,現在還在人手中呢,再說了,不管張魯怎麽無才無德,其身份在那擺著,若真受了這一禮被人口舌,那才是得不償失!


    看到李儒躲了過去,張魯這才大笑出聲,牽著李儒的手便重迴府中!


    看來張魯也不怎麽想拜啊!


    當一切盡皆敲定,李儒滿臉紅光的走出了張魯府邸,不多時跨著駿馬出了漢中!


    少了李儒,又重迴府中,那便是離死不遠了!


    輕踏黃葉,李儒嘴角一直含笑,對於張魯派過來一同前往說降的精銳,李儒總是不與說明,好似眾樂樂不如獨樂樂!


    三方兵馬,曹操在褒城,皇甫二人在城固徘徊,而黃義水兵則在巴川,短短兩日,三軍已經成了合圍之勢,兵貴神速,可謂是快到了極致!


    而此去談降,自然是要找離自己近的,所以,李儒定在了曹營!


    就在李儒欣賞迷人葉落時,林中躥出數百曹兵,直接對眾人進行了包圍!


    而李儒絲毫未感到驚慌,任由戰馬前行,待至長槍跟前,長槍陡然分出一條路來,讓李儒安然度過,而其身後的張魯心腹,亦想隨著過去,隻可惜……他不是李儒!


    迴過頭來,李儒與趙雲相挨,輕笑出聲到:“子龍別來無恙啊!”


    “軍師如今已然歸營,吾等自然放下心中巨石。不知軍師要如何處置這些人馬?”


    “這些人皆張魯心腹,如今吾安全迴營,其眾已然無用,故,殺了吧!”


    李儒雖然細語輕聲,可是聽在這些張魯心腹耳朵裏,不亞於連綿不絕的雷聲!


    “汝心思狠毒,臨陣投敵,實乃小人爾,眾人隨吾拚殺,奪路報於教主!”


    聽到這話,趙雲一臉不屑,區區不過百人還想奪路而逃,想的也太天真了!


    “軍師稍待,雲去去便迴!”


    說完,趙雲策馬挺槍,直接衝入亂戰之中!


    趙雲何人?麵對十倍敵人不懼,扔敢衝陣襲殺,何況是這麽一撮人!


    槍如銀龍,直取前額,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李儒帶來的兵甲再無一人喘氣。而後,便帶著兵甲踏葉入營!


    看著滿滿一帳猛將,李儒神情有些低迷,怪不得一個個梟雄成狗熊,光能征之輩就差人一大截!


    “孟德,是時候殺蟲了!”


    說完,李儒從懷中拿出一張錦蜀,上邊除了文字以外,還有張魯血紅的印章!


    這封張魯詔書內容是通知郡城投降的,讓李儒帶來隻是為了談不通時拿出來做籌碼的,可誰知,這李儒剛入帳就扔在了曹操麵前!


    “軍師好生厲害,吾等佩服,有了這東西,益州再無戰事!”


    “孟德,莫再多言,直接兵發漢中吧!”


    “上將說的有理,萬一那老兒臨時變意可就不好了!”


    看著眾人摩拳擦掌,曹操也收起了客氣,隨後吐出兩字“出兵”!


    大軍出征,自然是人嘶馬鳴,不過大半天的功夫,便已經兵臨漢中城!


    這算不算急功近利!


    曹操到來,城上兵甲自然緊張萬分,隨後李儒帶著張魯“心腹”來到城下,這才打消張魯疑心!


    城門打開,張魯帶著一幹心腹手持白練走了出來,曹操見此,嘴角掛滿嘲笑之意,隨後下馬來至張魯麵前,親手接過白練,而城上兵甲得到李儒吩咐,盡皆棄兵出城!


    漢中城,已然被褪光,再無任何防守!


    就在張魯認為一切順利的時候,曹營戰鼓聲猛然想起,隨後無數兵甲盡皆持刀入城,漢中,轉眼間被曹操據為己有!


    “曹操,此乃何意?”


    張魯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出事態有變!


    聞言,曹操朗聲一笑,隨後說到:“張魯,汝殺宗室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身首異處的下場,以為憑借這些黃白之物、益州諸城就能熄滅天子的殺心嗎?汝太過須知矣,吾等出兵之時,天子曾言,任何人都可饒恕,唯獨益州張魯不可!”


    “瞧瞧吾這腦子,另有一事相明,董仲穎並未身死,如今已在洛陽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這一切,都隻是軍師的計策而已!”


    看著還在失神的張魯,曹操滿嘴血腥的說到:“殺了此人,醃製頭顱送至洛陽,而後,屠今五鬥米教徒!”


    聽到這話,眾人一愣,這是要多造殺孽啊!


    “這是聖上旨意!”


    聽到曹操的解釋,眾人這才放心,天子發話,自然不是擅自主張!


    血慢慢溢出漢中城,張魯的五鬥米教就在此處,這裏是其老窩,教徒自然是一窩一窩的,殺教徒已經與屠城沒什麽兩樣!


    戰爭帶來的是痛苦,可若是身首異處,那便再也沒有痛苦!


    屠城曹操在行,連帶麾下也多有經驗,所以兵馬入城,不過兩個時辰,便已經收刀入鞘!


    踩著鮮血,曹操麵無表情,這是第三座了!


    “既然非此教之徒,那便放他們離去吧!”


    曹操搖了搖頭,看著不過百人的民眾離去,嘴角一歎!說是放他們離去,讓他們得生,可是親眼觀看屠城,而其又非兵甲,如此血腥,如此暴戾,早已蒙住他們得心神,縱是離去,那也不會有幾日活頭!


    天剛方亮,曹操還未起身,營中便已經炸開了鍋,因為其餘兩路兵馬不分晝夜的來到了此處!


    “諸位來的晚了,張魯已經授首了!”


    看著曹操小人得誌的模樣,兩路兵馬將領眼中多是鄙夷,隨後眾人直接撇下曹操,跟隨著李儒進入了大帳!


    來此並非是為了張魯那不值錢的腦袋,而是為了商議平定益州之事!


    直至臨近午時,眾人才滿懷欣喜的離開,過了一個時辰後,盤旋此地的兵甲才合出散去,唯有那鮮紅的城池,昭示著不堪的過往!


    月升寒天,黃葉隨風飄蕩,本應該是個悲涼的氛圍,卻不曾洛陽卻充滿了歡聲笑語!


    這一切自然是與日落的那封詔書有關,詔書中曾言,益州反賊盡除,天下一統,大漢境內,免除稅收三年,然而這還不是主要,主要的是洛陽成為了不夜城,再也沒有了深夜宵禁一說,這對於城中之人來說,可謂是天大的好消息!


    “文和,呂布可曾動身前往幽州?”


    “迴皇上,前日動身,時至今日已到平城,不日將與公孫將軍合兵一處!”


    “那就好,告知公孫瓚,屆時兵馬一到,直接渡濡水給朕狠狠的打,一盤散沙還敢對朕伸手,真是不知死活!”


    鮮卑雖然兇狠,可是如今卻不能一統,其中以軻比能部最強,而後是彌加部,剩餘的厥機與利部不相上下!


    軻比能之所以最強,是因為所在之地的原因,其臨近並州與幽州,可謂是占盡地勢,而彌加三部皆在遼東北部,與扶餘接壤,是以不能興盛!


    “還有,告知那三兄弟,給朕盯死軻比能,讓其不能趁亂撿便宜,否則三人提頭來見!”


    看著天子意氣風發,賈詡也感覺年輕了幾歲,隨後點頭應是,準備前往錦衣衛總部傳遞消息!


    可是誰知他剛動腳,卻被劉宏叫住!


    “文和且慢,朕還有事情未與你商議,你著什麽急啊!”


    重新落座之後,李儒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到:“皇上可是為了益州降兵之事?”


    “文和就是文和,一猜便中,不錯,就是降兵之事,前日朕曾隨口說過,朕想去西域看看!”


    聽到這,賈詡了然於胸,隨後說到:“皇上是想效仿秦皇,大興馳道吧!可是皇上大興馳道不是這十數萬精壯所能拿下的,屆時人力不足,恐怕會有所延誤!”


    聽到這,劉宏納悶了,難不成賈詡被人替換了?聰明才智去哪了?


    “文和,朕與你明說了,大漢在朕眼中還是太小,西域國度無數,朕很喜歡,修馳道不僅是為了經商,更是為了出兵,至於勞役,完全不用擔心,幽州之外不是還有很多人麽,抓來為朕鋪路便可!”


    聽到劉宏的這一席話,賈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得有多大雄心啊,原來早就把眼睛投放至大漢之外,梟雄不敵真龍,敗的不冤!


    “皇上,此行雖然可以,但是……”


    看到賈詡語塞,劉宏有些不悅!


    “文和有言且說,在朕麵前無需吞吞吐吐!”


    “皇上,若真如此,恐怕積攢的明君之望不日將遺失殆盡!”


    賈詡說的沒錯,一番努力才被冠上明君,若大肆興兵窮兵黷武,恐怕……


    不過,劉宏會怕沒有好名聲嗎?不會!劉宏隻相信手中的刀,在能說的嘴,那麽抵不住鋼刀的劈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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